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追出百余里后,金印散人越追越气、越追越急,眼看他和沙行士之间的距离不是越来越近、而是越来越远!
远远掠在金印散人前头的薛封侯更是惊怒不已:自己本以诡异和速度见长,在这方面可说罕有对手,怎么今天这修元期小辈的速度、竟似比自己还快?
再追了百里之后,那沙行士在前面已不见了踪迹,但金印散人和薛封侯仍不死心,继续穷追不舍。
“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后方传来,金印等人瞬间便感到身后寒气冲天、一场猛烈的冰雪风暴正自扩散,而他们身周气温骤降,片刻之后,半空中竟然飘落起雪花!
众人心知这应该是那墨凝霜的元神自爆了,一个个在暗自心惊的同时,又感到无比气馁和沮丧。这次甘冒大险,把火符王和冰魔尊之女都给逼死了,虽说百焱是死于自己走火入魔,但总跟他们脱不了干系,而他们却半点好处也没捞着,现在眼见得沙行士已经带着那孩子逃离,想来日后定不会善了此事。今日这祸根,怕是埋得大了!
一众人等正自担忧的担忧、沮丧的沮丧,半空中突然飘荡起一个阴沉的声音:“一帮伪善小辈,胆子不小,居然敢觊觎我魔尊宝器,速速给我滚,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这声音虽然显得虚幻飘渺,但却如细蚊振翅般、真真实实地钻进了每个人的耳中,同时一股诡异邪幻的气息在他们各自身边浮现,无形无质、却又似无处不在,人人都觉得如芒在背、不寒而栗。
“魔、魔王?”金印散人大惊失色、连连后退,这等幻化空间、匿形现音的神通,肯定是邪派中的不知哪位魔王到了!这可是实力仅次于魔尊的大魔头,恐怕连百焱都比之稍逊半筹,这些魔头个个心狠手辣、凶残暴戾,这一下突然出现在附近,教他如何不惊?在他前方的薛封侯更是身形一顿,停都不停一下、转身就向北边仓惶而逃了。
金印散人暗暗咬牙,回头对着师弟和门人一挥手,便向南面遁去,心想今日之事、也太过倒霉了,若遇着的是正道高手、尚有回旋之地,遇上这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恐怕迟走半刻都有性命危险。
这些人分头离去不久,铺天盖地的狂冰暴雪怒号而至,炎炎大地不断腾起白烟,熊熊燃烧的山林草木烟销火灭、片刻间又凝为了一片冰雕雪凿的世界。这正是墨凝霜元神自爆而引发的冰雪。
近一个时辰后,就在这片冰雪扩散之圈的几百里外,斜风细雨的半空中突然诡异扭曲,一个身披黑袍、头罩斗篷的虚幻身影从扭曲的空间中缓缓现出,而在他怀里、分明地抱着一个襁褓婴儿!
黑袍身影略略抬头、飘出一句阴沉之语:“是你?”
在这黑袍身影前方数十丈处,一个灰袍客静静地悬空而立,此人同样头戴斗篷、遮掩了面容,身上流露出的气息并不强横,却显得正大精纯、汨汨绵绵,隐隐达到了一个极高深的境界。
“把孩子留下,你可离去。”灰袍客淡淡地开口言道。
黑袍身影略作迟疑,却嘿嘿笑道:“这是我魔尊之孙,岂能交与外人?你虽然强于我,但要置我于死地、却是未够,况且我此刻冰符在身,相斗起来,只怕鹿死谁手、仍未可知。”
“我只要孩子,不图你冰符。你怀抱婴儿,进退不便,我虽杀不了你,但你也别想逃脱。”灰袍客言毕,抬头看看天色,又淡然道:“我尚有强援,正在赶来,不信你可试试。”
黑袍身影微微一震,默然片刻,似是做出了决定,开口道:“战符王之言,老夫怎敢不信?也罢,这孩儿你便抱去吧!”言毕,肩膀略沉,那裹在襁褓中的婴儿便向灰袍客飞去。
灰袍客接住婴儿、扫视两眼,又道:“阁下若不速去,只怕等会想走也走不了了。”
“哼,不劳战符王提醒,今日就此别过!”黑袍身影扔下这句话,身形立刻开始变得虚幻,一息之后、便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灰袍客左臂抱着婴儿、凝视了半晌,长叹了口气,随即右手一抬,手中便多了柄精光锃然的长剑,他手腕一抖,长剑便倏地向婴儿划去!
一道长啸从远远的天际边响起,片刻之间、便逐渐由弱变强,显是那发啸之人正赶往这边,并且速度快得难以相信。
灰袍客侧头凝神、略加听辨,背后突然白光大盛,一对晶莹耀眼的巨大白色光翼慢慢生出。光翼振动之间,灰袍客消失无踪。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风停雨住,天色已渐渐放亮。然而平静的天地间突然又是一阵骚动,那道激越清扬、矫若龙吟的啸声在天边出现,广袤的山林间霎时鸟雀惊飞、虫兽奔走。啸声由远及近,不过十息之内,便出现在了灰袍客消失之地。等这发啸之人猛然停下时,那啸声就如一条被拉长的直线,竟然还在他身后近百里的上空延绵回荡不止,这人的速度,简直可追星赶月、快得让人不敢置信!
啸声停止,这人显出身形,原来是一个披散长发的青年。此人看上去比百焱还要稍稍年轻,容貌俊逸潇洒、此刻却是一副急怒之色,略显瘦削的身形、却掩不住那股强烈的剽悍凶蛮之气。
青年四下仔细察看,脸上怒容更浓,啸声再起,这青年便向着百焱自爆的那片枣林方向飞去。
隔了不久,一声撕心裂肺、怒不可遏的吼声传来,听声音正是那刚才飞速长啸的青年所发。这吼声就如掀起了一圈声波,把隔着数百里地的树木都震得簌簌抖动、落雪纷纷。吼声中饱含的愤怒和悲痛之意,让人听得惊心动魄,似乎灵魂都要被震将出来。这吼声从炸雷般巨响到后来慢慢低沉,足足持续了一刻多钟,显然那青年怒到了极点、痛到了极点,因此才吼得歇斯底里、直至力竭声嘶。
远隔这片辽阔山岭的千里之外,有一座小镇名为东岭镇,镇上的居民此刻纷纷聚在街头,面露惧色地在互相谈论。从昨晚开始直至今天清晨,从西面传来的接连巨响和气温骤变,已经让他们担忧害怕了整整一个晚上。
“一定是天神发怒了啊,你们听,这是天神在吼叫啊!”“可不是吗,昨晚我明明看到西边大山里火光冲天,过一会儿好像又下雪了!”
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争先恐后地在发表看法。
另一边上,几个颤巍巍的老人也在低声议论:“天兆不详,怕是会有灾难降临啊!”
“你们可得把家里的年轻崽子给看好了,不许他们往西边山里跑,那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是神山啊!要是把神仙得罪了,咱们这镇子也就完了!”
从此之后,“神山”的称呼和传说便流传了开来,西边那延绵起伏的山岭,便成了俗世之人不敢踏足半步的禁地。
在这神山禁地中,漫山遍野的草木灰烬之上,覆盖着一层皑皑白雪,冬去春来,这层白雪融了又结、结了又融,就这样在如梭的光阴中静静地度过了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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