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过得很好,每天有吃不完的肉食、牛奶、米饭;有独立的一间卧室,受着全村人的普遍尊敬与尊重。我虽然只是一只小狗,却是村长家的一只小狗,在这个名叫黑窝子的地方,主人有至高无上的社会地位,我自然而然跟随他享有了许多好处。人家都说打狗欺主,在黑窝子村谁敢惹我?打我即是欺负刘宝权,村子里还没有出生这样的人呢。
害死了白姐,就是损害了刘宝权的政治地位,就是向黑窝子村的皇权挑战。说来说去,刘治文沾上了这件事情,就得倒霉。不管是不是他害死的白姐,谁叫他过去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敢在老虎嘴里拨牙?在刘宝权的眼里,他刘治文是活得不耐烦了;在我眼里,刘治文就是那个不合时宜、不合潮流的背时鬼、倒霉蛋,他要倒血霉、该他倒血霉了。我想帮助他都帮不了,似乎每一个人的命运确定都是由天注定的一样啊。
我的主人刘宝权、刘立志父子,代表黑窝子村村支两委,对刘治文煞有介事地审问了下去。我的主人稍有不满,刘治文就要被毒打、暴裁一顿。可悲的是,这个刘治文竟是个认死理的傻瓜蛋,他绝不低头,绝不屈服,就是打死也绝不认账!见到这种审讯状况,于满香认为他们会审出人命案来,见自己制止不住我主人的暴行,只得爬起来,急急忙忙赶往镇派出所去报案求援去了。刘立志想起弟弟还带着人,在西源城里寻找刘治文,于是打电话过去,告诉他们说,刘治文已经回村,现正在村委员会里受审,你们马上带队伍赶回村里来。
我也不知主人做的这件事合不合法,只感到他们太强大、太官方了,不容我这样一只小狗怀疑。我只能静静地听着,等待着他们的审判结果。
派出所所长唐礼,记着刘宝权的狗不见了,第二天清早,开车回到了所里。他刚下车,只见一个40来岁的个子瘦小的中年女人朝他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喊救命。他快步上前将这个女人扶起,问清了缘故,原来是黑窝子村村主任刘宝权私设公堂,她男人刘治文可能要被打死了。情况刻不容缓,唐所长马上带着民警马期仪同于满香一起,驾车往黑窝子村火速赶来。
等唐礼他们赶到村委员会时,刘治文趴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全身被打得没有了一块好地方。唐所长见状,马上对一脸得意的刘宝权说,村长,你们这种搞法是不合法的,就算是他偷了你们家的狗,你交给派出所处理就是了。你怎么能在村里私设公堂,搞刑讯逼供。要是出了人命案,你担当得起吗?
刘宝权见派出所的唐所长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他不慌不忙地板着脸说,我昨天已派人到你们派出所报案,你们的人不是说,让我们自己先查一查吗?我们现在替你们把坏人查出来了,为你们破了案,你却反过来说我是私设公堂,你这完全是不负责任地乱说!现在你们来了,我把盗窃案犯交给你们,派出所要依法严肃处理。否则,我们全体黑窝子的村民都不会答应。我主人脸不改色心不跳,答得镇定自如。让我有点佩服起他来了。
唐所长不再理会刘宝权,而是蹲下身子去问刘治文,你怎么样了,站得起来吗?刘治文试了试想爬起来,可是身上的伤口痛得受不了。于满香和唐礼便把他扶了起来。
唐所长对在场的所有人说,今天的事,你们都看见了,我们先把人带到镇上问明情况再处理,你们散了吧。
刘宝权说,他人好好的,我们交给派出所了,大家作证,我们村委员会是把一个盗窃案犯,完完整整地交给了派出所的,案件也移交给他们了。现在**治,我们就等着公安机关依法处理的结果吧。大家回家,散会!说完后,我的主人大摇大摆地、像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似的、轻轻松松地走出了会议室。他站在门口大声说,亮子,你把村委员会,会议室的门给我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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