金峰吃着菜,“傅宁,李丰新刚才说什么政治abc,什么意思?”
傅宁道,“政治abc啊,讲的一般政治的精髓。”
老岳摇了摇头,“金峰你听那干啥?那就是玩权术,没意思的紧!”
金峰道,“有意思没意思听听呗!”
傅宁吃了口菜,“一般政治的精髓,其实就是政治abc,讲的是利益的平衡;如果利益不能平衡了,那么就把本该属于a的利益送给bc,让bc两方去跟a去斗争,必要的时候弄死a,再达成新的利益平衡,那么治政高层就能继续统率bc、以及下一个a,就能把自己的意志继续推行下去,就这么简单!”
金峰疑惑,“什么意思?就这?——傻子也能明白问题在上边,abc还用的着斗争?把上边掀翻了就是了?!”
傅宁继续吃着菜,顺手又喝了口酒,“道理很简单,可是问题不简单!——这是阳谋,古今中外,历朝历代,永远的重复着,没有人能跳的开,而失败者也总是死了也未必明白,永远的重复着这个道理。”
李丰新也是点了点头,“就是,历朝历代谁也逃不了这个圈子!——多少英雄豪杰成了罪人,又有多少罪恶成了英雄,成王败寇,谁是谁非,却都栽倒在了这个圈子里!”
金峰摆了摆手,“等会等会,我还有点糊涂!”
李丰新道,“没什么可糊涂的,古语说恩出于上而罪出于下,帝王之术,等等等等的道理,其实都是从政治abc这个道理中衍生出来的,就这么简单而已。”
金峰摇头,“等等等等,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傅宁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的,你分析分析历史,从封建社会诞生以来,历朝历代都是这样的。”
金峰,“都是这样的?那你举个例子!”
傅宁,“例子多的事,比如说秦朝,秦国以战功封爵,六国是a、秦国将士是b、秦国政权是c,所以六国灭、bc得利,而六国灭了之后,b得不到利益了,于是秦国便亡了。”
金峰一头雾水,
傅宁又道,“这么说吧,政治就是不同利益代表之间的博弈,从而达成平衡和稳定的艺术,如果利益不平衡了,那就弄死一个利益代表,重新达成新的平衡。”
金峰还是一头雾水,“等等等等,你别说那些我听不懂的,你就说说东海国的政治是怎么回事。”
傅宁,“东海国的政治很简单,奴役和掠夺异族,通过贸易倾销从朝廷以及欧洲获得利益,最后东海国各个阶层的人都得到利益,于是皆大欢喜;大家都得到了好处,所以都听我的,就这么简单。”
老岳插了句嘴,“也不是所有人都听你的,那些贪官不是还有很多吗。”
李丰新也是点头,“就是!——我还真有点怀念‘制度大于人情’那段日子,那时候贪官真少,怎么如今‘制度大于人情’不怎么提了,贪官就多了起来了。”
傅宁摇了摇头,“我刚才不是和你们说了吗,大规模贪腐就两个原因,第一个是经济发展的太快,衍生除了许多富余的利益、从而导致的贪腐,第二个原因就是缺乏信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贪腐便扩大化了。”
金峰摇了摇头,“总是说不过你,你总是仗着自己知道的多糊弄人!”
……
正吃着的时候,严松来了,
严松看着傅宁家里有人,也就没有多说,客气了两句就准备走,而傅宁也知道严松必然有事,但是却不准备留下严松说话;
但是老岳似乎认出了严松,“你不是哪个……?那个什么来着?情报司的来着?”
严松客气了一下,“听风阁关东堂的,原来叫旅顺堂,后来旅顺堂撤销了,就改成关东堂了。”
李丰新也是“哦”了一声,“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你是情报司关东堂的,找东家有事啊?说就是了,今个也没有外人!”
