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两个男人紧张兮兮地向外张望着,又不好表现得太过刻意,于是一边还聊着天。
要不怎么说男女之间存在着天然的差异呢?等他们都寒暄的差不多了外面的两个女人才互相抹着眼泪渐渐平息下来,转身回了另一间屋子。
羽溪问起盛樱的遭遇,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不太好,可是羽溪依旧没想到盛樱竟是那样的煎熬。
“我的孩子没了!”盛樱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但是语气淡淡的,已经听不出多么大的悲伤了,却让羽溪感到像是绝望,盛樱的孩子才刚刚一岁多一点儿吧!
“节哀!”羽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原谅我没办法站在母亲的角度……”
“没关系,都过去了!是我没保护好他。”盛樱说道。
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日夜以泪洗面,后来又心怀仇恨,恨不能冲到皇宫里去为孩子报仇,可是她做不到,她甚至连逃出这座城的能力都没有。新帝在全城搜捕她,想要以她作为人质和已经到了南方的兄长和母亲做交易,她知道自己绝不能让他如愿。
“盛樱,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会帮你,虽然我现在也没什么权利了,但好歹还是自由的,你可以早些来找我的。”羽溪心疼道。
盛樱既然是安全的,那么只要她愿意,就可以找到羽溪,但是一直拖到现在,可见她原本是不愿找羽溪帮忙的,羽溪因此还有些难过。
“你别生气,我有我的苦衷,楚将军虽然被罢职了,但他毕竟是曾经皇帝的亲信,我不能确信他是否还对皇帝忠诚,若是我贸然找你,我怕会被直接送去皇宫。如今我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只好赌一把了!”盛樱眼里尽是决绝,她真是连死都不怕了。
羽溪握住盛樱的手,才发觉她的掌心冰凉一片,顿时便绝心中钝痛。
“你在这里过得很不开心是吗?陈望之欺负你了?”羽溪有些微恼,连师兄二字也不带了。
盛樱闻言苦笑着摇头,道:“不,他对我很好,但就是太好了!我不能……”
盛樱禁不住哽咽起来,羽溪见状连忙扶住她,心中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盛樱变得如此脆弱,摇摇欲坠。
平心而论陈子峰对盛樱非常不错,可就是太好了,才会让盛樱心里本已经掐灭了的念想又燃了起来。
“望之实在是个好人,我怎么能明知是害他还不在意呢?”
虽然盛樱的吐字不太清晰,而且词不达意,但是羽溪还是明白了她的忧虑。
以前她就说过的,不想因她而毁了陈子峰的前途,如今更是,盛樱不再是公主,而变成了逃犯,窝藏她这样重大的逃犯一旦被发现了就是死罪,至少陛下不会放过他,更勿论什么报国的志向和官场上的前途。
“可是他仍然冒着极大的风险保护你,说不定他对你也有意呢?”羽溪轻声道。
照这个思路的话,羽溪觉得陈子峰能做出保护盛樱举动,但这一件就足够说明盛樱的特别,否则他不是应该将盛樱交出去,还能在新帝面前赚足好感。
“别这么说,羽溪!他就是心善,受不得女人哭,可怜我罢了!”
羽溪闻言还想反驳一两句的,又听盛樱继续说道:“再说了,他就是敢对我动心,我也不能真的就这么顺了自己的心思。真的!你能想象到这么做的结果有多么可怕吗?”
羽溪愣住,好半晌儿才道:“可是,为了他你就愿意就这么忍着,即使自己心里煎熬难过,也不愿让他承受风险?”
“如果你爱得足够深的话,你就会明白,其实和他的安危、快乐比起来,你自己的心情真的不重要。”盛樱道。
她哭累了,便伏在羽溪的肩头喘气。已经好多天了,她真的累了,流泪的滋味着实不好受,有时候心还在痛,而泪已经流干了。
羽溪闻言心头不觉闪过一丝灵光,却又不得要领,只好先行忽略那种怪异的感觉,继续问盛樱:“那你打算怎么办?离开吗?”
“嗯!我不能再住下去了,我怕我忍不住!你知道吗,他为了我把原本照顾他的小厮都辞退了,也不再待客,如今家里一应的事物都是他一个人做的,他也不曾抱怨过什么。我就是怕死了他哪天真的对我有意该怎么办!”盛樱说道。
羽溪拍拍她的背,道:“好吧!那我想想办法,你肯定是不能就这么出门的,大街上都贴有你的画像呢!”
“帮我想想办法,我脑子太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盛樱苦恼道。
羽溪于是开始沉思,仔细思索了一遍自己现有的资源,发现自己真的是落魄了。
“办法我倒是有一个,就是实施起来会比较慢,你要不要考虑?”羽溪慢慢道,其实她并没有太多的把握。
“你别卖关子,快说!”盛樱有些着急。
“是这样,你知道你哥哥身边的安贵妃的身世吗?她和我很像不是吗?”
“可那又如何?”盛樱不解。
“你哥哥一直以为安贵妃是我,当然这里头的误会我之后再说给你听,总之她能假扮我的原因就是我这里有一种人皮面具,足以在最近的距离里以假乱真。”羽溪解释道。
盛樱大惊:“也就是说如果我戴上那样的面具旧不会有人能发现我的身份!”
羽溪点头,道:“是这样没错,但是那些早期实验出来的面具早就老化不能用了。若要新的面具就得让慧儿重新制作,其中有一些材料一时半会儿很难凑齐,制作也需要花时间,所以要等上一等。”
“羽溪,你一定要帮我!”盛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当然会帮你!只是只换脸可不行,你还需要新的户籍和路引才能真正安全,但是这个我帮不了你,或许望之师兄可以。”羽溪说道。
但是就算这样已经是解决了最艰难的问题,盛樱心中的石头轻了不少,表情也欢快了一些。
正好外头楚清风和陈子峰敲门,叫她们出来透透气,顺便吃饭,羽溪和盛樱便整理了一下衣着就出门了。
饭菜是陈子峰做的,多年一个的经历教会他所有的生活技巧,因此这顿饭菜还算是可口。期间聊天的时候羽溪才知道原来这些饭菜里还有楚清风的功劳,霎时一个眼神飘过去,带着点儿惊喜,还有些期待。
楚清风失笑,没忍住摸摸羽溪的头,道:“知道了,回去给你做!”
羽溪于是满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