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医生替江夜之包扎好了伤口,叮嘱他这几天尽量不要碰水,按时涂药便离开了。
“甜心。”
江夜之握住了靳甜心的手,从刚才进门到现在,她已经坐在沙发上发呆了很久了。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怎么了?”靳甜心突然地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
“没事,倒是你,想什么这么入迷呢?”
“噢,没什么......对了,既然你的伤口也包扎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在这栋大房子里,靳甜心一点也不适应。
自己就像是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靳甜心刚站起身,江夜之握住她的手不放,“怎么这么急着走?都说好我请你吃饭的,都快做好了,我让厨房加快点速度。”
“不用了。”
她现在脑子很乱,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
总是时不时想到自己和江夜之离开时,路筠尧那难过的样子,她的心里也跟着很不好受。
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得太重了点?
上次他那么可恶地嘲讽自己,靳甜心气得不行,也骂回去了。
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舒坦。
浑身都不自在。
今天她其实是故意跟着江夜之离开的。
当时那种情况下,本来就是路筠尧先动手打人的不对,她要是还继续帮他,江夜之肯定也不高兴,他是个有钱有势的大少爷,万一真的让人找路筠尧算账的话,他一定会受更重的伤的。
嘴上强硬着要跟路筠尧绝交,心里早就已经原谅他了。
这么久的友谊,怎么可能说舍得就舍得了。
不得已做出的选择,说的狠话,只是希望他能好好的,赶紧回家去,她的事他别再掺和了。
“少爷,夫人提前回来了!”管家急冲冲跑进来禀报。
“什么?”
母亲怎么会回来怎么快?不是说要明天的吗?
江夜之微微皱起了眉,现在,还不合适让母亲看见靳甜心。
靳甜心大概也听得出来管家说的夫人是谁,她忙把手从江夜之的手里抽出,不想被误会,“我真的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她刚转身要走,迎面差点撞上了急匆匆赶进来的贵妇人。
靳甜心抱歉地鞠了一躬,绕过面前的贵妇人,迅速地离开了豪宅。
“夜儿,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谁打的?”江母坐在江夜之的身旁,瞧着儿子身上的青紫的伤痕,心疼得不得了。
江夜之并没有先回答母亲的问题,而是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管家,“李叔。”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去送送她,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到家。”
“是,少爷。”
江母轻咳了两声,表情有些严肃,“夜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放不下她么?这替身找了一个又一个的,又有什么意思?”
“母亲,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只不过......是一个有趣的小丫头。”
一想到靳甜心,江夜之的嘴角都是忍不住往上扬起。
那些天,他经常地出去那家咖啡厅,因为曾经的她也在那里做过兼职,他们的初遇就在那里,他不断努力地在寻找些过去美好的回忆。
靳甜心和她长得一点都不像,也没有任何的共同点,那天她突然的见义勇为,让原本毫无兴趣的江夜之眼前一亮,却也没有过多在意。
后来他又经常出入那里,点同样的咖啡,坐在角落静静地看着她忙前忙后。
她对所有人都很有耐心,充满了对工作的热情,多脏多累的活儿她都是第一个抢着去干,一句怨言也没有,脸上还总是洋溢着活力的笑容,就像夏日里盛开满满的向日葵,这深深吸引了江夜之的注意。
“哼,什么有趣的小丫头......我可警告你啊,玩玩可以,可别当真了,多少也得防着点,别对着谁都掏心掏肺,小心她接近你是冲着咱们江家的家产来的。”
“母亲,你想多了,她不会。”
“谁知道会不会?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像以前那个萧......”
“母亲,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江夜之头痛的扶额,打断了母亲接下来的话,他不想再听到那个名字,“我很累,我想休息了。”
“你这孩子!”江母嗔怪着,才想起之前还没问完他的话,“对了,你身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谁干的?我一听说你被人打了的事,赶紧就回来了,我真是要被你这个臭小子给吓死了!”
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东西,居然上赶着去母亲面前告状了,江夜之有些不悦,不就是跟人打了一架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母亲,你尽管放心好了,我像是那么容易吃亏的人吗?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罢了,我已经让人打回去了,我保证,他现在肯定比我还惨。”
“你没留下什么把柄在人手里吧?你父亲今晚的飞机回来,你这几天最好少出现在他面前,要是让他知道你是跟人打架去,看他怎么修理你!”
江夜之冷笑,“我做事,什么时候不是干净利落的。把柄......那也得看,他还有没有那条命去握了。”
***
那天的事情以后,靳甜心又把自己躲了起来。
谁都不见,除了上学,一回到家就再也不出去了。
她这两天总是听叶梦萌说起的八卦,路筠尧两天没来学校了,说是住进医院了,具体发生什么事了也没人知道。
靳甜心有点担心,那天他和江夜之打完架的时候,他还是站得好好的,能说会蹦,应该不要紧吧?怎么会住进医院去了呢?
她没敢多问,也纠结要不要去他家看看,他现在到底是在家里还是在医院。
这天靳甜心早早出门去买菜的时候,经过一个杀鱼的摊面,正好就碰到了许久不见的莫蕾。
莫蕾阿姨憔悴了不少,满脸的倦容。
靳甜心走上前去,主动和她打了招呼,“莫蕾阿姨。”
“噢,是甜心啊,好久不见了。”莫蕾像是刚哭完的嗓子,有些哽咽,吸了吸鼻子,把眼底的泪痕忙抹去。
“莫蕾阿姨,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不,不......没事,阿姨没事。”
摊主把杀好的鱼装进袋子里交给莫蕾,还说了一句:“这鱼拿回去熬汤最鲜美了,对恢复伤口也是大有好处哩。”
靳甜心一愣,恢复伤口,什么恢复伤口?
莫蕾拿了鱼刚要走,靳甜心拉住了她的胳膊,“莫蕾阿姨,发生什么事了吗?是谁要恢复伤口?路筠尧他还好吗?”
“这......”莫蕾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跟靳甜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