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中的罗马人只察觉到后方奔来一支军队,拿着己方的盾和剑,以为是援军到了,但就是那些同伴的剑从背后刺入了他们的身体。
“阁下!我们的背后出现了敌人!”混乱中士兵向执政官高喊。
鲍鲁斯执政官回头望去,后面的队伍已经乱成了一团。“有多少敌人?”
“不清楚,阁下!到处都是!我们被包围了!”士兵慌张地喊叫。他们根本分辨不出身后拿着罗马人盾牌的人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迦太基士兵假冒的,只感到四处受到了攻击,因此四处都有敌人。
就像混乱与惊慌刚开始发生时那样,人们对自己所处的形势做出了错误判断,想象中的情况比实际的更恶劣。最被只有零星士兵转身逃跑,从背后发动攻击的只有五百人,他们冲出包围是很容易的。
“背后也有敌人?”瓦罗执政官惊骇地大叫起来。他左右张望,除了中央部分压制住迦太基军,使敌人的军阵向下凹陷外,他们没有任何优势,目光所有无不是罗马人在迦太基军队的强势下缓慢后退的情景。
瓦罗执政官的目光最后落向赵弄潮。“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他把希望寄托在了一向暗中为他出主意的人。
然而赵弄潮的心思已经完全没放在战场中了。赵弄潮懊悔地紧抓着缰绳,他的计划毁在了一条围巾上。没有那条围巾,除非直接碰上王玉婷,否则就这样冲上去,她的任何一个部下都会杀了他。赵弄潮可以预计,直接碰上王玉婷的机率微乎其微。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快想想办法吧!”执政官着急地乱叫。
赵弄潮从短暂走神中回过神。“战势已经这样,并不是一个人的智慧能够挽救的。现在阁下应该考虑如何保全军队。”他提出个像是建议的建议。战斗的结局已经开始显现,执政官会做出应有的判断。
瓦罗执政官的脸上挂满汗珠,这些汗可能是因在烈日下战斗而形成的。
“撤退。我们走。”瓦罗执政官的神情显示着不甘愿,可他下达了命令。身边的副将们全惊讶地看向了他。“我说撤退,你们没听见吗?”瓦罗大声喊,调转了马头。
号手吹起了退却的号角,在大风中,这样的拉长声调在撕杀与呐喊声中却显得格外突出。
“瓦罗,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撤退?”听见号角声的塞维利阿来到瓦罗身旁,想要阻止他。
“塞维利阿,你这样有经验的指挥官难道也没发觉我们已经开始处于劣势了吗?”瓦罗大声说。
“因为已经处于劣势,才要更英勇的战斗!”
“我只知道该撤退的时候就要撤退,死撑下去对罗马没有好处!”瓦罗不顾劝说,率领他的卫队率先逃离。
廷达鲁斯牵住赵弄潮坐骑的缰绳,紧跟执政官。赵弄潮很不甘心,跟着这个缺乏判断,并且怯懦的执政官的确容易活命,可是想到自己冒着生命危险苦心经营的计划就这样泡汤了,他差点就转回去,冲向迦太基人。如果他突然这样行动,廷达鲁斯一家跟上阻止他,但他有足够的理智压抑冲动,他不可能这样做。
只怪自己没有将那条围巾看好。赵弄潮抓紧缰绳,连同马的棕毛一齐捏在手里。塞维利阿的部队阵营里闪现出了个熟悉的白影,赵弄潮下意识地回头望去,越离越远的战场中有条洁白刺眼的布块飘动着,它挂在一名骑手的头盔上。风太大,赵弄潮的眼睛被尘埃迷得睁不开,他看不清那个骑手是谁。
随着执政官的命令,罗马军的整个右翼全面退却。听见撤退号角声的士兵以为战势真的陷入了困境,尽管他们中许多人并不归属于瓦罗,无法跟着撤离,但在背后出现大批敌人的消息变得更加真实。一些胆小的人跟着瓦罗执政官的队伍逃跑了。
“背后的敌人并不多,重新组织后面的队列,他们不足为惧。”鲍鲁斯执政官向手下军官布置。这时右翼传来的号角声震惊了每一个人。“瓦罗撤退了?”鲍鲁斯望向右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罗马人逃跑了!”迦太基的骑兵大喊。
“别让执政官跑了!”王玉婷以剑指着罗马的后背。不过一会儿后,她垂下了斗志昂扬的剑尖,“算了,以大局为重!这么软弱的执政官,他的命我也没兴趣要!调整队形,跟我来!”
王玉婷狠踢马肚,率先冲在前面。
没了右翼骑兵的阻挡,迦太基的骑兵部队势如破竹,沿着中央战场的边缘急驰。
失去瓦罗的支持,塞维利阿带来的少量骑兵已无力抵抗迦太基的骑兵。塞维利阿只能下令向中央靠拢,以尽量保护步兵侧翼。
“白围巾!”巴克尔看着罗马骑兵队列大叫。
“在哪儿?”德尔非跟着望过去,但风吹起的沙尘遮挡住了那些身影,他什么也没看见。
巴克尔也挠了挠头,那个身影只是一闪而过,他也怀疑自己看错了。
离开塞维利阿的指挥,罗马军的左翼失去了战斗初期的勇猛,尽管他们已尽全力战斗,但在人类实力均占优势的迦太基骑兵面前仍然节节败退,懦弱的人开始逃跑,勇敢的人也离开了战斗位置,去寻找他们的指挥官,重新聚集起来。
迦太基左、右翼骑兵如一对缓缓舒展的翅膀,渐渐覆盖住他们前方的一切。
“快看!是汉诺!”王玉婷惊喜地向身边的同伴呼喊。
“玉婷小姐!”对面的小汉诺同样兴奋地挥手。
相对的两支骑兵部队同时爆发出震天呐喊,那声音像是对胜利的提前庆祝。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