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步德抱起了周彤,包不扁背着黄费渐渐去远了。周彤就不用说了,至少要在床上躺三个月,而陷入昏迷的黄费,肋间被鱼飞的“掷月式”所伤之处看起来并不重,可是包不扁连点了他几处穴道,又给他推宫渡气,他还是没有醒过来,包不扁只好将他背着走了。
鱼飞看着黄费在包不扁的背上那副垂着脑袋昏迷不醒的样子,估计他的脑袋在自己的一撞一踢之下,最少都是个脑震荡。鱼飞不仅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心里暗忖:“难道自己的身体异变也包括了骨头,让自己的脑袋都比一般人硬……自己会不会出手太狠了,这个铁公鸡不会被打成了一个整天流着口水的傻子吧?”
“多谢你的仗义相助,你……鱼公子,你真的认识我爹?”
柳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打断了鱼飞的思绪,鱼飞扭头一看,正对上了柳莺好奇和疑惑的目光。
到了这时,柳莺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今日真是凶险,还好突然杀出了一个鱼飞,连败了两名对手,才让大家化险为夷。虽然她很感激鱼飞的出手相助,也对他的印象焕然一新,可是这个人的突然出现和他的武功都透着神秘,而且还口口声声的说是自己的二叔,他到底是什么人,屈居于一个镖局杂工,是否有着别的什么企图,江湖凶险,自己还需要多盘盘他的底。
一边的邵平也说道:“多谢鱼兄弟,今日有鱼兄弟出手,我和莺妹才击败了强敌,只是柳总镖头之前从来都没有提到过自己有结义兄弟,莫非是鱼兄弟在开玩笑?”
邵平话语中带着酸酸的味道,而且隐隐点出他和柳莺的关系非同一般的镖师与东家之女的关系,而将鱼飞放在了一个外人的位置上。
邵平的话让柳莺脸色一僵,稍稍有些不悦,她和邵平自小一起长大,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邵平叫她莺妹,她并不介意,而在镖局其他人在时,邵平也都称号她为大小姐,在众人面前维护她的威信,她也满意这样的状况,可今天邵平这是怎么了?
鱼飞暗道:“看来这个邵平对自己有戒备之心,有将自己视为情敌意思。”
鱼飞对邵平防备情敌一样的态度觉得好笑,同时也感觉出了柳莺对自己也不完全信任,于是淡淡一笑道:“柳大哥带着七彩琉璃金鞍去马腾空土城,路上碰到了劫镖的,我们并肩作战过。后来我们一路回中洲,大家性情相投,就结拜为异性兄弟了。”
听鱼飞说出了“七彩琉璃金鞍”这个暗镖,柳莺就相信鱼飞应该是见过柳深旗的了,不过看着鱼飞比自己明显还小几岁的年纪,她好看的柳眉一蹙,问道:“鱼公子你说……你和爹爹,你们两个性情相投?”
鱼飞心里惴惴,嘴上却道:“是啊,我们性情相投。”
柳莺犹豫着又问:“爹爹性情……独特,朋友很少,怎么会和你这样小年纪的人性情相投?”
“对呀,就是他性情独特,所以才和我性情相投,结拜为兄弟,因为我也是一个很独特的人!”
鱼飞心里暗笑:你爹就是独特到喝醉了酒硬拉着我要结拜,我也没办法。
鱼飞突然觉得逗这位火辣的大小姐倒是挺有意思的,干脆对着还正想着要问些什么的柳莺说道:“我说大侄女啊,柳大哥和我说过他有一个脾气大的女儿,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懂礼数,这么久了,你连一声二叔也不叫。”
柳莺被这样突然的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美眸中升起怒意,可又不能发作,脸庞一片赧然。这位一路上在镖局的下属们面前都很强势的女子这时表现出了罕见的娇羞,红着脸看了鱼飞片刻,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鱼飞了。
邵平面色不悦的开口道:“这件事情在没有见到总镖头之前是无法证明的,鱼兄的身份在见到总镖头之后自然就明了,现在我们还是收拾一下,尽快上路吧,托镖的雇主还在等着我们将货物送达。”
柳莺又横了装作一副长辈样子的鱼飞一眼,终于一跺脚道:“等见到了我爹爹,我一定要问个清楚,你要是敢骗我……哼!”
柳莺扔下了这句话,也不顾自己的腿伤,就逃一样的走了,接着就听到她还带着火气吩咐下属们整理车马,准备出发的声音。就连董成献殷勤上来要给她包扎伤口,也被她赶开,只是留下了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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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初停,天空放晴,原来密布的阴云消失的无影无踪,阳光照在被皑皑积雪覆盖原野上,让这大片原野白的刺眼。神旗镖局的车队走在被积雪覆盖的已经不能明显辨认的道路上,在没有人迹的这一片白中显得如此孤单和渺小。
跟在马车侧面的鱼飞眯着眼睛在刺眼的光芒中眺望了一下远方,除了雪地还是雪地,目的地还不知道在哪里?
鱼飞在车队中如今属于一个奇怪而尴尬的位置,除了张愣子之外,众人既尊敬他又和他保持着距离。按理说他的出手挽救了这趟押镖的一个劫难,众人内心都十分感激,应该是属于被众星捧月的人物。
可是,谁让鱼飞得罪了女人!一个即美丽又强势惯了的女人!
柳莺虽然年轻,可走镖与管理镖局的经验却是不浅,更重要的一点是——神旗镖局是柳家的!
镖局的下属已经习惯了屈服在柳莺的“雌威”之下,就算和她青梅竹马的邵平在她发威的时候也要让着她,就连柳深旗也不例外。
吃着谁家的饭,就得受谁家的管!从车队遭遇劫镖事件后,这一路走来,许多人只是递给鱼飞感激的眼神却不敢和他说话。还是憋不住的董成偷偷告诉鱼飞,平常负责管理镖局内务的云烈曾经去问柳莺:应该怎么安排鱼飞?结果柳莺秀眉一挑,气愤地说:“他现在身份不明,之前他不是一个杂工吗?那么只要是还待在镖局的车队里,就应该还是干一个杂工应该干的活!”
心里苦笑的鱼飞有时会后悔,因为觉得好玩才摆出“二叔”的架子,可是这样逗柳莺,得罪了她,是不是有些自讨苦吃?不然现在自己应该是被待为上宾,舒舒服服的把走镖当成旅游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