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离尘只是安抚的轻轻的拍打着我的后背,不发一言。
而我,只感觉痛的快要没了呼吸了。
挖心之痛也不过如此。
哭得累了,我隔着一段的距离看着脸上挂着笑容躺着的碧清,我怎么样都没有力气走过去。
我可以当做我是做了一场噩梦,对的,是噩梦,肯定是噩梦。
我的碧清怎么会有这样的遭遇,不会的,不会的,肯定都是我的错觉。
我自我暗示着,身后支吾的声音让我怔怔的回头,就看见老鸨正被长安捂住嘴巴。
我只感觉恨意充满了整个胸腔,整个脑袋。
我猛然的推开段离尘,捡起被段离尘扔的小刀,走到老鸨的面前,忍不住的笑了笑。
平安捏着老鸨的脖子,但是又不妨碍老鸨面对着我。
“是你,是你这么对她的。”我说着一刀刺在了老鸨的肚子上,我用了全身的力气。
老鸨被平安捂着嘴巴,只听到她支吾的声音以及变了形的脸。
我示意平安放开老鸨,没等她先叫出来,我先在她嘴巴上划了一个刀口,直接裂到了耳根后。
“是想要大喊大叫吗?你看看我的刀快还是你叫的快。”我说着不由的笑了笑,心里太疼了,我只能用这种手段来解脱。
我只感觉我的手都是抖的,我从来都不敢想,我会是这么残忍的人,但是此时,我却是在做着以前我认为残忍的事情。
伤害过碧清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放过。
我认真的想着,而此时眼前的老鸨就是让碧清遭遇了折磨的人,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夫,夫人,不关奴婢的事,不关管奴婢的事。”老鸨说着不知怎么的,就趴在了地上抱着我的腿,不停的打着自己的脸,“碧姑娘的事情,不是奴婢逼她的,是有人送她到这里来,付了钱。”
我咬着牙,只感觉牙龈都要被咬碎了,“什么意思?”
“不关奴婢的事情,不关奴婢的事情啊。”老鸨口里的血身上的血不停的流着,她似乎是害怕到了极点,丝毫没有去管她身上的伤口,而是朝着我不停的祈求着。
我只感觉心里再是一抽,恨意漫遍了全身。
“付了钱?”我咬了咬牙,任由学习充斥着整个口腔。
“不关奴婢的事情,不管奴婢的事情。”
“是有人送碧姑娘到这里来,碧姑娘伺候一个男人,就按梦生楼姑娘三倍的银钱预付奴婢。”
“不关奴婢的事情,夫人您饶了我吧,夫人您饶了我吧。”
我只感觉震惊到了极点了,碧清居然是被人送到这里来的,连个人都已经算不上了。
我眼睛疼的都看不清老鸨的脸,却是固执的抓住老鸨的衣领恶狠狠的说着,“是谁?是谁?”
“芷儿,小心。”
段离尘惊呼一声,我的身体便转了一个方向,而平安亦是防备了起来。
我只想知道害碧清的人是谁,我急急的去看老鸨,就看见她的胸口插着一支长长的剑,而她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一动不动。
我突然的感觉到恐慌,我急急的跑到碧清的身旁,就看见她脸上依旧挂着笑意。
我只感觉很是心疼。
“芷儿···”
“段离尘。”我低低的说着,随即找出一方帕子,仔仔细细的给碧清擦拭着。
“你会帮我的吧。”
我也想哭出声的,但是我只感觉我发不出声音来,但是脸上依旧是凉凉的触感,眼泪打在碧清的脸上,一滴一滴的晕开。
我咬着牙,任由嘴角流出了什么,我丝毫不感觉到疼,只是特别坚定的开口。
“帮我查查有哪些人欺负过碧清。”
“我要让欺负过她的人,一个一个都不得好死。”我恶毒的说着,却仍然不忘记给碧清仔细的擦拭着身体。
“还有,那个幕后的人。”
“我一定要让他尝受到比碧清千百倍的痛苦,如果,如果你不能帮我,我····”
“芷儿,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段离尘的话在耳边响起,而我肩膀上也多了一抹温暖的触感。
我止了话题,我想的是,即使求助于百里霄云,甚至是段离奕,我也愿意,我一定要将身后的人,碎尸万段。
当夜,我没有再回七王府,我跟段离尘,平安,找了个庭院,买了棺木,好好的陪着碧清。
仅仅是这么陪着,我都感觉心里疼的厉害。
我跟碧清之间,不是姐妹,胜似姐妹。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以这种方式离开我。
从来没有想过。
我总感觉哪里是不对劲的,但是却又心疼的厉害,脑子都是晕晕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一直到半夜的时候,百里霄云带着人找来了,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而他亦是冷冷的看着我,随即看着我眼前的棺木,似是惊讶了一番。
对百里霄云,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思考我们之间的出路了,被百里霄云欺骗的痛,都被失去碧清的痛给抵消了。
既然他喜欢别的女人,那就去喜欢别的女人就好了,既然我们之间缘分注定是这般的浅,那也就任由着消散好了。
许是我看开了,心里不由的有些轻松了起来。
而百里霄云脸上的表情却像是龟裂了一般。
“芷儿。”百里霄云走到我的身边低低的唤着,随即想将我拥入怀里,但是被我躲开了。
他脸上闪过狂风暴雨,但是我也没有心思去深究。
“芷儿,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我不由的嗤笑一声,“你的话能信吗?”
百里霄云皱了眉,就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芷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感觉兴致缺缺,只能是贪恋的看着眼前的棺木,就像安静的陪着碧清最后一程。
“没什么意思?你来上香的,上好了就回去吧。”我低低的说着,随后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绕到了一旁,仔仔细细的抚摸着棺木。
碧清,我晓得这里面很冷,不过,你不用怕,那些欺负了你的人,即使我不要命了,我也会让他们感受到比你还要冷的冷意。
碧清,不要怕。
只是微微一想,我就感觉心中抽疼,全身都疼,整个呼吸都在疼。
疼得我似乎是受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芷儿,你怎么了?长安,去找大夫过来。”百里霄云怒喝着,而段离尘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递给了我一杯水,我接了过来,随即冲着百里霄云说着,“不用叫什么大夫,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就走吧。”
话说完,我便将杯中的水喝了好几口,随即段离尘将杯子接了过去,我便安静的坐在了棺木一旁,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