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的味道,她不懂
段玲珑只知道自己唯一一次与男人如此接触,也是与他。
只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想要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个烙印,一个就连时间也无法磨灭的烙印。与其说是纠缠,倒不如说是带着绝望与哀伤的泄。
已经决定离开,为什么她还会为他无法爱上自己而悲伤?
这样不是很好吗?他不爱,便不会痛。
她爱了,才能在未来无尽的黑暗中,怀抱一丝温暖。
唇角舌尖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甜味道,段玲珑蓦然抽身,喘息着揪住心口的衣衫。
就连一个吻都遭到诅咒,让她如何留在他身边?
心,每跳一次都在瑟缩,仿佛在提醒着,她是个不该活在世上的妖孽,这颗心,每多跳一次都是已生命为代价,以她母亲温热的血肉为代价。
楚天醉只愣了一眨眼的功夫,一回过神就看到玲珑满脸痛苦的靠在一旁。探出的手再一次被拒绝,他有些恼怒的说道:“我不懂!”
恢复了往日平静无谓的模样,段玲珑向后一靠,一点没有女孩子的模样,耸了耸肩膀,“你不是神,不必什么都懂。”
“玲珑。不要转移话题。”
“那好吧。”转过头。段玲珑一副很认真想要讨论地样子。问道:“先说说。你怎么能打消他娶我地法子?”
“让他尽快娶妻。”云淡风轻。楚天醉说地轻描淡写。一点也看不出这句话轻飘飘地就定了一位王爷地终身。
“他娶我本也不是当正妻。”段玲珑本想说但看到楚天醉地表情时。又有点庆幸自己没有说。
“玲珑。不要说得这样轻松。”就好像话中地主人翁不是她一样。楚天醉最气地就是她这点。明明是自己地事。为什么不放在心上?
石青色地窗帘被掀开了一个角。段玲珑看了看外面。已经到城中心。再过一会应该就会到家了。松开手。任窗帘垂了回去。她说:“不然。要怎样呢?”
无意跟他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在他开口之前,段玲珑接着问道:“好吧,就算顺了你的意思,但是他娶我,本也就是为了那封信。现在我连信都拿不出来,你凭什么让安逸之放手?”
“这个确实有些麻烦。”楚天醉皱了皱眉头,麻烦不是信的内容,麻烦的是玲珑拿不出一封信来。随便写一封也是不行的,对方既然有备而来,定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也不是没法子,他只是需要跟皇兄商量商量……
事实上,这也是段玲珑苦恼的问题,她要拿什么来完成这项协议。只是口头叙述的话,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但总归算得上是南楚皇室不愿公开的一个秘密,也许可以……但那个死也不能交给别人的承诺,又要怎么办?
车厢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中,车夫在外面‘吁’了一声,段玲珑知道,到家了。
“少爷,前面就是段府了。”
还不待楚天醉有反应,段玲珑已经要伸手挑帘,却在手碰上门帘的一瞬间被扯住,
“你想想我的话。”楚天醉的声音和面前晃动的石青色一样,好像在水中投入石块后激起的涟漪,荡漾着。
她想,很快就会平静的。转回头,说道:“你也想想我说的话。”在楚天醉怔愣的一瞬间挑帘,下了车。
车内车外,一明一暗,两个世界。
段玲珑毫不犹豫的向前走着,不远处,段老爷子早已等候在段府门口,他身边是焦急的青丝和红线。现身前的一瞬间,她顿住了脚步,心里告诉自己,最后一次,再看他最后一次,这之后,楚天醉也好、二哥哥也好,统统都不要在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再一次,她要把他连同那坛鸩酒埋回记忆的深处,只是这次,她会小心的在无人之时,小口的啜饮。
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的转身,面对空荡荡的小巷,段玲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最终只能只能极缓慢的眨了眨眼,再把那口气再长长的叹了出去。
“小姐……”
带着哭腔的声音换来淡淡的一笑,段玲珑步上石阶,微仰着头,说道:“爹,我回来了。”
同样是长呼了口气,段老爷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他拍了拍玲珑的肩膀,语调有些颤抖,“回来就好,你四姐她们也很想你。”
然而不知是段老爷下了什么命令,还是段四娘和段九都还在外面寻找她。段玲珑躺回自己床上昏昏欲睡的等了一会,没见到自己的姐妹,倒是等来了安逸之。
他的气色很好,至少还称得上面若冠玉。半个月不见,段玲珑竟然觉得面前的人有些陌生,之前那些对他恶劣霸道性格的厌恶也恍惚的仿若隔世。
安逸之坐的离她有段距离,中间隔着忙来忙去的青丝和红线,许久不开口,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还是段玲珑先开了口,她累了,需要休息。
“那日真是对不住王爷,事出突然,也没来得及告知王爷一声,就随着六姐离开了。”
“你变了。”安逸之坐的很端正,放在膝上的手握成了拳。
段玲珑没注意到,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着说:“是啊,病了一阵,当然是憔悴了。”
又是沉默,安逸之接过红线端给他的茶碗,垂着眼帘抿了一口,忽而很轻快的问道:“庄子里景色怎么样?”
微微的诧异了一下,段玲珑本能的张口答道:“入冬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我想也是。”再抬起头时,已经不见了方才的踌躇,安逸之笑的很得意,“等我们回了王都,也差不多是下雪的时候,王府里有片梅林,就算是冬天也很美,我带你去看。”
“好。”这个只为了活着而活着的自己,段玲珑不知道‘美’对她还有什么意义。
“歇着吧,过几天我们就启程。”看到玲珑和她的丫鬟都有些诧异看着自己,安逸之难得笑的温柔,“我们慢慢的走,你可以边养病、边欣赏沿途的风景。”
又是一件对她没什么意义的事情,只是……
“我爹答应了?”
“当然,你从我哥家出嫁,咱们人先走,嫁妆什么的,随后会有人送过去。”安逸之很认真的看着玲珑,好像想从她脸上看出朵花来一样,见她笑着说‘好’,似乎有些诧异。可最后依然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停在卧房的门口,扶着门框的手有些苍白,他说:“玲珑。”
“嗯?”
“下一次我一定会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