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句话,封子谋立刻被震得不敢再动,在他惊愕的视线中,前方通道里缓缓行出一个女人的绰约身影,铃饰轻响、暗香袭人,未见其容貌、却先现其风华。
封子谋呆立当场,进也不是、逃也不是。这女人既能识破他的隐术,修为自然不低、最起码也要高于那万仞修二人!在这样的高手面前,他又能逃到哪去?
女人轻挪细步、款款走近,一张依稀和雨橙有几分相像的美艳脸庞逐渐清晰,却是个看上去年龄不大的少妇。一袭银色长裙、衬托出她那丰韵成熟的躯体,长裙外罩着的银鳞胸甲、以及额上的锃亮银坠,又显示出她在这族中与众不同的身份地位。
“前辈、前辈看得见我?”封子谋结结巴巴地问了句废话。
“你身上虽然有一股奇妙的虚幻气息笼罩,却逃不过我双眼。”银装少妇一双美目、分明地盯住了封子谋,又淡淡地道:“说吧,少年人,你是谁,到这来干什么?”
这下封子谋知道自己是彻底败露了,他本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这女人只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气息、却未必看得清自己,然而银装少妇的话,却证明了自己在人家眼中根本是无所遁形!
幸而听她的话语中、似乎没有太多的敌意,封子谋也不敢再动什么心思,只好老老实实地道:“请问前辈可是……雨橙的母亲?是她让我来的。”
“哼,这个疯丫头,跑出去两天了也不回来!”银装少妇微蹙柳眉、杏脸薄怒,话语中却间接承认了自己是雨橙之母。封子谋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里果然是雨橙的家,事情还不算太糟。
银装少妇向封子谋打量两眼,又道:“是她让你来偷点什么的吧?哼,胆子也真够大!”这后一句,却不知是说封子谋、还是说自己的女儿。
封子谋嗫嗫嚅嚅,不知如何作答。银装少妇却未再理会他,双目微闭、又蓦地一睁,封子谋立时便觉得一阵强大纯厚的气息、从自己身边掠过!这气息挟着巨大的威压擦身而过时,他竟然有瞬间的僵直之感,只觉全身上下都似被缚紧、不能动弹丝毫!
两息之后,雨橙那气急败坏、又惊恐莫名的呼喊便在峭壁下响起:“娘亲,我回来啦!娘亲!牟哥哥是我的好朋友,你别、别伤害他啊!”声音一路接近,显然是雨橙正在一边大喊、一边跑上峭壁来。
银装少妇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慈爱笑容,随即又冷冷地板起了俏脸。封子谋尴尬地立在一旁,双手双脚都不知该往哪摆。
“见过小族长!”“呵呵,小族长回来啦!”那些守卫大汉参见招呼的声音接连响起、越来越近。一刻钟后,雨橙慌慌张张地出现在通道口,愣了一下后、便一头飞扑到银装少妇的怀里,撒娇道:“娘亲,我回来啦!”一双眼睛却是偷偷地四下观望,似乎在寻找封子谋的影踪。
“哼,你还知道回来?居然敢勾结外人来盗部族重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亲吗?”银装少妇冷冷地道,语气甚是严厉。
“不不,娘亲,我、人家不是啦!”雨橙还想狡辩,从母亲怀里退开两步,一对眼圈说红就红了。
“不用抵赖了,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地穿过白芦玄水阵、躲在崖下,我早就感应得清清楚楚!”银装少妇不为所动、又训斥道:“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私跑出族不说,还擅自带外人回+族、入我族那赖以防护的白芦玄水阵!”
