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越过华翰元的肩头看到了冉宗延不知何时已经从红衣人那里接过了那把奇怪的匕首。
“用实力说话!”
华翰元非但丝毫不让,还刷的一声抽出了自己的长剑。
两个男人对峙着,丝毫不想让,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这时,紧闭的大门外响起无数脚步声,整齐划一。
烈泽楚嘴边的微笑突然僵住了,因为,门外又传来另外一阵脚步声,比刚刚的人数更多,更加强劲有力。
大门被打开了,大风夹杂着飞雪涌了进来,让大殿里衣着单薄的人们顿时冷得瑟瑟发抖。大殿内为数不多的火盆子也在来势汹汹的寒冷之下完全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
门外,两军对峙着。
原本应该在大殿内的梁平带着三军跟赶来的冉家军对立着,双方士兵武器紧握,只需要一个命令,就会立刻厮杀在一起。
整个天赐宫,已经被士兵围得水泄不通,不要说大活人了,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当然,也同样飞不进来。
大战一触即发,不管是殿外还是殿内。
“滚开,本王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
“冉宗延!”
华翰元一声怒吼:“你不能伤害她。”
闻言,寒冰眨眨眼,这个她是指的谁?
她看了看挡在前方的高大背影,还有那个死死抓住她胳膊,也试图把她护在身后的郑曲漾。
她忽然明白了,这个她,就是说的自己。
郑曲漾见她有意想要挣脱自己的手,忽然欺身向前,在她耳边低语:“你快走!”
他知道,只要她愿意,这里没有任何一人能够拦得住她,她想走,就能走。
寒冰轻轻摇摇头,胳膊轻易的就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郑曲漾手一落空,想要再次去抓住她的时候,她已经掠过了前方的华翰元,直接站到了冉宗延的面前。
“寒冰,回去!”
华翰元的呵斥直接被她无视了。
她冷冷一笑:“你觉得我是一个很听话的人?”
“你不能……”
“不能?为什么不能?”
华翰元本身话就不多,更何况每次在面对她的时候,他的语言组织能力就更差。
寒冰忽然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和郑曲漾:“你们回到各自的位子上去吧,不要为了我付出太多,不值得。”
“不,寒冰,你值得。”
她微笑着摇摇头,罢了,值不值得,是当事人自己才能决定的。
转过身,她平静的看着冉宗延。
这个唯一让她甘心留在这个异世的男人。
如今,她是不是可以安心的回去现代,回到自己家人身边了?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满是喜悦,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他?
“冰儿。”
“嗯。”
“请你救救云曦。”
“好。”
答,答应了?
就连红衣人也有些意外地看了过来。
“要怎么救?”
“需要我的血,还是……”
寒冰觉得自己的脑子肯定不太正常,她竟然在这种时候想歪了。
“该不会也要我跟她同床共枕吧?”
需要玩得这么刺激吗?她大概是接受不了的。
冉宗延轻轻摇摇头,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腹部。
寒冰会意,瞧,她总是这样了解他的想法。
“你想要我肚子里的那个东西?”
冉宗延没有回答,即便是不回答,她也知道,这就是正确答案。
寒冰突然朝着红衣人的方向问道:“如果今天不是苏云曦,而是他本人,是不是也需要我肚子里的东西?”
红衣人笑出了声:“纯阳之体果然聪明异常。”
寒冰点点头,她明白了。
“所以,从最开始,你其实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
冉宗延依然垂着眼眸,死死盯着她的腹部。
她应该哭吗?
还是该大公无私,牺牲小我去成全他们吗?
不同时代的运行中,女人总是容易被牺牲的一方。讽刺的是,有更多女人来助长其牺牲的速度与沦陷。
从一开始,大家就都知道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凡是知道纯阳之体是怎么回事儿的那些人,都早已经看到了今日的局面。
至始至终,就她不知道而已。
什么两种体质相互交融之后就能破除血咒?
她肚子里的不明物体才是最终的那一剂猛药。
她的目光从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上扫过,她忽然不想去弄清楚这些人在这件事情里面到底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了。
她不属于这里。
从最开始就不属于这里。
只不过她自不量力,在这里丢失了自己的心,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能跟这里融合在一起。
瞧,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这里,哪怕跟他们穿得差不多,也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
开膛破肚会要了她的命么?
她不是神仙,也没有金刚护体,她只是不巧有了一副比常人强健一些的身体而已。
寒冰低沉略带着颤音的声音响起:“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
冉宗延震惊地抬起眸子看着她,寒冰苦笑,终于肯看她了?
“你……”
“我怎么会知道这首诗的?”
“苏大小姐将它高挂在房间最显眼的地方,我不发现都难。”
“阿延,你知道我最不解的是什么吗?”
“你们慢慢两情相悦,你的定情玉佩都在数年前就已经给了她,为何一直要瞒着我?”
他的玉佩还真是漂亮啊……通透雪白,真的很适合苏云曦。
挂在她的身上,衬托得她本身就出生脱俗的气质更加一尘不染。
她的问题,在这里的人看来,是可笑的。这里哪个男人不是左拥右抱?哪个不是妻妾成群?他们最公平的就是做到雨露均沾。
当日,她发现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气愤,会想要杀人。
但意外的是,她什么情绪都没有。
她现在才真正明白了,唐玄宗的对罗归因于杨玉环的痴缠似乎更容易被宽恕。但何须来上一手长恨歌吟诵其天长地久?
那群因战争无情而造成的寡妇村,人们歌颂的是他们的排放还是怜惜他们孤寂的一生?课次的牌坊冰冷的光滑敌得了千万颗由年轻熬到老死的忠贞之心,却没有一座鳏夫村委千古痴心下见证。
因为男人自古以来就可以三妻四妾,因为首届不是男人须有的美德,顶多在妻子死后做一首诗来纪念一下。
男人的良心仅止于此,满纸情话终究成荒唐言。
哈!
面对着那张脸,她的粗话,她的国骂一句都说不出来。
于是,她又笑了,仰制界临崩溃的情绪逼自己笑。
笑!
尽管已在溃决边缘,笑容仍是唯一能保有自尊的方法。
她是现代人,有现代的思想,同时,她也是一个独立的女性。
不同于这里的女人,离了男人就寻死觅活。
“想要就凭本事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