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得寸进尺?”寒织风,也就是凤笑口中的祭商略贴着她的耳鬓说道:“不,我可没有。我只是……想亲近亲近你而已……”
凤笑冷哼道:“就凭这一点,你就比不上浊彦,至少,他还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祭商像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哈哈大笑起来,他坐直身子低头望着怀里的凤笑说道:“浊彦是正人君子?想来这整个魔界也只你还被他骗得团团转……怎么,你忘了自己是如何受的伤,如何被困在这里,还有,忘了是谁用那些花言巧语夺走了你所有的权利?”
“不要说了!”凤笑控制不住地吼道。
“看看,你又在自欺欺人,明明心里知道他已经彻彻底底地背叛了你,你竟还要为他辩护,凤笑,我该嘲笑你的傻呢,还是怜惜你被他迷得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了?”
祭商的一番话着实说到了凤笑的心坎上,连同困在她意识中的凌星遥也深切地感到了她试图深藏在心底的伤口突然被撕裂开来,血淋淋的痛让她毫无反驳之力,“不要……说了……好吗……”
祭商看着她的脸,从来只见的坚强却在这一刻因为另一个人而出现的脆弱让他心里嫉妒的怒火疯燃,恨不得立刻就和浊彦决一死战。
“在我的身边就不准你想他!”祭商红了眼狠狠地说道,“你要清楚,现在你是在我的世界里!”一直以来寒织风在凌星遥心中的形象都是温和体贴,偶尔会耍耍无赖可也从未见他用如此多变的神情对着自己……呃,尽管不是真正的自己,但是这也让凌星遥忽然醒悟过来,此刻抱着“自己”地这个人不是她的师傅寒织风,而是一个被叫做祭商,长得却和师傅一模一样的怪人。
不知为何,清楚认识到这一点的凌星遥反倒松了一口气,然而当紧绷的神经刚一松懈下来便感觉到天旋地转,然后她就这样昏过去了。
再一次恢复意识却是在震耳欲聋的喊叫声中被惊醒的。当凌星遥一睁开眼便看见自己身穿着冰冷厚重地银白铠甲,手持通体散发出阵阵寒气的神剑站在高处俯望着脚下的一片血海。泛着泡沫,如同一条条小溪蜿蜒着从堆积如山地尸体下流向远处,所经之处无不被染晕出血色的火莲绽放在焦黑的土地。
“这个世界终于因你而毁了。你满意了吧。”慢慢转过身。她冷眼看着站在自己身后地人说道。“浊彦。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地吗?”
凌星遥晕晕乎乎地通过凤笑地眼睛看向那个叫浊彦地人。但是他脸上戴着地那张面具却让她不能看清他地面貌。真想掀开面具仔细瞧瞧啊。这么想着竟不料“自己”地这具身体就那样动了。挥手。剑光划过。浊彦脸上地面具被割为两半落了下来。顿时。一张足以让天都嫉妒地容貌便露了出来。
凌星遥呆呆地看着浊彦。反常地不是犯花痴而是惊异于这个人地样子怎么瞧着有些熟悉地影子。她敢肯定自己以前绝没有见过这样漂亮地人。那么。为什么又会感到熟悉呢?
“怎么不说了?”凤笑地声音仍旧很冷。而且是那种绝望到极致地冷。凌星遥感觉到她心绪波动得甚是厉害。不像是伤痛反倒像因痛而生地强烈恨意。毁天灭地。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底下地厮杀声仍然不停歇地传上来。天上地下早已共成一色。
过了许久浊彦才侧过身看向下面轻声说道:“凤儿。如果我地死能让你不再恨地话。你就出手吧。”
听到浊彦这样说,凤笑的眼神变得更加残忍犀利,绝美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道:“是吗。可如果你死也不能解我的恨又该怎么办呢?”
浊彦无言,只转身走近她。凤笑反射性地后退了一步,浊彦苦笑着说道:“原来,你真的恨我如斯……”顿了顿,他抬头认真地看着凤笑的眼问,“能不能告诉我,你爱的究竟是谁?我,还是,祭商?”
