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不愧是军师,从来都能识得宝贝,你说这样的女人和马是宝贝,那爷就一定要抢回来试试。”
人称三爷的男人极度狂傲,看来是对眼前的宝贝势在必得了。
“倒是这个男人,军师怎么评价?”三爷不屑地打量楚清风,打心底里对这样貌堂堂的男人生出敌意来。
心道这人身上那把不错的刀怕是只能拿来装饰了,小白脸怎么配得上这些宝贝?
不料老妪却是一声冷笑,道:“这男人比起你来,那是天上的白云,高洁无暇;而你是寨子里那个泥沼地,恶臭无比。即使你能杀了他,他的女人和马也一定不会服你。”
那老妪地位一定很高,即便是这样直白的讽刺也不见那胖男人真的动怒,反而是收起了所有玩笑的意思,看向楚清风,杀意毕露。
“军师说话就是文雅,可就算是天上云,今天既然落到了爷的手里,爷就会把他踩进泥里,并且占有他的一切。而他,则会和从前那些自认不凡的男人们一样,成为爷的肥肉。”
三爷的声音阴狠无比,像是把每一个字都在嘴里嚼碎了再吐出来。
这男人嫉妒起来啊,可真是丝毫不逊于最小肚鸡肠的女人。
但这些对话传到羽溪耳朵里的时候都变成了模糊的,嗡嗡的声音,仿佛离得很远。
原来在羽溪主动贴近楚清风的那一刻,她就被楚清风紧紧地揽在怀里,一只耳朵紧贴着他的胸膛,另一只则被他的大手捂着。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楚清风另一只握刀的手紧紧攥着,手臂上的肌肉暴起,像是随时都会进攻的样子。可她知道他并没有动怒,甚至可以说楚清风很冷静,对面的谈话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态。
羽溪敢这么笃定,是因为她能清晰地听到楚清风的心跳,沉稳而有力,丝毫不乱。
这个节奏是羽溪保持冷静的源头,即使再高贵坚强的女人,也无法承受三爷那种言语的侮辱,无法在这么多狼一样的目光中站稳身体。
羽溪突然痛恨自己的美貌,为她招来了这么无情的侮辱。
可事实上,这和她的脸实在没有什么关系,这帮山野里的贼寇们哪里见过美女,只要不比他们的军师老,他们就有尝一尝的念头。
而楚清风在沉静了这么久之后终于放开了捂着羽溪耳朵的手。
他一直在等,等羽溪的体力恢复。
呕吐实在是个太伤人的事情,他不能保证在打斗的时候能护着一个几乎丧失了行动力和理智的女人安全。
他一边等一边观察他的对手们,眼看着包围圈越缩越小,楚清风知道时机到了,不能再拖,于是战争一触即发。
羽溪很快从包袱里拿出她的弧刀,从被包围开始,她就没想过要独善己身,这些觊觎她的恶人们,一个都不该留在世上。
可真正打起来的时候,羽溪才知其中的艰难,刀剑的正面碰撞和暗器攻击完全不同,和她一直以来进行的切磋区别就更大了。
在这里,当她划破了第一个的人的脖颈时,就没有人会因为她的美丽而让着她。
她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鲜血,即使是早上的刺杀时也没有,那时她还有暗器可用,而现在她只有手里的刀。
血液喷撒的速度可比她撤刀的速度快得多,于是当她切断山贼的脖子时,便猝不及防地被黏稠的鲜血溅了一身。
她从前练武的时候,何时见过真正的血?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真实的战斗尤其是这样,于万军中取敌将首级只能是一个传说,羽溪此刻深有体会,哪有这样容易的事,当你打倒了面前的敌人时,四周还有人同时向你挥刀,怎么躲得过呢?
羽溪在打斗的间隙看到那位老妪悄悄地走了,她心里着急,这可是山贼里的大头目,绝不能就此放过。
羽溪猛地劈手夺过对面那人的刀,用力朝老妪扔过去,可那老妪看着老,腿脚倒是挺利索的,羽溪力气不够,那菜刀一样形状的刀子在空中回旋了几圈之后无力地落在了老妪的脚边,并没有击中她,反而老妪在受了惊吓之后跑得更快。
而羽溪因为这一分神,一个山贼已经杀到了近前,她来不及收势,眼看就要躲不过去了。
这时楚清风一个箭步冲到羽溪身旁,其后的两个山贼还在穷追不舍,若是楚清风选择救羽溪的话,势必会把后背空给山贼,若是他不出手,羽溪不死也要残了。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楚清风却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只见他一手将羽溪拦腰抱起,横过手臂带动羽溪向后反转,另一手横刀挡住山贼的攻击,使劲将二人推开,再翻手向下劈,直直砍断其中一人的头颅。
而羽溪从她的角度正好看见正面的山贼的所有动作,于是在楚清风抡起自己的瞬间就绷直了双腿,右脚猛地发力,借着楚清风霸道的力量正好踢在他的脖子上,由下而上的将山贼的脖颈踢断,山贼还保持着向前进攻的趋势,可他的脖子已经向后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就这么死了。
而羽溪则顺利的空翻落地,经过这一手,山贼们眼中皆有惧意,单看楚清风出手断头的利落劲,就没人敢轻易地出手,原本严密的包围圈已经变得松散。
原本敢上山做贼的都是亡命之徒,混到现在谁手里没有几条人命,可没人遇上过楚清风这号狠人,出手太快,一招毙命。
这才几个回合,山贼们的人手就折损过半。而楚清风身边带个拖油瓶也不见狼狈,反而敢把自己的女人甩出去当做武器,争得了一线生机。
三爷见到手下的人皆是怯战,就气不打一处来,方才他一直没有出手,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甚至在他眼里这个小白脸都不值得这么人去围他,可没想到他竟真的让他们损失惨重。
胖子活动活动胖子,抡起大锤,吼道:“一群废物,都给爷退下,让爷爷亲自来教训他。”
听到这番话,山贼们皆是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去送死了!
楚清风这才真正拿正眼看三爷,但仍是不说话,只把刀横在胸前,摆出迎战的架势。
这时的楚清风才真正像是传言里说的那般,冷面修罗,只杀人,不说话,但又极度冷静,在他的眼里看不到愤怒,也看不到热血沸腾,只有他一贯的冰冷。
羽溪甚至怀疑他的心跳依旧如常,似乎没有什么能证明他是个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