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换好衣服，一抬头就见旬亲王府的世子袁凯挡在自己面前。

“你就是郭木源，骁骑营里的穷小子，难怪以前没有见过你！”袁凯的目光中带着不屑。

小木虽然心性单纯，但不代表他察觉不到别人的恶意，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世子殿下找我有事吗？”小木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刚刚拿到了规则，你第一个上去。不过咱们北燕人多，我来好心提醒你，给我们留点儿，别一个人把风头抢尽了。”

小木闻言不语。

“对了，你应该知道西晋那个叫哈格的，你先和他打，那可是正经草原上的男人，据说十五岁的时候杀死过一头狼王。”

不待小木说话，袁凯便转身走了，他来也没有多少恶意，不过是跟小木说一声，比赛的顺序已经定了，小木第一个对上的就是最强劲的对手。

小木对哈格有印象，那是他这几天比赛以来见到过得最强壮的少年，他的眼神几乎令小木心惊，他毫不犹豫的肯定那个少年手里沾过不少认命，因为那是亡命之徒的眼神。

果然，第一个是他上场，对手是哈格。

小木走到场外阴凉处热身，听着评委宣布一炷香之后比赛正式开始，他面无表情，此时所有的热血都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静。

“小木，你准备的怎么样？”

小木回头，就见羽溪不知何时从看台上下来了，正立在他身边，满脸关切，他不由得心里一暖。

“我肯定会赢！”小木笑道。

羽溪闻言也笑，只是夹杂着担忧：“小木，我知道那个哈格，他那样子是要命的，若是觉得不对劲就不要逞强，这是个小比赛，咱们不能因小失大，明白吗？”

小木越过整个操场看向对面的哈格，哈格的身形几乎赶得上军中老兵，强壮，虎背熊腰，肌肉紧实，眼神锐利而阴翳。

小木熟悉那样阴翳的眼神，那是杀人成性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但我不会输，小木在心里说，只要赢了他，后面的都不是对手。

“嗯，我明白的！”小木这样说道，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让羽溪微微感到不安。

“呵！”羽溪叹息式的笑了，道：“我原是来给你打气的，怎么说得好像长他人志气一般！罢了，你好好打，我和你大哥可都看着呢！”

哈格换上了西晋的武士服装，更显得魁梧而雄壮，赤着胳膊和一小片胸膛，看得台上一众大妇人小姑娘血脉偾张，她们何曾见过这等野性的场面？

羽溪见状不由得蹙眉，哈格几乎把小木比成了细柴杆。

“丫头，你很担心那小子？”欧阳鸿好奇道。

“是啊！小木是难得的人才，楚清风在他身上花了很多心血，希望以后他能成才。”

小木握紧手中的枪，他自己倒是不担心，他的枪法是林平和楚清风一起教的。

只见寒光乍起，哈格手持弯刀瞬间就扑到了小木身前。

小木没料到哈格会有这样快的速度，吃了一惊，本能的抬手格挡，弯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砸在枪杆上，爆出一声巨响，震得小木虎口发麻，连退两步。

台上观众一片哗然，这样看起来小木竟是毫无还手之力？

小木没有给自己缓冲的机会，迅速反攻，他知道哈格也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们都懂得杀人之术，战场上，越退便越无处可退。

小木的枪法精炼，一招一式之间环环相扣，将哈格的战术打散。但哈格毕竟不是吃素的，他没见过如此精妙的枪法，好像自己的行动被限制住，只能按照既定的路线反抗，直到他露出破绽为止。

哈格反手从腰间又拔出一把短刀，只这一瞬，小木已经将他挑翻在地。

哈格持双刀交叉格挡，顺着枪杆划上去，短刀脱手，直刺小木面门。

小木不得已只得退开，而哈格已然翻身反扑，战况再度胶着。

楚清风不知何时来到羽溪身边，羽溪见状从台上下来，只见楚清风也是满脸忧心。

她本就担心小木意气用事，执着于输赢，眼下看来她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

“小木能赢吗？”羽溪问道。

基本上打到这个程度，羽溪就分析不出什么来了。

“以伤换伤的话，勉强可以。”楚清风说道，他也很郁闷。小木从来都不是力气大耐力久的那一种战士，他初见小木的时候他还营养不良，现在习武这些年也依然保留着少年人应有的纤瘦，他若是和哈格这么僵持下去，迟早体力不支。

若是想赢，唯有铤而走险。

果然，没过多久，小木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而后格挡时明显一顿，像是力气用尽了的征兆，旁人看着不明显，可和他缠斗许久的哈格却心知肚明，他咬牙再补一刀，直砍向小木前胸。

小木略一后退，却不足以完全避开，霎时血光四溅，哈格大喜，正要上前再补一刀，却感到咽喉处顶上一个尖锐，瞬间僵住，低头就见银亮的枪尖一点猩红，是他血。

而小木胸前被血浸透，可持枪的右手稳稳的举起，长枪纹丝不动。

“北燕郭木源，胜！”武斗的裁判起身，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嗓子，随后全场掌声雷动，尖叫一片。

在场的女人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对决，把礼仪和端庄全抛到脑后。

可羽溪和楚清风都笑不起来。车轮战，小木的选择可想而知，他怎么可能在胜利的道路上停下脚步？

羽溪和楚清风默契地对视，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

下一场是东临的少年，和小木身形差不多，同样选择了一把长枪。

毫无悬念的，小木很快就处于下风了。

羽溪哀叹一声，即使是她也看得出东临这位少年比起刚才的哈格差远了，但小木伤的不轻，体力不支，才过一炷香的时间变被挑翻在地。

而这之后，小木便在被打倒和重新爬起来之间往复。

羽溪看着他狼狈的身影，心中钝痛，只得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