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滚草与果实
第二十一章
弥鹿早早地起了床，喝了一口昨夜没有喝完的葡萄酒，揉了揉眼睛，很累，双手还在颤抖，使不上力气，一个月前的伤还没有好透，身体还伴随着阵阵刺痛，要痊愈，起码要半年，弥鹿如此预估。
弥鹿想要回家，但是又不想那么快回去，于是像一个普通旅人一样，走过一个有一个村庄，一座又一座城市，兜售药水换取钱币让自己能好好地在温暖的床上睡一觉。
路途还很遥远，家乡在另一篇土地上，坎尔特的侵略还在继续，各国之间的战争明面上在发生，暗处也从未停止，就在昨天，还被拦了下来，询问着自己的身份。
弥鹿有很多身份，需要几个就用几个，用简单的障眼法避开可能发生的麻烦。
“拉尔，我的包呢。”
弥鹿楞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脸，果然喝醉了，一个月前自己就把拉尔扔在了老山谷，而自己则需要回家静养，又害怕着家人的目光，放慢脚步旅行着。
那里很适合拉尔的理想主义，但是依然是致命的，弥鹿知道，但是弥鹿有着自己的打算。
弥鹿放下空荡荡的酒瓶，摇了摇头，闭着眼睛重新躺在床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凉凉的空气，伸着懒腰，关节在疼痛，但是全身放松的感觉让弥鹿想要再睡一会。
弥鹿真的不想管闲事，就算看到了腐朽栏杆上经历着寒风摧残的委托，也不想做什么，甚至不想去听听发生了什么，文字密密麻麻的让弥鹿头疼，所以弥鹿选择呆呆地卖着药水和药膏，等着他人询问这些药水有什么用，自己的疾病能不能被治愈。
不管是不怀好意的流氓混混，还是渴求帮助的病弱农民，弥鹿都不愿意多说话，只是按需求拿着药水，或者干脆不理别人，他也不怕麻烦，背后的剑可不只是摆设，只需一个凶狠的眼神就能避免可能发生的麻烦。
原本秀丽的长发被弥鹿一刀剃短了很多，束成一条垂在背后，黑色的袍子遮住了自己的脸，看上去很神秘，让一般人不敢随便接近，弥鹿实在是不想应付不必要的状况，自己安静一些更好。
弥鹿无精打采地将挎包搭在肩膀上，走下楼梯，看了一眼比自己还早的那些旅行商人和那个非常热情的旅店老板。
“哟，小伙子，那么早？吃点什么？”
“两个煎蛋，半块粗麦面包，一杯啤酒。”
弥鹿拿出几枚硬币，放在桌上，然后无力地趴在桌上，完全无视着热情的老板各种温柔的建议，麻烦啊。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样，不肯和我们这些大叔说话，我的儿子也是，一天到晚嫌我啰嗦，跑去骑士的营地偷看，搞不懂打仗有什么荣耀可言。”
酒店老板擦着杯子，倒了一杯啤酒推到了弥鹿面前，但是弥鹿没有抬头，酒店老板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弥鹿的头发，突出的硬皮钩住了弥鹿的头发，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
“醒醒，这里睡觉会着凉的。”
“老板，别烦我，我待会儿还要赶路。”
弥鹿抬起冰冷的手拍了拍老板温热的右手，老板没有停下，继续揉着弥鹿的头发，“臭小子，昨天一个人喝酒，是不是女朋友跟着哪个贵族小子跑了？”
弥鹿没有说话，慢慢松开手，伏在带着啤酒和香肠味道的桌面，深深地呼吸。
“我说中了？我和你说啊，人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当初也失恋过，但是我看的开，所以现在孩子都十七了。”
酒店老板自豪地炫耀着自己的家庭成员，一个儿子，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算了，这杯我请客，好好发泄下你也能早点走出失恋阴影。”
酒店老板似乎才发现有客人还在等待自己的早餐，松开握在弥鹿头上的粗糙大手，小跑着到了柜台边，狠狠地拍着柜台，“库拉！面包还没切好吗？客人们都饿了！”
弥鹿觉得需要感谢这个热心的主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多管闲事，试图给一个陌生人关注和温暖，弥鹿将手伸进包里，摸出一小把粉尘，悄悄地洒在平整干净的地面上，“这是我给你的酬谢。”
粉色的粉尘快速消散在空气中，弥鹿慢慢地抬头，举起杯子，喝了一口，让充满泡沫的啤酒刺激自己的味蕾，让自己更加清醒，头疼的感觉还没有消失，但是弥鹿也不是不能忍受，要知道一个月自己都没有一块完整的皮。
壁炉的火焰还在跳动，旁边还挂着一双靴子，皮革的臭味弥漫在这个并不是很大的房子里，混合着大蒜，面包和啤酒的气味，想睡也不可能入睡的吧，就算睡着了也会梦见非常糟糕的环境吧。
“早上好，老板，嗯，煎蛋的味道。”