严松客气了一下,金峰顺手拉了个椅子,于是严松便坐下了。
几个人都不说话,就突然静了下来,金峰打了个冷场,“那个谁,你有事给傅宁说就是了,也没个外人,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先吃饭。”
严松笑了笑,“我也没啥事,就是过来看看东家。”
傅宁点了下头,问严松道,“事情都办好了?”
严松点头,“办好了,一千个,今天都送到新河桥镇去了,郝秀莲派人接收了,——就是我有些不明白,怎么罗刹人中怎么还有那么多的蒙古人?”
傅宁疑惑,“蒙古人?”
严松道,“是啊!一千个罗刹女人,其中大约有六百多个是蒙古人,督察部的资料上也说这些人是罗刹人;罗刹人不是白色的吗?咋还这么多蒙古人?”
傅宁继续疑惑着,“蒙古人,那个蒙古的?”
严松,“我也不是很清楚,督察部送过来时资料上说是罗刹国的坎而没客人,可是那些女人大多都学会了点汉话,说她们不是罗刹人,也不是什么坎而没客人,而是什么徒儿胡特人,是蒙古人,是去年军务司从咸海西边的哈萨克把她们掠过来的。”
傅宁摇了摇头,“什么坎而没客、徒儿胡特的?”
俄而傅宁一个激灵,“你说的是卡尔梅克、土尔扈特吧?”
严松摇了摇头,“我也弄不清楚,督察部把人押送过来的时候就没说清楚,光说都是罗刹女人,都是在农场授过几个月汉话的,我也是见了之后才知道里面有那么多的蒙古人。”
老岳金峰三个都是面面相觑,弄不明白傅宁和严松在打什么哑谜。
……
傅宁叹息了一声,“这些女人不能做实验了,都放了吧,立刻授予东海国国籍,一切权利等同汉民。”
严松一阵哑然,“啊?……?都放了?为啥?”
傅宁,“英雄渥巴锡的后人,不能轻辱!——你回头查一查,只要是土尔扈特人,只要学会了汉话,都放了,立刻给予公民身份!不论男女!”
严松疑惑,“英雄渥巴锡的后人……?”
李丰新也是疑惑,“渥巴锡是谁?——英雄?哪里的英雄?我怎么没听说过?”
傅宁愣了一下,“噢,这里是你们的世界,我弄错了,不好意思;——我是说我的原世,英雄的渥巴锡,带着二十万土尔扈特人,从罗刹国的伏尔加河出发,他们为了回到故乡,历尽千辛万苦,万里归国,几近灭绝;东归回国后,只剩下四万老弱妇孺……!”
金峰疑惑了一下,“这么说还真是一个英雄的民族,只为了回归故乡、牺牲那么大?;——你说的原世的土尔扈特、就是如今的土尔扈特?”
傅宁,“是的!——你们的这一世渥巴锡还没出现,但我相信土尔扈特人都是英雄的,看来我们的民族政策该变一变了!”
老岳道,“那照你这么说,土尔扈特人还真是英雄,还真不能和罗刹人一样对待!——只是,他们原来是哪里人?”
李丰新道,“民族政策变一变?怎么变?”
傅宁道,“土尔扈特人原世漠西蒙古的一支;——漠西蒙古原有四大支,准噶尔、和硕特、喀尔喀、土尔扈特;
和硕特主部曾经占领青海和乌斯藏都司,建立政权,后来和大英朝庭对战多年,乾平年间消失了;
准噶尔更不用说了,曾经地跨西域、中亚、漠西等地,顺和初年反叛,势力一度延伸到关陇、大同、喀尔喀等地,后来败于大英朝的官军,再后来我们东海国崛起,扫荡北方的时候遇城屠城、遇国灭国,现在准噶尔势力已经没有了;
至于喀尔喀,现在在哪里你们都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剩下的就是土尔扈特了;
土尔扈特与漠西蒙古的其他三大支有些差别,当初和准噶尔不合,迁徙到了罗刹国南部的伏尔加河流域,现在周边的罗刹国崛起,他们生存的颇为艰难,但是这一支蒙古人都是英雄!
