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张清痛晕过去,稍有意识,喉咙就有痒感,忍不住连连咳嗽,直至脓血吐散一地。她见此情更是焦急,顾不得多来犹豫难决,闭眼横扫一格柜台数十瓶药,先开一瓶,倒出芝麻大的药丸,使张清先服一粒,化在口中。她待得三五小分,看张清脸色没之前难受,就搜来白水,将那瓶芝麻大的药丸瓶全数给他送服。过去一阵子,只见张清皱眉咬牙,猛地弹起身子喷出一口血水之后,重重倒回地上。
“哎呀!怎么会这样!”
她吓得跌碎手中药瓶,探探张清鼻息,竟然已无气出,更是惊惧,手直是颤抖:“我……我不准你死!”忽然似发疯般,将各色药丸都往张清嘴里塞,因她动作迅速如电,霎时间整层楼之药瓶全部成空。如此作为,张清依旧毫无动静。
她慌乱无措,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看到那鼎炼丹炉,飞也似地揭盖探寻,结果有一金漆类枇杷形状,约莫手掌大小,如今不论任何丹药都要一试,此丹亦不例外,将其咬碎放入水杯之中,让张清服下,心中祈祷:“张清你一定一定不可以死!”
“你……你……我要杀了你们两个偷丹贼!”
她观察张清入神,被怒斥声惊醒,抬头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黄袍道士,身材瘦弱,盛怒使面容更加煞白,施符于掌中,大喝一声:“魔将恶陀,斩!”
“斩”字脱口而出,其前方倏地紫烟滚滚,当中闪现一黑面巨人,戴黑甲牛盔、红披青刀,薁目圆睁,举手就欲将张清一分为二;她岂容巨人张狂,取身后“王蛇权杖”,落百蛇融毒,运真气入权杖之中,旋即嘶的一声,两道蛇眼如激光般射出绿气,不偏不倚直击黑巨人左右心肺;黑巨人怒吼一声,不劈张清,改向避招,冲天往她头顶砍落,似大山顿地;她所出之绿光蛇毒空射,落在木板地上,木质瞬间焦黑皱皮,冒浓浓黑烟。
“喝!”
黑巨人距离她头顶三尺时暴喝,全身真气都凝聚在刀锋之间,不遗余力。而她身子向后一倾,再往右挪,顺势带起张清,迅欲往窗口跳走。
“砰!”
黑巨人始料不及,此际刀势已定,顺手劈落地板,登时震天轰响,刀锋将丈长宽地板劈炸裂粉碎,不留一丝。他看人带张清欲逃,抖擞精神,蹬地大作,呀地价响无前而冲,对准她后颈欲要横斩。
“啊!”
突然一阵如麝幽香之绿烟腾腾冒斥全屋,黑巨人觉察手中青刀被烟气腐蚀,随后盔甲逐渐熔烂,烟气触及肌肤,刺痛得惨叫一声,直往门外滚。黄袍道士心下大诧,高声道:“魔将恶佗,回!”咻的一声,黑巨人就钻进道士黄符之中。
魔将大败,绿气渐渐消散,黄袍道士定睛一看,眼前只见一条如蛟长之青蛇柳仙,卷护张清,声似少女:“区区元神就敢阻我去路,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你的丹药不灵,我必然回来找你的麻烦!”
黄袍道士眼珠一转,高声道:“大仙把人留下,三天之后即管过来取大活俊郎。”
青蛇低头瞧瞧张清瘫软无力,暂时别无他法,就将他稳稳放在地上,怒向道士言:“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三天之后你做不到,我要你塔毁人亡!”言罢,就如一阵烟消逝长空。
黄袍道士看青蛇离去,冷笑道:“这个塔最贵重的就是丹药,如今都被你个偷丹贼吃尽。好!我就把你熔炼成丹,然后远走高飞。我瞧你青蛇再高的法术,也不敢进我丹霞山跟赤鹤对抗!”
他取一道黄符,吟声“缩”字,就眼看张清渐渐化小,终成蚁点。再取来鸡蛋,从中钻一个细孔,抽尽内容,塞小蚁张清入去,置在炼丹炉中。盖上顶端,用蜡脂文火慢慢煎熬。欲先将张清血液流通,之后以炼丹法门使其与蛋壳融为一体,成就丹药。
而张清昏诸蛋壳之中,受弱火催谷,所服之丹药迅速与血融合,体现实质功效。冬息夏运,越是高温血液越是运转快速,丹药亦同,共相作用下神效发挥,不消片刻张清便恢复意识,可以安坐起来。他望见四周白茫茫,一时以为在梦中,但觉身子有丝丝痒感,捋袖观察,只见鞭之伤口飞速愈合、结痂、脱落即刻恢复原色。之前所有不快,刹那间全然消散。
“这……这是在梦中么!”张清讶异不已,自作惊叹。
“哈哈!我的丹药只需热血流畅就可发挥神效,枯草重绿、起死回神根本不算奇怪,更重要的是可以刺激造血机能,徒增十年道行。我所炼制千万丹药,药效全是一种,只是炼法不同,单服效果细微,生怕相冲才迟迟不敢合而服用,如今在你身上得成,炼化成‘万异丹’,我必可脱出九龙盘山!”
张清昏迷时不知黄袍道士与青蛇斗法,只记得吞服过事物,料想是丹药不错,而说话之人,以为是刚才之蒙面人,于是抱拳道:“这位前辈,小可因有急事要办,如果你真要我的性命,等我完成大事之后,只管来取!”
“你是傻还是当我傻?”
张清只好沉默不语,心中叹息:“我屡屡遇难,都是自作自受缘故!”
“喂,怎么不说话?”
张清躺卧闭目,任凭火势逐渐变猛,热气蒸痛皮肤亦不为意,只是在悲哀自己不能救回阿靖姑娘,又辜负黄正轩心意,更不消说救黄中道之事。想到此处,身子忽然没之前难受,渐渐有凉感,觉得奇怪:“难道是师父在上,要保全我的性命?”
“喂,你快出声!说说看是什么大事,我考虑考虑放你。”
张清如今身囚蛋壳,死气沉沉,本不想再多作挣扎,但转念一想反正马成尸矣,不理炼丹炉外人所言虚实,纵使苍天不渗一滴,亦要张口待雨。他便起身朗声道:“我是丹霞观葛道座下弟子,三月前师父仙逝,又受恶魔屠观,遂流浪江湖之中。我虽无扭转乾坤本领,但否贪生怕死之辈,就算为观牺牲,也不想白白死在前辈手下。”言语诚恳,当是出自真心。
“你……你真是葛道徒弟?他……他可曾跟你提过张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