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华东的说法泽遥没有回应,而他拿出的纸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上面的纹路模糊不清,就好像……被什么力量污染了一样。
这几个人,说法诚恳,也没有什么漏洞,但就是什么地方让泽遥感到莫名的不对,就好像有什么地方被他漏掉了一样。
不过,他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些了。
泽遥见到了那两位姑娘,一位身形有些单薄脸色苍白,但眉眼间尽是坚韧,另一位姑娘明艳动人,气势汹汹。
夜幕降临,村庄,它‘活’了过来。
白日里豪放不羁的旅客,巧言如簧的商人,大方美丽的姑娘,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以另一种形式活了过来。
飘忽透明的身影,空洞麻木的神情,他们的身边燃烧着幽幽的火焰,散发着蚀骨的寒冷。
两位姑娘率先离开,其他人也纷纷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到晚上,村民就会盯上他们,好像要吃了他们就能得到什么失去的东西。
他们和姑娘们分开是因为姑娘身上的阴气重,更能很好的隐藏,而他们,身上的阳气比阴气更重,很容易成为目标。
泽遥跟着余晓辉他们,时不时的打退一两个,泽遥突然主动出手,把一个透明的按在墙上,不顾其他人惊悚的目光,他看着眼前的透明的,是灵魂,残缺不全的灵魂。
泽遥仔细盯着残缺的灵魂看了一会,就在余晓辉忍不住要说什么的时候,泽遥放走了他,泽遥看向余晓辉,语气沉重,“这些都是灵魂,不完整的灵魂。”
“灵魂。”姚其柏重复了一遍,笑了笑,笑容极其苦涩,“我想过这些是灵魂,是大家,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居然真的是灵魂。”
其余人听了,沉默不语,但脸色都不好看,来自妖族的公子卫良仔细看看泽遥,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我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灵魂吃人的传闻。”
泽遥的喉头动了动,过了一会,他看了大家一眼,艰难的说:“你们听说过一句话吗,叫缺什么补什么。”
大家的表情僵住了,有人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缺少灵魂的躯壳,或者不完全的灵魂都会袭击人,那因为他们渴望血肉,但最主要的目的是因为他们缺少完整的灵魂,因为没有,所以渴望。”
没有人再说话了,大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沉默不语。
泽遥突然扑向姚其柏,借着力道,带着姚其柏往旁边一滚,避开了透明灵魂的攻击,其他人一惊,原来不知不觉中,透明的灵魂已经围了上来。
“谢谢。”姚其柏喘了几口气,先站了起来,对泽遥伸出了手。
泽遥没有拒绝,握住了他的手,入手的冰冷让泽遥下意识的看向姚其柏,泽遥眼中的错愕被姚其柏看的个正好,他也不介意,只是笑了笑,那个笑容,看起来意味深长,莫名的让人心寒。
泽遥收回手,手掌已经冷的麻木了,他和其他人一起撤退,他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其他人。
之前泽遥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他没注意到,廖华东,卫良的脸色苍白的不行,卫良的肤色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看不出来什么,廖东华如果说是喝酒喝成这样的话,那就有些诡异了。
只有余晓辉的脸上有种健康,不,活人的气色,按照他们所说,他们晚上一直在一起,那么,姚其柏的手怎么会冷成这个样子呢,那个温度,简直像死人一样。
一股寒气充斥着全身,泽遥不禁在想,面前的这几位公子,到底有几个还是活人呢?
泽遥那边正在逃命,这边易安穿过透明的人群,无视了罗亭和君夫人奇异的目光,他们正在往他们发现纸页的小花园里去。
也许花园那里,会有些答案,到达了花园,虽说是花园,但里面的真花可不多,极地气候恶劣,植物很难生长,但是为了点缀花园,有人出了个主意,拿石头,木头,雕刻成花的模样,染上颜色,摆在花园里用来观赏。
这一提议,得到了好评,计划很快实行,一座花园出现了,即使大家都知道它是假的,但大家还是很喜欢这个花园。
就连罗亭和君夫人,有时候压抑很了,就会到花园里坐坐,那样的话,心情就会好很多。
在花园的周围,种着极地特有的树木,纸页是团队的一人在一棵树下挖到的。
易安看着那颗树,村庄的时间停在了那一天,而且,树木的位置十分的诡异,这个地方如果不是刻意去找,很难找到,而且一般人找到也不会去挖才对。
易安这样问了,罗亭想了想,时间太久了,他也有些记不清了,他犹豫了一下,对易安说:“挖到纸页的是一位公子,恩……叫什么来着,余……余晓……余晓辉。”
“余晓辉,那他挖出来几页?”
“四页,两页在我们这,两页在余晓辉他们那。”
君夫人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余公子我知道,那位公子和他的同伴吵过架,我路过的时候听到了。”
易安借着罗亭和君夫人制造的光,看着这个坑,犹豫了一下,蹲下来,把手伸了进去,摸着泥土,想要感应什么,只有一些碎片,易安‘看’到,一个人把纸页埋进土里,而那一个人又自己把纸页给挖出来,他脸上的笑容灿烂而阳光。
其他的,就没有了,这是这片土地最深刻的记忆,也是它最想让人知道的记忆。
易安一惊,猛的站了起来,心脏“砰砰”乱跳,这片土地,又或者说这个村庄,它是活的。
罗亭和君夫人被吓到了,易安也不说话,他们只能问:“怎么了?”
“土地是活的。”易安看着他们,脸色难看。
“什么?”俩人不明白,一脸茫然。
易安只好更细致的解释道:“这片土地,或者说,这个村庄,它诞生了自己的灵魂,所以说它是活的。”
“灵魂,诞生了自己的灵魂,怎么回事?”
易安摇了摇头,静默了一会,她又说:“我还要再看看,这里,好像不太对。”
罗亭和君夫人点头同意,在俩人的陪伴下,易安一点点的接触村庄的灵魂,最不好的情况发生了,灵魂被污染了,它叫嚣着自己的怨恨和痛苦。
这片土地,它憎恨着一个人,一个让他功亏一篑的人。
易安的脸色愈发苍白,罗亭一直看着,他终于忍不住的打断易安的举动,在易安惊讶的目光中,罗亭动作粗鲁的把易安放在墙壁的手打下来。
易安和君夫人的惊讶的看着他,君夫人笑了,笑的很温柔,罗亭僵硬了一下,不自然的对易安说:“够了,已经可以了,你该休息了。”
易安也歪歪脑袋,看着他。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