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叫苦,论喜欢上一个大色狼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苏湮在书房中闭目养神,戴着面具的冥珏就在一边站着看着他。
“主上,唤奴何事?”语气恭敬。
他揉揉太阳穴。“听说她不在府里长大。”
“是。”他答。“北北是在三年前被带回去的,王爷说她是他当年带兵在外时收的一位夫人所生,夫人早已仙逝。奴查过,时间吻合。”
“是吗。”她冷笑。“她读兵书?”
“奴不知……”他皱眉。“她绝不会……主上明察。”
“恩。”面色清冷。“她只是爱读书而已,不过……”
不过,他不会允许。
“她知道竹成山是……”
“不知。”冥珏回答的干脆,她不知,她真的不知道他们的事情。
“算了,我进宫一趟,一会儿让王府人来接她吧。”
“谢主上。”
他罢了罢手,莫名觉得混乱。
北中中原虽然总是太平的模样,但是,边境却远没想象中那般简单容易。西漠的柔然,北荒的尤他,还有一些外族,都是紧盯着北中的,他们民族虽然落后,却很有蛮力,更甚者涉及蛊术巫术等文化,北中边防的将士,每年都有近百人死于此……
,不仅如此,中原也有许多藩王隐患。晋王尹志玶,宋王秦岚,这二者尚且有世子在咸阳做质子还好一些,黎王耶律迦和唐王蓝殊涯就真的算是块心病。
他合着眼睛,干脆将书扣在了脸上睡了。
……
北北在床上静静的靠着,脸上多了许多平日不曾出现的亮色。她如今正是在南淮王府,这院子,还是太妃留给她未来儿媳用的,所以自她知道以后,还觉得有点别扭。
园中有几棵矮竹,生得虽然不好,透过窗子却隐约能看见,在屋中还能隐约听见一些竹子的清香气。
她垂了垂眼帘,掀被下床,赤着脚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铜镜中的女子有些清瘦,白色中衣,一头长发微乱,嘴唇发白,却绝色倾城。
她执起木梳梳头发,手腕轻动,银铃作响。
苏湮送这个给她,说是代表她是他认可的女子。
他还说,她正好是他第一百个认可的女子。
他叫她小红……
她觉得无聊透了,竟然把自己见过漂亮的女子编上号码,他是想着有天做了皇帝把这些子女孩子都收进宫去吗?
《郑乱史云》上就有所表示过,曾经的郑国第六代君主年轻的时候,就曾喜欢四处勘察民情,顺便搜罗姑娘记上,后来当上皇帝了就全部搜进宫去了,结果自然是子嗣昌盛的很……
她轻梳着头发,绾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发髻,除了固定用的一支单簪,甚至再无什么装饰了,头发还有些松散。
她望着铜镜痴呆了一会儿,咬了咬发白的唇。
外面有些骚乱声,她以为是苏湮,没有动。
开门声响起。
“北北,回家了。”
她听到声音一震,全身上下都有些振奋。她回头。“大哥?”
竹林家站在转门处含笑看着她,一身劲装干净利落。
“只见大哥了?还有我呢……”竹兰君倚在墙边有些慵懒。
她惊喜。“你们怎么来?”
“自然是来接你回家。”大哥道。
一个女孩子家,未成家,总住在别人家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无奈那人是南淮王,又是人家救的人,摄政王自然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得干巴巴的惦记着。谁料,今天一早却是南淮王府来人说去接三小姐,她二人听到后自然直接赶来了。
“啊?”北北微怔。“哦。”
“怎的?住上瘾了?”二哥好笑道。
“没有……”她低了低头。“等会儿,我能不能和苏湮道个别?”孙子兵法还没背给他听,毕竟是他救了自己。
竹林家眉头微不可寻的皱了皱。
二哥笑得别有深意。“哦?我说呢,怎么前两天猜到他的时候你就……”
“我只是想道个别!”北北强调。“没有,别的意思的。毕竟,毕竟是他救了我,不说一声就走不太合适……”
“南淮王刚进宫了。”竹林家僵巴巴的道。
“哦。”北北起身直接拿过床边的外衣套上,一点都不曾忌讳。“那就走吧。”声音不难听出的落寞……
系腰带,蹬上靴子,简练而又干脆。
竹兰君笑着摇头。“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人家家的姑娘哪个梳妆打扮不得花个个把时辰,你倒是随意……”
“恩。”
“……”
南淮王府门口,她对着两人伸出的手深表痛苦。她暗暗发誓她以后得空一定要学一学骑马。
竹林家面色平静,难免英武,竹常青面色随意,难免洒脱。
最让人为难的是,他们从不会相似的人,却做出如此相似的表情是为何?他们这样一副决绝就像是只要她不选他就会不得好死的模样是要做什么?
她伸手握住竹林家的手。前两天和二哥同乘过一回,总该公平些。
竹林家浅勾唇。
“喂,小三女,为什么。难道我比大哥丑?”竹常青苦脸。
她回答淡淡的。“你衣服太宽,显得拥挤。”
“……”
摄政王府和南淮王府相距的远,所以她生病期间就一直住在南淮王府并未挪动地方。她随大哥二哥回府,说来她竟然没什么觉得开心的。
不成想,她回来,竟然还有人能迎接她。
自然,除了苗苗也没谁能闲的没事儿来看她这个自来便冰冷怪异的三小姐了。
她一下马,苗苗便扑过来直抱她大腿。“爹说三姐病了。三姐病了却不回家,我很担心你。”
她揉揉她的头发,抱起她进门。“是我的错,让苗苗担心了,苗苗想吃什么?一会儿三姐做给你吃。”
苗苗吃惊。“三姐还会煮饭?”她以前怎么不知道。
“当然啊,我小的时候,爹不在,我娘亲怕我会挨饿就教我学做了许多菜。你想吃什么没有?”父亲枉死后,母亲就想跟着他去了,却又担心年幼的她,教她了许多求生的本领,尤其在煮饭上,格外的严格苛刻。她学会了,可时间长了,母亲却想开了……
说来,一切的祸害,却还是因为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想做些饭菜,试试看这么多年没碰过炒勺生疏了多少。
“苗苗能先认错吗?”她突然拉耸了小脸。
“怎么?”
“爹问我春宴上的事,我把三姐和三姐小情郎偷偷见面的事情告诉他了。”她喏喏道。
“啊?”她怔住。“什么见面?你怎么说的?”
“就是,就是三姐去显忧草地见情郎啊,爹问我那人什么样……我说,有些瘦,一身黑衣服,嘴里还长了一棵草,说话的时候有点吓人,却对三姐温柔的笑……还有,他亲三姐的事也……”
“停。”她觉得头疼。“我明白了,唉,突然忘记怎么做红烧排骨,糖醋里脊,叫花鸡,番茄牛肉,孜然羊肉,卤花蛋,桃酥糕……什么的一些好吃的了。”
北北咽了咽口水,虽然没听说过这些菜,但只是光听着就觉得很有味道了。“其实,刚才我是骗你的。我怎么会把三姐的事说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