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一章 好啊
作者:阮止      更新:2020-07-01 08:17      字数:2123

长夕道:“不,你只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没事儿的。”她摇摇头,将渊冉抱在臂弯上,叫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膝盖。

渊冉叹了口气,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是还是很努力地去看长夕,他一点都舍不得长夕哭的,尤其是为了自己,实际上,她没有因为自己哭过多少次,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因为九华,还是因为自己更多一点。

不服气,不甘心,可是,真的尽力了啊!

“阿冉,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也累了,你知道吗?我也累了!”她徒步走了这么久,就像是沙漠一望无际,看不到头,所以,很累,很累了!

渊冉看着面前的人,忽然笑了笑,因为这个身影,他曾经踏过遥遥血海,森森白骨,只为这个不屈服,挺拔如竹的身影,不曾一次对命运低头,可是,命运何其残忍,对任何人都是这样!

渊冉苦笑一声,缓缓地看了看她,然后闭上了眼睛:“你总是这么说,但是,从来没有实现过。”

长夕摇头:“真的,我不骗你,实际上,阿冉,你太不了解我了,要是当年,你出现的时候,是明伦内乱的那一段时间,你就不会这么觉得。”

渊冉咳嗽一声,然后说:“明伦内乱?你说的是,当年那件事情吗?”

是当初,莫无声死了之后,明伦有过一段的内乱时期,那个时候,渊冉还不知道在哪里,那个时候,也就是那一段时间,长夕才被称为心狠手辣的毒妇的那一段时间。

如果,他经历过那一段时间的话,就不会觉得长夕是在说慌了。

但是,终归都过去了,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她都是她,现在,她就在面前,但是,却已经不知道变了多少,变得面目全非,叫人觉得可怕。

她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是,从前的她是怎样的?仔细去想,却已经想不起来了,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已经太过鲜明了,鲜明到,曾经的一切都已经褪去了颜色,只有她,仍旧生机勃勃。

渊冉道:“或许是这样吧,但是,你的过去我没有参与到,真是有些遗憾。”他是真的遗憾,而不是说说而已,他爱一个人,爱到了极致,愿为她生为她死,愿为了她,穿越时间长河,来到过去,触碰她曾经美好纯净的一面。

就算是一路走来,她满身伤痕,满心怨怼,杀伐果决,心狠手辣,也依旧!

但是,这样的感情,令人感觉到窒息,那是沉重的锁链,带着炽热的温度,一靠近,就要将你的皮烫掉一层不可,只是,因为她不爱他,于是,一切的努力除了遗憾和回避,什么都找不到。

长夕忽然就红了眼眶给,什么时候,他真正找到自己爱的人时候,该有多好?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尝尽了苦楚和等待的滋味,在每一个深夜里,忏悔自己,却又不甘心放手。

太深刻的爱,就成了一场罪孽,成了一场伤害,伤害自己,伤害别人,什么都不剩下!

长夕摇头:“不,我不要你看见以前的一切,我只要你看见,这世上谁值得被爱就已经足够,我就是希望,你不要这么执着,好好的活着,为了自己活着,这样就很好了。”

渊冉声音有点虚弱,他说:“我这是,又一次被你拒绝了吗?长夕,真是遗憾。”

长夕点点头:“对,但是不要遗憾好吗?这世上,值得的人太多了,不要总是执着于一个人。”

渊冉笑了笑,苦涩的叫人觉得难受:“我也是这么说服自己的,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长夕,我该怎么办?”他捂住了眼睛,但是眼泪却从指缝间流出,蜿蜒的像是一条流不尽的河。

这世上,有多少执念,多少精力,多少爱,才能流淌了几万年而不干涸?这样的爱,是不是已经超越了那些所谓的爱,到达了另外的层次?不得而知,但是,这样的爱,太沉重,一旦触碰,一定会被焚烧殆尽!

长夕不看他,只是冷着心说:“那,可真是遗憾·····!”她怕,她怕自己泄露了一点儿感情,就会叫他有了希望,这些感激和愧疚,是不应该叫他感受到的,他值得更好的一切,而不是,自己残破的心和灵魂。

她这个人,说深情,那当真深情,为了一个人可以向死而生,可是说她绝情,那当真绝情,就连这样的感情,都可以狠心拒绝!

渊冉忽然咳嗽了起来,仿佛连肺都要咳出来,有着丝丝血迹在他唇边溢出来,长夕将自己的力量印出来,然后将他的伤势压了下去。

实际上,渊冉不是受伤这么简单,正确地说,他牙根没有受伤,但是,他的体内有着魔念,那是太过沉重的执念沉积了太久了,以至于变成了这个样子,翻滚不息,要是控制不住,直接走火入魔,那就无法挽回了。

长夕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去帮助他,有时候,这样的感情,还是很困扰的。

渊冉睡了过去,长夕将他安置在了偏殿,自己则是没有了丝毫睡意,刚刚那些事情叫她本来有些沉重的睡意瞬间消弭,找到找不到了。

她坐在窗户边上,一轮弯弯的月亮在天空上挥洒着淡淡血色的光芒,整个明伦圣宫都被一个半透明的法阵笼罩了起来,看起来很有安全感,但是也叫人觉得没有自由,有点儿窒息。

长夕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一直以来,她封闭了自己,没想到,就算是这样,也会叫很多人来到面前,她不想伤害渊冉的,但是她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他似乎被伤的更加严重,“哎,我该怎么办?”

救别人?可是,谁来救自己啊?她自己甚至不能叫自己解脱,更不要说是其他人了。

远处的黑暗里,有人在高高的房檐上矗立,那是一道细细的像是剪影一般的身影,单薄,而且凌厉,就算是什么都不做,都给人一种利刃出鞘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