凤笑微怔,随即恢复了冷漠说道:“我爱的是谁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你的心里除了权势和伪装,我实在想不出还剩得下什么。”
这下换浊彦发愣了,不过很快他又微笑着说:“是啊,除了权势和伪装,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我还是,输了……”
凤笑还没听完他的话便见眼前白光一闪,一把短剑就刺进了浊彦的心口,眼睁睁看着那具挺立的身躯缓缓倒下,她却茫然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浊彦!”反应过来的凤笑赶紧蹲下身扶起毫无血色的浊彦叫喊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当然…
……”浊彦痛苦地强扯出一个笑容说道,“可是…意……”
凤笑不理他的挣扎,掌心凝力慢慢给他输送真气,一团袅绕的光晕随之打入他的后背,插在他胸口的剑被迫得飞了出去,顿时一股热血便喷了出来溅了凤笑一身。
“没用的,”稍稍缓和些的浊彦摇头说道,“短剑上被注了噬魂,我最多还能坚持一会儿。”
凤笑一惊,噬魂,魔界中最厉害的毒,溶血即亡。原来他早就抱了必死之心。扶着他的手猛然紧扣,仿佛像要掐进他的肉里。
“你就这么想死?”凤笑恨声道。
“我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本就该死,我只希望我死后轮回转世能永远跟在你的身边,再也不背叛,再也不离开,再也不让你伤心。你,愿意吗?”浊彦的眼神开始涣散,说出口的话语却是无比清晰,他仅凭着最后一口气死死抱着凤笑的胳膊等着她的回答。
见到浊彦这个样子的凤笑根本没有思考便说道:“我愿意,我愿意,不管你轮回多少世,我都愿意让你跟在身边……”话声刚落,浊彦便笑着闭上了眼,然后他的身体渐渐化为了灰白的烟尘随风吹散在了空中。
望着空无一物的双手,凤笑忽的大笑起来,带着颤抖却又凌厉的笑声让整个魔界为之震动,红云之上雷声霹雳,夹杂着刺眼的电光在魔界上空奔腾飞舞。凤笑就在这电闪雷鸣下站了起来,剑朝天指厉声叫道:“天帝,你挑拨离间毁我魔域,我凤笑以魔界之主起誓,来日必将杀你千万天将以报今日之仇!”随即神剑剑光大盛,冲天剑气直直破开上空红云与雷电相撞,轰然一声,山摇地动,唯有她像一尊灭世神佛,满含煞气朝着远处飞去。
亲眼看见这一切的凌星遥突然感到脑中巨疼,她忍受不住地尖叫了一声后就被抽离了意识,整个人像被谁使力从凤笑的身体里拖了出去。
我的娘亲,可不可以不来了?
尽管昏迷已是常事,但是每次昏迷前都这样毫无预兆,而且大多时候还痛苦至极,凌星遥真是欲哭无泪,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另一边,原本出门寻找凌星遥下落的夙媚却在半路上遇上了一个人,无巧不成书,这人恰好就是那日在阴月山救下明珠的修魔者,木云行。虽然猜到当时他败在了裴岳的手下,但因不曾见过程,所以夙媚也不知他的实力究竟如何。然而此刻却不是仔细揣摩的时候,见他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夙媚脸色很难看地说道:“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木云行看着她冷冷地回到:“想不到你们几人还敢踏出阴月地界来到泯洲,真当我魔界可任由你等来去?出招吧,这次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夙媚气极,不再多话,掌心向上射出一道极细的龙觉丝缠绕住木云行的青光黑剑用力往前一带,木云行便迫着向前踏了一步。夙媚收紧了龙觉丝正欲将人扔向一边不料木云行身形侧立,一股淡蓝冥火便出现在他的另一手中。
躲开了木云行击过来的火焰掌,夙媚凌空而立,收回龙觉丝,她双臂交叉横于胸前喃念咒语准备反击,却突然听见底下有人连道住手。
半空对峙的两人齐齐朝下看去,见文生一脸焦急地朝他们挥手喊道:“别打了!”
“你怎么来了?”
“兄?”
二人同时出声,语毕互望一眼便降下来走到文生身边。
“怎么回事?”夙媚不耐烦地问道。
“木兄,我想你们一定有什么误会,她是我的朋友,是个好人。”文生对木云行说,然后又转头看着夙媚道:“这位是木云行,木兄,也是我在魔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木云行皱了皱眉道:“可她……”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文生打断他说道,“我想你保证他们不是修真界派来的,相信我,他们很快就会离开魔界。”
“既然兄这么说,那就没问题,不过你还是让他们小心些,最近有很多隐居的前辈都会出山前往魔都,如果被他们撞见可就是大麻烦了。”木云行淡淡地看了一眼夙媚后又说道:“兄,我现在还有事在身,有什么过两天我再来找你谈。”说完向文生点点头他便跃身站在法宝上疾驰而去。
“你这朋友挺怪。”夙媚讥笑道,“刚才还义正言辞地要赶走我们,你一来就这样算了,实在想不到公子的面子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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