说实话,原世的时候,我就非常敬佩渥巴锡,不论历史功过,单只论他们为了回归故乡,为了族群传承,几近灭绝,终于东归;就凭他们的事迹,足以称得上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族群之一!”
李丰新道,“这么说他们现在还在罗刹国的伏尔加河了?”
傅宁道,“是啊!”
李丰新道,“这么远!——若是他们愿意万里回国,我们倒是不妨将他们和漠南蒙古一样对待,只要学会汉话就给公民身份;只是如今的局势,他们信得过我们吗?还愿意万里东归回国吗?——再说,他们会不会成为另一个准噶尔?”
傅宁道,“应该会愿意的回来的,不会成为另一个准噶尔!军务司扫过的地方如今大多归于蛮荒,西域和中亚现在都是空地,乌里雅苏台那边更是人少地多草场丰茂;我们先派人过去问问,欢迎他们回来;若是他么愿意回来,不论他们学不学的会汉话,我都会给予他们全族的公民身份。”
老岳皱了下眉头,“那他们愿意回来的话就都是公民了?只是这样的话政策就有些特殊了,以后若是再有异族回来归顺,是算异族还是算公民?”
傅宁,“所以我刚才说我们的民族政策需要调整了!——以前东海国汉人少,更缺少苦工劳力,所以对异族就一个政策,屠杀和奴役;而现在不同了,东海国汉人四千万,公民总数近五千万了,明年年底又将开始对大英朝的全面战争,到时候将会有无尽的汉人人口,因此异族的公民的数量就不必限制的太严格了。
战略发生了变化,政策就需要相应的调整,我现在有一个想法,就是就将朝廷承认的羁縻州异族全员纳入许可的公民证发放范围。”
李丰新道,“这话怎么讲?”
傅宁道,“也就是说,凡是朝廷辖区内的异族,以后将全是东海国的公民人口;只要他们认同东海国的政权,将来就应该是东海国的公民。”
李丰新道,“那汉话还要学吗?”
傅宁,“学是要学,只是不再作发放公民证的必需条件了。”
……
严松道,“那新河桥镇王府宗室处的一千个女人咋办?”
傅宁,“凡是土尔扈特人全放了,授予公民身份,剩下的留着做实验!”
李丰新道,“那民族政策什么时候开始调整?”
傅宁,“现在就开始调整吧,总参司尽快协商出具体办法,尽快下发。”
老岳道,“土尔扈特人呢?派人到罗刹国去接?”
傅宁,“得去接!——土尔扈特太远,周边尽是罗刹人和哥萨克骑兵,不派人去接的话恐怕很难逃出来;——就让军务司派两个蒙骑师过去接吧,蒙骑师都是蒙古人,好说话,带足了了弹药后勤,直接越过哈萨克到伏尔加河流域去接!”
金峰皱起了眉头,“你又弄那么多的女人去王府宗室处干嘛?”
傅宁,“嗯……?——做实验……!”
金峰,“做什么实验需要那么多的女人?!”
傅宁,“……?”
……
……
第二天傅宁刚到总参司,张连祥等人便进了傅宁的办公室,
“东家,一直以来,东海国的异族政策一直是不变的,为什么现在突然要变?再说了派两个蒙骑师远赴罗刹国接人,可能还要接几十万人,这不是要把两个蒙骑师陷进那里去吗?”
傅宁摇了摇头,“没有为什么,就因为两个字,——回家!”
“回家?”,张连祥一头的雾水。
“对!回家!——就这两个字!”
傅宁继续道,“我的原世里,土尔扈特人万里归国,一路迁徙,冲破罗刹人重重阻截,几近灭绝,最后只剩下四万老弱妇孺回到蒙古;他们只为了两个字,——回家!
