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万樽想伸出自己的手和李晋亨相握,却不想李晋亨坐在那里跷着二郎腿,无动于衷。何超女则轻轻拉了马万樽一下,竟拉着他和自己挤坐在一起。这里摆的是那种英式的高靠背沙发,白色真皮,旁边包金的那种,一个人坐虽然显得有些大,两个人坐,就显得小了。
李晋亨根本不看马万樽,而是带点挑衅地对何超女说:“阿女,阿樽比你小很多哟。你什么时候开始老牛吃嫩草了?”
何超女说:“不可以吗?”
李晋亨颇不友好地说:“看来,你真该当妈妈了,现在就开始学带孩子呀。”
何超女说:“孩子不好吗?孩子感情纯真,不像成人,已经被这个社会污染了,满身都是铜臭,海水都洗不干净。”
李晋亨说:“这个社会真是奇怪,人人都在钱山里打滚,人人都骂钱臭。我看钱一点都不臭,香得很呀。”
他们两人的对话充满了火药味,马万樽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能感觉到李晋亨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其实是对自己的蔑视,很想反击一下,可一时找不到话题,只能很尴尬地坐在那里。何超女身上有一股很浓的香味,还夹杂着成*人的体香,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些被金钱堆积起来的富二代,却又不得不留在这里,还要颇显亲热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揽住何超女的显得有点横向发展的腰。w-w-w.shouda8.c-o-m有几次,他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何超女的手,却及时地抓住他,稍稍用力,不准他的手撤退。
大概觉得马万樽的沉默显示了对自己的畏惧,李晋亨再没有兴趣针对他,而是转了一个话题,问何超女:“现在大家都在往外跑,阿女你有什么打算?”何超女说:“我是中国人,我为什么要跑?我觉得生活在这里很好。”李晋亨说:“香港就要回归了,接着就是澳门。回归以后,社会怎么变化,大家心里都没底。我们这些人,在西方生活方式中长大的,恐怕适应不了中国的那种政治生态吧。”
马万樽终于抓住了机会,说:“其实,一个人要适应的,并不是生活方式或者政治生态,而是哲学生态。无论是生活方式还是政治生态,其实都存在于哲学生态之中。而哲学生态,是趋同的,东方哲学和西方哲学,终极目标,根本一致,全都是研究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
李晋亨学的是经济,对哲学的了解十分有限,最多也就是看过某几本教科书,从那些最简单的读本中,贩卖了一点哲学观点。他居高临下的优势感令他异常狂妄,并且根本不相信自己会在这个明显比自己小很多的人面前会显得弱势,甚至想占过一头。他接过话头说:“问题在于,中国根本就没有哲学。这不是我的观点,而是西方哲学家一致看法。”
“这是不懂哲学的人,为了掩饰自己的无知,才说出来的话。”马万樽当即反驳,“亚里斯多德肯定不会这样说,黑格尔也绝对不会这样说。真正的哲学家,他们深通哲学的精妙,也明白哲学思维具有理性和感性两大不同的路径,因此,他们从来都不敢说,哲学之路,是一条单一的路径。相反,哲学最根本的思维方法,是建立在多路径的共同指向上的。这就像人们通常所说的,条条道路通罗马。真正的哲学承认,不管你的思维沿着什么样的路径,只要能够达到研究和总结事物发展客观规律这一目的,那就是哲学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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