一个精灵商人高声地问着好，漂亮的毛球挂在矮矮的棕绿色帽子上，老板抬头点头示意，“客人，早上来点什么？”
“艾洛伦葡萄酒和白干酪，然后一些槐香面包，再来一些蜂蜜，就这样吧。”
不同于神态优雅的精灵商人的华贵，身后的侍从女孩瘦弱不堪，穿着勉强保暖的棉衣，拎着巨大的黑色皮包，皱着眉毛，颤抖着小心地跟在后面，看不清那双眼睛，在长长的黑色刘海下微微地闭合着。
林地的精灵和坎尔特的王子结成了商业契约，而这些精灵商人却利用同族关系拉拢和垄断，弥鹿没有继续干涉，这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事情如何发展全是他们这些当事人自己决定，是好是坏也和自己无关，好了，会感谢自己曾经的建议，然后在优质的生活中把自己忘记，要么因为选择错误而导致失败，咒骂自己，反而记得自己，不过也无法长存。
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反正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建议，他们完全可以拒绝，不去这么做，但是弥鹿却总是担心自己的决定会带来问题，真是矛盾，干脆从一开始就不闻不问好了。
“好的，先生，那么这个女孩要不要来一杯牛奶？新鲜的牛奶对孩子有好处。”
“不必，普通的粥就行，洛缇，把我的包放在桌上，然后去吃早餐吧。”
女孩微微点头，小心地将大黑皮包放在桌子的一边，低着头，坐在桌子的另一边。
弥鹿随意地瞥了一眼，看样子是个小奴隶，右边的脸上纹着一串黑色的文字，是北方的文字，也是北方奴隶的凭证，而这一串文字写的是：“所属人：爱伊维斯特”。
瘦削的脸蛋，看样子日子不是很好，明明这个精灵穿着华贵，用餐姿势优美，明显常接触上流社会，货物恐怕也不一般，毕竟普通的生意人可赚不到买这个黑铁蜥蜴的皮包。
弥鹿不想去关注这个，只想让自己尽可能放松。
“喂，那边的人类小鬼，你是不是擦了狗头草？”
弥鹿知道那个精灵说的是自己，狗头草的味道指的是低贱的旅行商人和骗子，但是弥鹿没有接受挑衅，毕竟这个精灵绝对有什么目的，才会试图激怒自己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旅客。
“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有一柄精灵的剑，在战场的高贵精灵战士的尸体上偷来的还是从某个神殿摸走的？”
弥鹿大概猜到了，他盯上了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剑，一柄被祝福的精灵之剑。
真是麻烦，就算自己不想找麻烦，也会有麻烦找上自己。
面包还没好吗？啤酒在胃里打旋，灼热的感觉让自己更加想要睡一觉，酸酸的胃，让弥鹿不是很舒服，趴在桌上无聊地推着木头酒杯。
精灵似乎不关心迟迟不来的食物，而是将眼神盯着弥鹿背上那柄银色的反射着红色火光的剑身，弥鹿没有将剑包起来也只是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不好惹而已，不过遇到这种懂行的商人，自己则会被各种态度对待，直到自己将剑以他们接受的价格收走。
“抱歉，各位，厨子好像睡着了，所以吃的来晚了。”
旅店老板急匆匆地从厨房跑出来，端着精灵的早餐，果然是最好的，经过烤制，温热的，松脆的，而不是冷冷的，硬硬的，蜂蜜如黄金般闪亮，盛在漂亮的玻璃小碗中。
“小伙子，你的吃的，我帮你端到楼上吧，让这位高雅的先生好好享用吧？”
老板微笑着拍了拍弥鹿，粗壮的手指指着二楼，大蒜的味道很刺鼻，但是掩盖不住紧张。
弥鹿慢慢地点头，拎起背包准备上楼，但是精灵却突然站起来，走到弥鹿面前。
“先别急着走，我不介意我吃饭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杂毛，不过我对你身上那个不称身份的剑有兴趣，3枚金币，替你解决背上的负担。”
精灵没有商业微笑，而是冷冷的随意地斜眼看着自己，似乎在看脏东西。
不过弥鹿早上也照过镜子，虽然皮肤依旧白暂动人，脸上却没有了那种迷人的色彩，有的只有劳累留下的眼袋，弥鹿没有继续保养自己刚长回来没多久的皮肤，因为没有那兴致。
老板带着尴尬的笑，走向一边，“那么你们用餐愉快，我去准备这位小先生的早餐。”
说完，老板就小跑着进了厨房。
精灵斜了一眼已经没有店老板的柜台，转头看了看弥鹿，带着非常不好的表情。
“切，三枚太少？四枚，你够吃好几餐不错的了。”
弥鹿转身回到座位，低着头看了看空酒杯，歪着头又看了看周围，只有自己，这个傲慢无礼的精灵，以及低着头默默喝粥的女孩，安静的让人耳朵难受。
“无礼的人类，我在和你说话，能不能给点反应？”
“iruazjakurabuzuraki.”
