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铭的来信太突然,羽溪大吃了一惊,连忙接过信来拆开看。
“怎么了?陛下让你动手吗?”楚清风不由得紧张道。时间长不见燕铭又动静,楚清风差点儿忘了燕铭和羽溪之间的交易。现在想来真是惭愧,没有早早帮羽溪除掉这个隐患。
羽溪看完了信,道:“不,他没有让我动手,而是约我见面,三日后益茶馆,午时三刻,兰字间。”
楚清风闻言更不敢将这件事当成小事,道:“皇帝微服出宫可不是小事,他这么做一定另有目的,这个约太危险了,去不得!”
“是啊!他一直觉得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从来也不曾将我看在眼里,这次突然叫我,怕是没那么简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羽溪仔细一想,瞬间觉得忧愁不已,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有些急躁了。
羽溪的焦虑楚清风看在眼里,他不禁有些气愤,这燕铭真是够了,什么都要抢他的,就连妻子都是。楚清风一想到在燕铭的眼里羽溪是属于他的,他就浑身不舒服。
“溪儿,要不我陪你去吧!”楚清风提议道,只有他在场看着,还能觉得稍微放松一些,他没办法让羽溪独自一个人去面对心怀鬼胎的燕铭。
羽溪闻言心里忽的一暖,但随即羽溪便否定了这个提议,道:“可你明天就要会军营了呀,这次你算是孤身提前回京了,大部队明天就会到达燕都,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又要忙碌起来了,哪里抽得出时间来管这些事情?”
羽溪说完便看见楚清风眉头紧锁,很是忧愁的样子,她也只好苦中作乐,轻轻地笑道:“大不了我和燕铭撕破脸就是了,他现在也没办法奈我何,你别担心了!”
楚清风见她这么说,也是笑了,道:“别开玩笑了,以燕铭的性格,他若是知道你一直在骗他,估计就气炸了,什么冲动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如果万一到时候要闹到撕破脸的地步,我就更得去保护你了。”
楚清风刚才一直在考虑和燕铭坦白真相的可行性,这是下下策了,但是却是楚清风很希望看到的一个结果,打碎燕铭的美梦,也打碎他对羽溪的幻想。不属于燕铭的东西,就不该给他留有幻想的空间,他要让燕铭知道,羽溪是他的妻子,别的人即使是幻想也不可以亵渎羽溪。
羽溪闻言笑笑,楚清风这么一说,她反倒是不害怕了,如果楚清风真的能保护她的话,似乎没有什么不好的,燕铭也就没有什么可怕了。
“好,那你调整一下时间,到时候看能不能秘密的跟着去。”羽溪还是同意了楚清风的提议,如果他能去的话自然是最好的。
楚清风点点头,随后又懊恼道:“我真是后悔,当初就应该对我的婚事多上一点儿心,早做准备,也就不会让你陷入如今的危险局面了。我一想到你当初在和亲的路上遭受的那些危险,就很想给自己一拳,怎么能把那么多的困难都丢给你一个人去面对?”
这话说得诚意十足,羽溪闻言不禁道:“你那个时候怎么知道我是谁呢?估计正想着怎么摆脱我呢吧!和亲的公主长什么样子你不在乎,将来要陪你走一生的人正在经历着什么你更布在乎,你的心里就只有功绩吧!”
羽溪的话直接而且犀利,但她的表情里却看不出半点儿埋怨,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带着点儿感慨的意味在。
羽溪心里明白,她其实没有什么资格去怪楚清风当初的无为,毕竟她自己也一直想着逃婚的,如果她不是千音诚的女儿,如果不是身上背着东临交付的使命,她绝不会嫁给一个自己素未谋面的男人。
羽溪回想起自己当初来北燕的时候的心情,那个时候她总是在自己的自由和使命之间来回横跳,她虽然做好了逃婚的准备,但实际上还是没有勇气完全逃脱这场政治的联姻。
“我现在就觉得吧,遇见你真的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若是换一个男人,一个传统的、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我可能真的没办法再笑得出来了,哪会像现在这样,整天自娱自乐过得还挺自在的。”羽溪想着想着就有感而发了,楚清风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楚清风闻言开心的眉眼都笑弯了,颇有些得意地道:“你现在知道我的好了?从前我总想着怎么能让你感受到我的心意,可总是使不上劲,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作为在感情里一直付出的那一方,楚清风才是更为忐忑的那一个,因为把那个人放在了心上,所以凡是都会以她为先,所以所有的失望和委屈都得往自己心里压。既要表现得克制,又要表现得大度。楚清风深有体会,那些付出,那些小心翼翼,都是情到深处就自然会了的结果,没有感情根本就做不到。
羽溪笑嘻嘻地问道:“楚清风,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是你喜欢的那个人的?在我的印象里,好像从见你第一面开始,你的眼神就是火热的。”
羽溪这个人吧,越是在乎越要表现得云淡风轻,这件事情她疑惑很久了,如今终于问出口了。
楚清风想了一想,道:“我可能是,单纯觉得你漂亮吧,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这话说的,楚清风自己听了都心虚。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牵强,可他又不能暴露了关于碧落草原上的阿音,就只能临时找了个看似合理的答案来说。
她所谓的初见,其实是他百般期盼的结果;她看到的所有火热的眼神,都是他竭力克制之后的冰山一角;她所以为的陌生,都是他刻意制造的假象。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了解她的内心,而她的心门被打开只是迟早的事情。
“你吹吧!肯定有秘密瞒着我。我自认也是一个长相漂亮的好女孩,值得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我,但只一眼就能做到像你这样的,我是想也不敢想的。”羽溪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对于楚清风的深入的动机,羽溪也没有追究的心思,或许那些东西楚清风不好开口,她也不必为难,只要他的情是真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