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陛下,其心浩大,雄心不减当年,又岂是你们这些人能够揣测的。要不是我身上另有要事,我宁可真正归入边缘地带,成为狼堡里的一员战将,受狼王陛下统辖。”
奥伯丁语气之中的崇敬和敬仰,简直让人吃惊到了极点。
若是这般的话语被罗伊德斯听闻,少说得三尸神暴跳。
此言一出,李察德心中的好奇心彻底被点燃了。
奥伯丁当非弱者,其意志之坚韧,其心志之果决,较之古尔德也分毫不弱,性子更是少有的隐忍,足以称之为人杰。
任何一位有望超凡的人,都有着自己的道路,轻易不会归附他人,受人驱使。
可如此人杰,居然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如某人甚远,甘愿归附?
这可不是李察德用血种收复的血之奴仆,而是真真正正灵智不改的心甘情愿啊!
‘这传奇么?立于凡世的至强者,人间之神?真想知道是何等豪杰人物,迟早要见识一番才是。’暗暗心惊,李察德终于摆起了认真的神态,对于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狼王陛下,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我越发期待与其相见的一刻。”李察德透过无尽的飞雪,仰头望着远方昏暗的天际,傲然而道。
“晚了,今夜你便无法渡过!”
奥伯丁那因为多年做作伪装几入骨髓的市侩脸上,悄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最后的一缕光辉,正在黯淡下去,夜幕的月影正稀疏而升。
日月交替,唯有此刻。
夜,正在悄然间来临。
“你应该知道,你是杀不掉我的。”挑了挑嘴角,李察德不置可否的无视了奥伯丁言语之间的挑衅。
他的语气十分诚恳,实话实说的厚道,厚道的让奥伯丁无名火暴跳。
这种语气,比嘲讽挑衅更加伤人。
“杀不掉么,可笑,你小子算老几,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咬牙切齿的憋出声来,额角抽搐,怒意勃发。
奥伯丁本已按捺平静下来的心境,瞬间如破碎的玻璃一般,化为碎片,片片扎心。
“你知道不知道,你今日最大的错误就是给我时间让黑夜降临,我是黑夜的神灵,在夜晚,我的传承种子才是完整的。
自寻死路家伙,给我去死吧!黑天灵,以夜之名,以怨为食,以愤为饮,去杀了他,杀了这让你我心有不甘之徒!”
端坐于地,一尊丈许高的黑甲之士在奥伯丁的身前再次幻化而出,自虚幻而出,步入真实。
乍一现身,黑天灵那黑厚的面甲之上,位于嘴巴之处的黑色全密封头盔上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口子上下来开,如人嘶吼一般,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咆哮。
在夜幕的衬托之下,那黝黑古朴的甲胄越发的凝实起来,其上遍布的斑驳伤痕似乎都消弭不见。
奥伯丁血脉之中觉醒的传承种子,自带诅咒,历任觉醒了黑天灵的职业者,少有活过不惑之年,多遭枉死。
黑夜之中,一丝丝黑色的光线,从天际垂落而下,如根根华带,落在了黑天灵身上,每一根华带落下碰触到黑色的甲胄,都会崩碎开来,化为万千黑色的光斑,如蜜蜂归巢一般,散落入甲胄之上的伤痕内去。
成百上千的黑光华带环绕纷飞,换来的是一尊全新的甲胄,古朴依旧,却不见刀斧刻痕,锋锐尖利,人间凶器。
黑光华带,给予人一种分外压抑的感觉。
这是黑暗之中的怨愤之气积郁于天地之间,被黑天灵借着夜幕之力抽取而出,纳入己身壮大自身。
这些怨愤之气,是生灵对天地的怨,对经历的愤。
怨愤之气不可能凭空而来。
铁狱之中,绝大多数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们的怨愤一个顶的上外界普通人上百,他们的怨与愤每时每刻不在散发,而今这些本无形无相的怨愤之气,皆被抽取而出,成为了黑天灵最佳的养分补品。
百米之内,冰霜瞬间铺盖,地面之上不知何时开始结上了颗颗冰凌尖刺。
如果普通人身处此地,不但要被寒气冻碎五脏六腑,更会被无形的怨愤之气侵染,丢失灵智,化为怨愤傀儡,只知道杀戮以倾泻心中怨愤。
“自寻死路还不自知,真是个笑话。”不屑的笑出声来,李察德对于奥伯丁这种竭泽而渔的作法,甚是瞧不上眼。
灵会因人而变,人也会因灵而变。
黑天灵潜力无边,如今却太过追求力量,大肆吸收怨愤之气增强自身,从骨子里而言,他的潜力已经因为这种怨愤之气而摧毁,那怕能够晋升超凡者,也无法攀登上超凡者巅峰,构筑出超凡场域来也是最弱的那种,连意志强大一些的职业者都不会被他的场域力量所影响,因为他一开始的路,已经走错了。
面色忍不住为之一变,奥伯丁不是蠢货,他何曾不知,自己如此作为大失灵心,他能感受的到黑天灵的痛苦,可是他又有何法呢?
没有,他也没有法子,如今的他已经被逼上绝路,不如此,不行啊。
没有真正的跨入超凡之境,便大肆吸收怨愤之气,短时间内固然能够战力爆棚,不管是对传承种子还是自身血脉来说,都是极大的负担,一旦怨愤之气满溢而出,自身传承种子将会彻底留下不可愈合的伤害。
“杀!杀!杀!给我杀了他!”
高呼出声,怨愤难掩,奥伯丁怒号着,若非眼前只人,他何用踏此绝境。
不杀,不足以泄愤!不杀,不足以平怒!
“诺!”
一声低沉而沙哑,语调宛如刀斧碾磨一般的声音很是突兀的从黑天灵的面甲之下传出。
仿若这一个不起眼的字眼,挥霍了他极大的力量方才吐出。
面甲之上的对称着嘴巴的地方裂开的那道口子,再一次合拢,连一丝一毫的缝隙都未曾显露出来。
黑夜化幕,将一切都遮掩的严严实实的。
再加上黑天灵那一身从头到尾黑的不见余色的漆黑甲胄,身处黑夜之中,几乎难见其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