弥鹿低声说着这段话，精灵瞪大眼睛，“你这个小人类会说精灵语？furakia？ruzarua？”
“tyrafakuraazurani.”
弥鹿都没高兴抬头，因为很快，自己就能躲开麻烦。
脚步声越来越近，厨房也不只是食物和柴火的味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肯定和自己没有太多关系，反而这个精灵，将会有大麻烦。
弥鹿简单地表示，这把剑是自己的，请不要随意猜测，也表示自己不会卖的，但是精灵除了震惊，更多的是警惕。
再傻的人也应该注意到周围环境不太对劲了，弥鹿慢慢起身，准备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但是精灵却高举手臂，一团魔法能量在手中散发出危险的光芒，“你是什么人。”
“你搞错了，我只是个过路的，不小心碰上了你，如果你刚才不缠着我也许真的没我事儿。”
弥鹿放好椅子，慢慢走上楼梯，随后，旅馆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全副武装的黑色装甲士兵团团围住了这个和自己无关的精灵商人。
弥鹿没有兴致看这些争端，只想等这里太平了，吃一口煎蛋咬一口面包，然后骑着索尔离开。
“喂！我看你那把剑也不是装饰！救我！我会付你一大笔钱！”
精灵大喊着，但是弥鹿没有回应，身子非常重，没有早餐，只喝了一杯啤酒，胃里很难受，酒精肆意燃烧，刺激着空荡荡的胃。
好想吃点什么。
弥鹿抱怨着。
节二
弥鹿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多了个人，是那个精灵，坐在自己的床边，带着非常糟糕的眼神，金色的长发乱糟糟地打着结，身上的华丽皮毛焦了一大块，看样子这场战斗赢家是精灵。
“怎么了?就因为我不帮忙你打算杀了我？”
弥鹿当然没有忽略自己脖子上那把亮晃晃的匕首，那个女孩也坐在床的一边，拿着一小块面包无声地咀嚼着。
“当然不，虽然不知道你的阵营，也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对我有用，抱歉你必须和我走一趟。”
“如果我拒绝呢？”
弥鹿清晰地感觉到匕首冰凉的刃慢慢抵着自己的脖子，这个大概叫爱伊维斯特的精灵威胁人的手法简单粗暴，但有效。
“知道了，要我干什么？我可是收费的，而且不做违法生意。”
“你觉得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弥鹿能感觉到刀锋微微嵌进肉里，划破皮肤的感觉，真是麻烦。
“那么我不做违法的事情。”
弥鹿猛地举起手，握住精灵的手腕，一个转身用左手胳膊将精灵抵在身下，精灵被弥鹿的迅猛吓了一跳，大口的喘着气，“什么？怎么？怎么回事？”
“你刚才松懈了，正如你说的，我的剑不是摆设。”
女孩还是那么淡定地吃着面包，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咀嚼。
“所以，你到底想怎样，我还急着赶路。”
“唔，先生，你是不是去过秘境？”
“什么秘境？没听说过。”
弥鹿突然觉得事情不简单，秘境，指的是和老山谷一样的地方，不过那里居住的，是自己的亲戚，同样是在北方，但是知道这种地方的人，少之又少。
“看你的表情，看样子你是知道的，真是，那么就是自己人了。”
精灵松开手上的匕首，叹了口气，不过那里的精灵，全部都是神殿的祭司，自己也全认识，这个精灵，不管怎么看都不能和那里的任何一个家族对上号，很可疑。
弥鹿也慢慢松开紧握着精灵脖子的手，小心地踩在木质地板上，“那么下面怎么样了？”
“放心，我也不想闹出麻烦，只是吓了他们一下，看样子这个伪装也没用了呢。”
精灵的样子突然发生变化，五官扭成一团，尖尖的耳朵就像是融化了一般缩成一团，高大的身子渐渐变得矮小，衣服也变得极不合身的大。
一个小小的身子从华贵的毛皮大衣中赤裸着爬了出来，全身肉嘟嘟的侏儒样子的变形怪拉着毛皮大衣，大大的绿色眼睛小心地看着自己，“好了，我的名字是齐林?亚伯，如你所见，是一个变形怪，而这个衣服的主人早就死了，大概是发现一个早就死掉的商人，让那群人起了疑心，现在的怪物猎人就不能放过一个赶路的变形怪吗？”
看样子这个这对主仆，真正的主人，是那个看上去非常不显眼的女孩。
“小姐，请问怎么称呼？”
弥鹿高举右手，在头顶画了一个圈，俯身行了一个礼，一个标准的精灵贵族礼仪，但是女孩只是撩了撩漆黑如墨的头发，“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凡人，我看中的只是你的能力，拼尽一切保护我，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看样子自己招惹了大人物，这个女孩让弥鹿觉得有着不凡的气场，那种瘦弱，是完美的演技。
“大人，我现在应该怎么办？这个精灵的伪装看样子是用不了了，要不要??????”
