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溪顾不上询问,便远远地听见那一行人的对话。
“朱哥,你说咱们能顺利找到那小娘子的家吗?”一个小个子的男人大着嗓门问道。
此话一出,旁边立刻有人附和道:“是啊,万一那小娘子跑了怎么办?”
为首的壮汉见此颇为不满,喝道:“二爷难道心里会没数,小娘子一个寡妇家家的,她跑了就等于是送命,再给她十个胆子她也做不出来。”
“再说了,你们忘了二爷的承诺了吗?要我们这样的亡命之徒,也人人都能娶上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你们想想那是多美的事,你们就不想回家有个美貌温柔的女人给你做饭洗衣,再生上几个小崽子?”
“想、想!当然想!”小弟们不约而同的回答,这是多么美好的蓝图!他们从前都是被认为是混混流氓,没有好人家会将女儿嫁给他们,可现在不一样了,没人敢拒绝他们。
朱哥冷哼一声,这才满意,拿出语重心长的架势道:“所以说,跟着二爷混总没错,找个好女人结婚,别学三爷招花惹草不踏实,看看他的下场你们还不懂吗?”
想想三爷的死相,小弟们纷纷打了个冷颤,应和道:“您说的是。”
听着这些话,羽溪立马反应过来,看来今天是狭路相逢了。
结合孟惜之紧张的反应,这群人一定去接孟惜之去和二爷成亲的人。
羽溪暗道倒霉,最近怎么像是捅了黑虎寨的窝一样,走到哪里都能遇到黑虎寨的人。
“别怕!”羽溪轻声道,孟惜之的样子太不正常了,恐怕一下子就会被黑虎寨的人看出端倪。
孟惜之很快也镇定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将头埋在羽溪背后,试图挡住自己的脸。
几乎在羽溪发觉来人的意图的同时,楚清风也意识到了现如今的处境。
要么他们蒙混过关,和对面一行人擦肩而过,让他们扑个空;要么被他们认出来,打上一场,解决掉所有的人。
楚清风头疼不已,现在不同于在之前面对三爷的情况,他是实实在在的带了两个拖油瓶,一想到孟惜之和瑞儿也很有可能要经历一场真实的杀戮,楚清风便无比痛恨黑虎寨。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楚清风根本不必多想,大可以直接灭掉这一群人,但是如果女人和孩子也要经历杀戮的话,他们这些做男人的该是有多无能?
他立刻大步上前赶上骑马的羽溪,将瑞儿拖起来塞给羽溪,小声嘱托道:“保护好他们。”
羽溪抱紧了瑞儿,神色凝重,对着楚清风郑重的点头,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该承担起责任来。
羽溪见瑞儿疑惑的看过来,便贴近了他的脸,道:“你和我们骑马马,让楚将军休息一下。”
羽溪单手抓起缰绳,让出一小段给瑞儿,道:“瑞儿,把缰绳抓牢了,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松手,能做到吗?”
“嗯!”瑞儿重重地点头,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绝不是能任性的时候,于是瑞儿乖乖的抓住了缰绳。
“放松些,这是全北燕最好的马,它一定会保护我们。”羽溪又道,放缓了语气,尽量安抚母子二人提起来的心。
眼见着黑虎寨一行人走到了近前,即将要和他们擦肩而过了。
只见羽溪懒懒的坐在马上打着哈欠,悠悠闲闲的样子,楚清风也是一副神游天外的姿态,这一行虽然看起来奇怪,但也不太好惹的样子。
刚刚和黑虎寨一行错过后,羽溪不禁松了口气,太惊险了。
就在她正想解除警报的时候,却听到那朱哥叫住了楚清风,问道:“兄弟,往梦白村去是走这条道吗?”
于是马上的三个人又绷紧了神经,头都不敢回。
楚清风却出乎意料的淡定,就像个地道的乡绅一样,道:“梦白村啊!应该是的。”
“不知兄弟是要往何处去?带着这两个女人又是为何?难道你不知道如今世道很乱,像你这样钱财宝贝都外露的人可要小心被打劫!”朱哥表情阴冷,幽幽地道。
可楚清风似乎完全不在意,反倒勾勾嘴角,颇为不屑道:“呵!那个不长眼的山贼若是敢打劫爷的话就算是死期到了。”
说着楚清风随手拔出要见到刀,反手向下一掷,刀剑撕裂空气发出一声长啸,深深地扎入地面,刀身震动,杀气四溢。
“爷此番一去投军,敢直接带着妻儿和小妾上路,就是自信没有人能从我的刀下或者过去。”楚清风的神色说不出的桀骜,气势汹汹,震得朱哥说不出话来。
趁着朱哥震惊至极,楚清风又道:“怎么,兄弟你不着急去梦白村了吗?错过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朱哥,快走吧!万一没赶上时辰,二爷怪罪下来我们可承受不起。”有胆小的人建议道,楚清风那刀身上的放血槽里暗色的血污着实吓到了他,作为在寨子里混了许久的小弟,他从没见过这样霸道的刀。
朱哥于是不再打楚清风的注意,带着人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当他们走远了,羽溪兴奋的冲楚清风竖起大拇指,道:“真有你的,演技这么好!”
楚清风也松了一口气,打趣道:“惭愧惭愧!和你比起来还差些火候。”
此话一出,几人纷纷笑起来,就这么一路走着,终于是在天黑之前到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