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何妨!多向百姓们征税就可以了,什么人头税、房屋税以及各样的杂税统统都征上,若是还不够,就连明年后年大后年的的税也先征上,这西辽所要的钱粮总能凑齐!”
任齐说此话时,表情波澜不惊,似乎完全不计较这样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这不是要逼百姓们造反吗?”林樾被任齐的话激怒了,这完全不是当初那个心忧东辽百姓的任齐该说的话,这样做无异于饮鸩止渴。
“大不了东辽还是回到当初那种百姓们落草为寇,占山为王的状态,这又有什么的,反正他们以前也是这么过的。”
“你这么做不是辜负了东辽的百姓们对你们的信任,也不是辜负了你之前那么多的努力?”林樾不明白任齐怎么就这么自暴自弃了。
“唉!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西辽大军压境,现在我手上只有一万多人的老弱残兵,根本不堪一战!若不答应西辽的要求,国公与我等只有身死国灭,这时谁还能顾得上这些百姓!”
“可是!听说兄长手上还有有近两万的兵马,怎么就没有一战之力了?”孟逸云小声地说道。
“终于着了道了!”任齐在心中暗自说道。
只只见任齐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当初楚材战败,率残军退回临渝城,加上南大营原有的兵马,此时楚材的手上的确应该有两万左右的兵马,但是,国公与我催促了他多次,让他率军北上,驰援神鹤城,并且已经允诺他不会责罚他战败一事,但是派过去传信的人回来都说,楚材不相信国公和我,迟迟不愿率军北上。”
看着任齐垂头丧气的样子,孟逸云心中做定了打算,艰难地扶着椅子站了起来,郑重地对任齐说道:“如若将军信得过我,逸云愿意亲自前往临渝城,劝说兄长率军前来驰援都城!”
说罢,孟逸云拜倒在地,伏在地上不起。
“如此甚好!那就辛苦孟姑娘了!”任齐赶紧示意林樾上前扶起孟逸云,并且走上前去说道:“我这就修书一封,让孟姑娘带去,东辽国的安危以及东辽百姓们的生计可就都担在孟姑娘的肩上了!”
神鹤城南门外,一驾马车停在那里,周围还有三十几个骑兵跟随其后。
在马车的旁边,任齐正在对孟逸云做最后的交代,“此去临渝城,虽然路途不远,但是时间紧迫,必然车急马快,一路上难免颠簸,孟姑娘还请多注意身体!”
“将军放心!逸云必定会说服兄长的。”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孟逸云也在对任齐做着保证。
“这个你拿上!”任齐将一个小盒递给了孟逸云,“上次给你兄长转交给你的药应该已经用完了,这个你随身备着吧。”
接过小盒的孟逸云感觉眼睛被风吹进了沙子,眼睛里不禁湿润了起来。
“时间紧迫,你们赶紧上路吧!”渐渐渐的,孟逸云一行人消失在远方,任齐心里估算着,孟逸云最快于今晚就能到达临渝城,而她是否可以说服孟楚材,任齐心里不敢保证,而且就算可以劝说成功,孟楚材真的率军赶到了,那是任齐能否撑到那个时候,谁也说不准呢。
“将军你就这么放孟逸云走了,不怕国公责罚你吗?”一旁的林樾神情忧虑地说道。
“没办法啊!如果不放她走,那岂不是被人说中了嘛,党同伐异,和孟楚材是同一类人了吗?”任齐阴阳怪气地说道。
“呃……”任齐这一通话,说得林樾小脸通红,一时间她竟无言以对。
看着林樾站在那尴尬的模样,任齐也不忍心,于是笑着说道:“好了,没有戏谑你的意思,只是还请林姑娘以后口下留人,任齐被你一通数落真是无地自容啊!”
“任将军,小女子知错了!只是……”“只是什么?”见林樾说话说一半,任齐已经大概猜到她想要说什么了。
“将军既然答应了西辽的条件,如此反悔了就不怕西辽王的报复吗?而且孟楚材是否会率军驰援还不一定,难道将军就不怕……”
“难不成真的要我按照西辽的意思去办?光是割城失地这一项就足以让我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更别说以百万计的钱粮了,简直可以让东辽几年内不会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可是将军你已经在条约上签字盖印了?”
“什么条约?”
“就是……”林樾突然明白任齐的意思了,想到这不禁又笑出了声。
“我都没有去过西辽军大营,哪知道什么条约?签字盖印这更是不可能的事!”
“你如此耍无赖,小心日后西辽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国公,这些就是微臣的计策。”任齐在跟杨行熙交代完自己的计划后,如此说道。
“任齐,你的这个计划漏洞太多了!”杨行熙摇着头说道。
“确实如此!”赵武甲也捋这苍白的胡须说道,“你假意在西辽的条约上签字盖印,为了拖延时间,以便有足够的时间集结兵马守卫都城,这一点是没错,但是你放走了孟楚材的妹妹,希望通过她劝说孟楚材率军北上驰援,这一步棋太危险了。”
“对!孟楚材不出兵也就罢了,本来孟逸云留在这里,他孟楚材还能有些顾虑,如今一旦孟逸云回到了他的身边,若是他不仅不领兵驰援,反而拥兵自立又该怎么办?他的近两万大军可都是精锐啊,如果他还归降了西辽王,那就更糟糕了!”
看来杨行熙对孟楚材已经是极度不信任了,也难怪啊,如今这东辽的一堆烂摊子也就是孟楚材留下的,但是这也不全是孟楚材的责任,杨行熙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杨行熙自己能力不行,把军国大事交给孟楚材后就自顾自地躲在国公府里享受去了,对军情政务不闻不问,直到出事了才火急火燎的,说实话,任齐真想狠狠地揍杨行熙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