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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相信是幻觉了吧?”圣姑问道。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嘟囔道:“奇怪,怎么连自己的眼睛也会‘撒谎’?”
“不是你的眼睛‘撒谎’,是因为柱子的事儿,你对保姆产生了怀疑,这几天时时想着那些虫子,‘疑人偷斧’也是这个道理,所以,在强烈的心理暗示下,你剖开第一个饺子没发现什么,第二个也没有,而第三个馅儿里正好有一小段白肉,此时你的心理暗示就起了作用,实际上,按当时的情形,别说是一小段白肉,只要发现任何类似虫子的东西,你都会把它假想成蛊虫的。”
我脸一红,惭愧说道:“想不到心理暗示会把人误导到是非不分的程度,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有时候还可令人致死。”圣姑的表情依然平静。
“不可能吧?”我惊诧万分。
“没什么不可能的,有人对死刑犯做过实验,把他绑到床上,当面准备好刀片、脸盆等工具,然后用黑布把他的眼睛蒙起来,用刀片背面在他的手腕静脉处划一下,其实并没划破,之后拧开旁边的水管儿成细流状,让他听到滴水的声音,他以为已经划破静脉,血正在慢慢往外流,随着时间的推移,让水流逐渐变细,几个小时之后,慢慢关掉水管儿,滴水的声音消失,再看死刑犯,心脏早已停止了跳动,这就是死亡心理暗示,因为犯人以为自己的血已经流干了。”
我也听说过这个实验,但圣姑作为一名农村妇女,不知道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
“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看保姆张阿姨总是感觉怪怪的,莫非也是心理暗示在起作用?”我问道,有些担心自己的眼睛出问题。
缓了一下,圣姑说道:“至于那个保姆,你并没看错,她的确被人算计,不过,这也是因果报应,没什么可解释的。”圣姑说完就要走出西屋。
“等一下,什么因果报应,我听不懂……”我赶忙说道。
“听不懂就不要懂了,回去吧!”
“不!您为什么总不让问?”我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忽然又感觉不妥,因为来时有叶军长的嘱托,不得不对感觉怪怪的张阿姨求情。于是换了种口吻道:“您在我心里一直是济世救人的好人,保姆张阿姨看上去也并不坏,既然她被人算计,您就网开一面,救救她吧……”
“坏不坏她自己清楚,不关你的事儿就不要管了。”圣姑漠然道。
“莫非她做了对不起邻居的事儿,才导致她丈夫的死?”
“不只是这件事儿,好了,先回去吧,有事儿明天再说!”圣姑站起身走了。
我没有再次阻拦,因为圣姑的语气已经露出口风,“有事儿明天再说”说明张阿姨见到她还有希望,只是有种坠入雾海的感觉:她说“不只是这件事儿”,还会有哪件事儿?难道她跟叶军长……我不敢往下想,这种事儿别说没有,就是有也没法儿问,总不能对叶军长说‘叶伯伯,您是不是跟张阿姨有一腿’,这不自找不痛快吗?
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让这种猜测烂在心里好了……
出了院门,吴警卫正在车旁来回踱步,没看到张阿姨,估计正躲在车里郁闷呢。
“怎么样?可以让张大姐进去了吗?”吴警卫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言语,叶璐接过话头道:“进什么进,明天再说吧!”
“为什么?”
“不为什么,人品问题!”叶璐口无遮拦道。
吴警卫悄悄指了指汽车,岔开话题道:“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省城呗!”叶璐说道。
我想了想说道:“路这么远,别来回跑了,先陪我回家看看父母,顺便吃午饭,下午去县城找刘叔叔,晚上住宿问题由他安排怎么样?”
“这……,合适吗?”吴警卫问道。
“您放心,刘叔叔不是外人儿,没什么不合适的。”这事儿我相当自信,因为我了解刘叔叔,能招待到叶军长的孙女儿,他求之不得。
“小雨,你怎么这样?!”叶璐生气地说道。
“又怎么啦?”我不解地问道。
“哎呀――,去你家也不早说,我什么东西都没准备,总不能空着手见婷婷姐和小妹吧?”
“呵呵,农村没那么多礼数,人到就是客,你该吃吃、该喝喝,没人儿挑理的。”我笑道。
“不用担心,来的时候叶军长已经安排拜访大哥大嫂了,东西就在后备箱。”吴警卫道。
想不到叶军长考虑的如此周到,连礼品都准备了两份,不知他有没有考虑到圣姑连见都不见张阿姨。
吃过午饭,我们驱车直奔县城,到了县委大院,转了几圈才见到刘叔叔,可能是工作太忙,刘叔叔看上去有些疲惫,当然,他对我们非常热情,马上招呼办公室张主任(原来的张阿姨,称呼张主任便于和保姆张阿姨区分)接待我们,他则亲自去招待所安排房间。
我觉得刘叔叔今天有些奇怪:叶军长的亲孙女儿来了,按说他应该派办公室张主任去安排房间,本人亲自招待才对,而现在居然把顺序颠倒了,张主任再会来事儿刘叔叔不在也说不过去,叶璐不一定看出毛病,吴警卫不可能看不出,希望吴警卫不是那种说三道四之人,否则刘叔叔刚刚戴稳的“乌纱帽”恐怕有点儿悬……
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刘叔叔什么头脑,安排这点儿事儿绝不会出如此大的疏忽,他肯定是抽身去办更要紧的事儿去了,可什么事儿比接待“上上上级”的亲属还重要?想到他疲惫的眼神,匆匆的脚步,越发摸不清头脑。
到了晚上,刘叔叔只在招待所露了个面儿就又急匆匆走了,还好刘漠赶来,刘漠是那种见了美女挪不开步,临场发挥又“超强”的人,他的到来让我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看刘漠的高兴劲儿不像装得,至少可以推断刘叔叔家中没发生“天大的事儿”,也淡化了我心中的顾虑。
第二天吃过早饭,刘叔叔来了,虽然说笑依旧爽朗热情,可他的黑眼圈儿却昭示着昨晚通宵没睡,让我惊诧的是,刘叔叔身上居然又“背着”一个漂亮女人。
悄悄拧了一下自己,很疼,应该不是“心理暗示”,据我的判断,这个女人肯定不是秘书叶阿姨,也不是张主任,更不是田老师……
唉,干“革命工作”真的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