变形怪的绿色小眼睛突然瞄上弥鹿，似乎想要做什么，但是又摇了摇头。
“不行，这个看起来普通的人类，拥有着强大的力量，我们不是对手，你随便变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吧，至于我们的身份，干脆就和这个人类一样，一个旅行商人吧。”
那个矮小的变形怪小心地点着头，思考着什么，然后身体开始扭曲膨胀，五官再次发生变化，很快，一个不起眼的成年男人站在了弥鹿面前，赤着身子，小心地望向那个女孩。
“可以了，那么这位先生，请问有衣服吗。”
女孩丝毫没有请求别人的语气，带着命令，弥鹿也没想多说什么，直接从包里拿出了一套备用的长袍，变形怪小心地接过衣服，熟练地穿在身上，对着银盘看了看自己的样子，似乎很满意，粗糙的头发卷卷的盘在脑袋周围，自己的防寒袍似乎有点小，但是还算合身，看上去像一个钟楼里的老法师，带着奇怪的气味。
女孩慢慢走向弥鹿，几乎没有脚步声，而弥鹿下意识躲开，与女孩保持着距离，弥鹿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避开，但是，直觉告诉自己，自己需要这么做。
“不过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秘境，毕竟一般人可没法过去。”
“果然，你知道，因为那柄剑的制作工艺，只有那里的精灵能办到。”
“看样子小姐很懂啊。”
弥鹿似乎猜到了这个小女孩的身份，但是自己没有义务去帮她，不过正好同路，算是帮个忙也不错，只要没有太多的麻烦。
不过这个变形怪的来历需要了解，要知道，那里绝对没有变形怪，也不允许出现变形怪。
“旅行者，你的名字？方便称呼，我是雅谭，如你所见，是个瘦弱无助的孩子，不过请在外面叫我洛缇。”
“弥鹿，一个到处乱跑的旅行商人，如你所见以为某些原因和秘境也算有缘。”
“齐林，变形怪，因为某些原因现在侍奉这位小姐。”
“那么，请问，为什么你要去秘境？既然交换了名字，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毕竟，我也是需要对那里的居民的信任负责的。”
“回家而已。”
“那么???????”
“好了，能透露的只有那么多，你就算知道一些信息，也请留在心里。”
女孩侧着身子，拍了拍身边变形怪的腰，漆黑的眼睛似乎隐藏着很多秘密，变形怪微微点头，跟着女孩走出这个屋子。
弥鹿收拾好东西，走下楼，这里空无一人，桌椅也完好无损，自己的早餐也没有影踪。
“继续往北走吧，顺便找机会解释下，那群人是什么人。”
女孩没有答复，而打开紧闭的木门，外面有很多人在周围，似乎在讨论什么，雅谭和齐林表露出恐惧的表情，相拥着，落泪，跪在众人面前。
“这里！里面的人质出来了！”
“光明之神保佑。”
“那个怪物在哪！跑了吗！”
人群不断地说着什么，安慰着哭泣的女孩和这个陌生的旅行者，弥鹿则找机会侧过身子跑到马厩，拍了拍还在睡觉的索尔，索尔睁开眼睛，用大鼻子蹭了蹭弥鹿，“好晚了，你怎么了？这可不像你。”
弥鹿只是摇摇头，“我们有旅伴了。”
“我以为你打算直接回家的，你还是多管闲事了。”
“不，这次不算。”
节四
“女孩找到了吗？”
“抱歉，大人，女孩跑了。”
“废物，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会让她一次又一次跑掉。”
“大人，据说女孩身边有一个保镖，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大胡子矮人愤怒的将面前的男人一巴掌打翻在地，还狠狠地踩了一脚。
“呸，这个女孩的价值够买你几百条命了，如果再找不着，你就等着吧。”
“是，大人，我立刻安排人去追踪。”
“等等，我需要写一份信给布兰德，水晶商人一定有兴趣加入这场狩猎，决不能让这个女孩逃走。”
“是的，大人。”
“不过听说水晶商人拿着一个熟人的介绍信，收下了一个有着烙印的矮人铁匠，这件事情也去调查一下，我对写信的人有些兴趣。”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