尽管你们这一世的土尔扈特人尚未东归,尽管你们这一世的渥巴锡尚未出现,可是,仅凭土尔扈特人要回家的精神,我就应该善待他们;——因为我的故乡也在另一世,因为我也想回家!……”
张连祥等人哑口无言。
……
盛世然叹了一声,“那就去接他们,只是地方太远了,两个蒙骑师力量够吗?”
傅宁,“那就派三个蒙骑师!——接他们回家!”
……
李丰新张了张嘴,“总参司诸人合计了一下,觉得取消习汉话这条发放公民证的条件有些不妥,建议只有学会汉话的顺从异族才能发放公民证。”
傅宁,“那就暂不取消,——只是土尔扈特人除外,既然是我们主动接他们回来,就应该给他们一些优惠条件;告诉土尔扈特人,和漠南蒙古人一个待遇,并且不强制他们学汉话!”
张连祥道,“还有,——除了土尔扈特,新政策是不是只针对朝廷辖区的羁縻州异族?”
傅宁,“是的!”
张连祥道,“那我就没问题了。”
……
军事大本营的效率很高,但是东海国的兵力却是紧张,一夜的军事大本营会议之后,东海国决定全面放弃凉州以及河套平原,以便回收兵力,电文飞向阴山北厅,于是河套平原眨眼间成了蛮荒,成了东海国与朝廷之间的一个缓冲区,
朝廷探得消息后惊讶的不可思议,可是却不敢出兵河套,因为河套的名义、属于东海国;而东海国,则迅速的集结了大量的部队;
蒙骑第一师、蒙骑第五师、以及蒙骑第八师,迅速的集结了起来,带足足够的武器弹药,计划经过哈萨克地域奔向伏尔加河下游,军事行动代号、——“迎亲!”
骑兵第三师、骑兵第八师,以及蒙骑第六师,开始放弃凉州前往阴山北厅驻防。
朝廷很是纳闷,东海国突然的放弃了凉州和河套,走的莫名奇妙,但是对于朝廷来说,整个关陇军事集团、即银夏陇东军事集团,七十余万的重兵突然间就解放了出来,摈除地方府衙兵后,仍有四十余万的关陇驻防精兵、突然间就这么的成了可机动兵力,让人久久不明白原因。
京师的皇宫内一片争吵,争吵的原因莫名其妙,东海国驻防凉州河套等地的部队、为何就突然撤离了呢?
……
东海不可敌,力能压千军,这是朝廷对东海军队的共识;
短短一个燕长城,东海国用三万多军队压制的朝廷整个京畿重兵集团八十多万人丝毫不敢动弹,就这样还曾被东海国攻破过昌黎卢龙丰润县等地;
阴山北厅,东海国数万军队压制的朝廷宣大线精兵不敢出长城,四十余万重兵驻防各地不敢动弹;
至于凉州,东海骑兵装备到了牙齿,曾经搅动的朝廷银夏陇东重兵日夜惊心、不敢放松,
可是,如今的东海咋从凉州河套两地撤兵了呢?满朝众臣百思不得其解;
密布的钢铁无数的枪子,弓箭大刀抵不过枪子,火筒长矛抵不过长枪,更不用说那些理解不了的冲锋枪、手火雷,还有那铁甲的吐烟钢车、杀人的阎王烟、十里的地狱火;
满朝的众臣怎么理解不了东海国为什么崛起的那么迅速、又为何那样的强大;
士气的低落使朝廷的军兵战力一泻千里,怕被敌人打进来、怕被人打破了坛坛罐罐,于是朝廷的战力更是下降了三成,而东海国从来都是喜欢以攻代守的,于是东海军队无形中更显的强大了三分;
凉州和河套草原的大撤军更让朝廷弄不明白,于是朝廷的战心又是低了三分,恐惧和迷惑惊吓着自己,转眼间的功夫东海军队却已经到了土尔扈特汗国;哈萨克的草原已经一马平川,什么准噶尔大玉兹的早已被东海国扫进了历史的垃圾桶,当电文层层中转后来到金州,已是秋高气爽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