“不是的啊,牟哥哥他、不算外人啦!他昨晚帮了我很大的忙啊!”雨橙急道,一双大眼睛中满是打转的泪花,却始终在偷偷地察看周围。
“哦?这位少年人,昨晚相助了小女?”银装少妇把目光转向封子谋。
“晚辈、晚辈只是恰巧路过,见这位小妹妹和那巨藤相斗,似乎、似乎有些呼吸不畅,这才仗着身上虚幻气息,略加援手罢了……晚辈这点微末本事,实在谈不上什么相助。”措辞应对,本是封子谋所长,这番话他并未如何思考,却是答得谦恭周全,既承认自己出了力、又不趁机邀功。
银装少妇狠狠地瞪了正为听见封子谋出声而一脸喜孜孜的雨橙一眼,回头再向封子谋问道:“少年人姓甚名谁?可是山谷前那所谓的竹山派中人?”话语之中,似乎暗藏对竹山派的敌视不满。
“晚辈牟峰,并非竹山派弟子,只是逃避战乱、暂时流落至竹山派寄居,”封子谋略微迟疑,还是继续说道:“谁料竹山派的万仞修、万丈修二人,却心怀歹毒、想谋害晚辈,被晚辈侥幸识破,晚辈昨夜乘二人不备,这才逃了出来。”他这也是听出银装少妇适才话音,索性赌上一把、与竹山派彻底划清界线,如果这少妇和竹山派交好,那他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娘亲你听听,牟哥哥也是被别人害的哦!”雨橙在一旁帮腔,希望能引起母亲的同情心。
“我没有问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地闭嘴!哼,你真的是翅膀硬了啊,我告诫过你多少次、不要去打那噬灵土妖藤的主意,你偏不听!这次要不是牟公子施以援手,你小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银装少妇似乎真被激怒了,曼妙前胸微微起伏,一番话声色俱厉、毫不留情。
雨橙小嘴一扁,眼泪就像断线珠子般直往下掉,那副委屈模样,叫人看了煞是心疼。
“银瑶啊,大半夜的,又拿女儿发什么脾气啊?”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颤巍巍地从通道外下方传来。
银装少妇面色又是一沉,低声道:“你别以为每次把白婆婆搬出来,就能护得了你。你要是不想牟公子夜闯我族的事张扬出去,就赶快把白婆婆劝回洞去!”略作停顿、又补了一句:“回头我再跟你这死丫头算账!”
雨橙拭了把眼泪,可怜兮兮地转身走出,背身向着她母亲之时,却对着封子谋的大概方向扮了个鬼脸。很快,她那甜甜的声音又从通道外传来:“白婆婆,我没事呀,娘亲要休息了哦!我去您那里,您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封子谋心中忍不住好笑,正想这小丫头在族中原来这么八面玲珑、精灵乖巧,耳中却听到一声轻叹,侧目看去,只见那名唤“银瑶”的美艳少妇,正神色黯然、轻摇螓首。
封子谋大着胆子劝道:“前辈莫要气恼,雨橙小妹妹天真烂漫、孩童心性,或许是淘气了些,但所幸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前辈以后多加管教便是。”
说完了雨橙、他又说自己:“晚辈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妄为,甘愿领受擅闯贵部族的责罚。”
银瑶的脸色慢慢柔和了许多,温言道:“牟公子不必自责,更无须担心我会有什么得罪。我们蛟鲲古族虽不如你们人类般知书识礼,却也讲求恩怨分明……牟公子相救小女在先,便是有恩于我族,此刻虽是深夜、深夜到此,也是受了小女牵累,算是不知者不罪吧!”
封子谋虽然事先有所意料,但听到银瑶坦然自承非人类一族,心中戒意又少了些,拱手道:“多谢前辈宽宏大量。晚辈年幼识浅,斗胆请教:前辈所说的蛟鲲古族,不知有何渊源?雨橙妹妹身体呼吸,似乎与常人不同,可是跟这有关?”
之所以会问这些,是因为他记得雨橙说过、只要修为突破到筑基期便可真正离开水里,而他真正想要打听的,便是这筑基期的相关知识。
毕竟他对这些修真层次的了解、基本上还属于一无所知;而自从服了那三枚玄石木灵丹、体内产生奇怪寒气后,不管他体内是不是隐藏凶险,这修真之路已然踏上了一只脚、再也回不了头了。如果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他就绝不会满足于目前的聚灵期、隐匿之术,他要追求的是筑基、结丹、修元,甚至更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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