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的赶路,终于在第七天走出了北燕国境,来到了山海关外,之所以五天的路程花费了七天的时间,并不是在北燕境内遇到了什么阻拦,恰恰相反,在北燕一路畅通无阻。
只是杨行熙在神鹤城待了三年多的时间,只是偶尔会走出都城查看田地里庄稼的长势,但是最远也仅是当初任齐在王集的征西将军府养伤时,杨行熙曾前去探望过一次,因此三年多来第一次出远门,杨行熙对于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所以一路上遇到漂亮的风景就忍不住要停下来细细看上一番,这样几番折腾下来,就耽搁了两天时间。
但是任齐也没有闲着,趁着杨行熙和骆一南在北燕风景的时候,任齐悄悄派人乔装打扮一番,在北燕境内四处勘测地形地貌,探访风土人情,甚至是当地的驻军数量,守将是何人,只要是能打听到的消息,任齐通通命人记录在册,活脱脱一个间谍的做派。
任齐是想好了,一个多月的路程,每日就这么干巴巴地赶路也是无趣,倒不如趁此机会大肆收集沿途的情报,由于任齐自己也没想好具体收集哪方面的情报,所以索性就打听到什么就是什么了,地方上的地形地貌、山川河流、风土人情、习俗教化等等,先收集着,至于是否用得上,那就以后再说吧。
这山海关到底是天下第一雄关,是长城东侧的门户,这里往北就是所谓的塞外苦寒之地,这里的驻军不属于任何一个藩国,是由朝廷在这里驻守大军,派遣守将,明面上是为了放置塞外藩国抵挡不住北方蛮族入侵时,这里将作为中原之地的最后一道屏障,但是其实际作用很多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就是朝廷在这里安插了一颗钉子,用于监视塞外诸多藩国,防止他们与北方柔然或者其他蛮族勾结入侵中原。
通过杨行熙得知,如今的山海关守将乃是天策上国开国大将铁福星的六世孙,世袭渝国公,左路兵马镇守将军铁蓝风,统率七万山海关守军驻守在此。
“国公,你可知这个铁蓝风是个什么样的人?微臣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觉得此次入关不会那么顺利!”任齐一边向杨行熙询问起这个山海关守将铁蓝风的情况,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任齐,你的预感是正确的,这个铁蓝风确实不是一个善茬,铁氏在关中地区是个极为强盛的士族门阀,其先祖铁福星是个太祖皇帝一起打江山的,由于其忠心耿耿,所以在天策上国立国后,太祖皇帝对其论功行赏,封其为渝国公,世袭罔替,其后世子孙可以赦免除谋逆罪以外三次死罪,后来铁氏关中地区不断开枝散叶,其族人入朝为官为将者多达两百余人,虽然后来袭渝国公爵位者当的官越来越小,到如今铁蓝风只是一个山海关守将,在朝廷里也仅是一个左路兵马镇守将军,但是由于其根深蒂固,又善于经营,所以在朝中的势力还是极为庞大的。”
听完杨行熙的介绍,任齐心中对这个铁蓝风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其实任齐在来之前也对这样的情况做了一些准备,所以在身后的几十辆大车中,有几辆大车中装的就是专门为了应付这种人而准备的礼物,包括从高句丽商人手中购得的百年人参,还有扶余国王宫宝库里的高达几尺的海珊瑚,而且在随行的队伍中,还有数十匹从木骨虏部缴获的马匹中精挑细选的良马,此外还有各式精美的珠宝几大箱,任齐是把东辽国库里所有能看得上眼的东西都给挑走了,足以应付各种人的口味。
就在任齐准备率领众人向山海关走去时,杨行熙突然叫停了准备出发的队伍,叫过来任齐,悄声对任齐说道:“任齐,你心中有把握吗?这个铁蓝风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本公这样的诸侯,他是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如果他若是刁难得太狠的话,你万万不可与之发生冲突!”
从杨行熙担忧的眼神中,任齐可以猜想到当初他们来到东辽就藩时,途经这山海关必然也是遭到了不小的刁难,以至于杨行熙现在心里还十分恐惧,而且还对任齐这番嘱咐,生怕惹怒了这个铁蓝风,不过任齐心中还是有数的,知道这里不是在东辽了,该收敛自己的脾气了,要知道自己装怂也是很精通的,这样的人哄着他就好了,到时厚礼再亲自送上门去,就差不多了,这个铁蓝风总不至于这般与他们过不去吧。
此时山海关的城门下,正在值守的校尉满脸无趣地打量着来往的行人车马,看着这些穷哈哈衣衫褴褛的模样,校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些穷鬼身上根本无利可图,像这些值守在关隘的官兵,他们自有一套敛财的法子,那就是搜刮来往客商富人的钱财,由于自古以来富不与官斗,所以他们往往都能够得逞,而且还收益不菲。
但是这几年以来,不知道是咋回事了,这来往的客商富人是越来越少,相反的是,这流民穷鬼到时多了许多,一个个瘦得皮包骨了,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恐怕就是那一身破旧不堪的衣裳,但是值守关隘的官军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而且又脏又臭还满是虱子,索性也就懒得搭理他们了,惹得一身脏。
就在这时,那名校尉突然眼前一亮,是挺亮的,杨行熙的随行卫队五百人马,均是身披精铁打造的札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光闪闪的,显得格外耀眼。
校尉满脸疑惑,就在前几日,北燕王前去长安为皇帝陛下祝寿的队伍刚刚过去不久,今日就又来一队,不知今日来的是那个藩王诸侯,不过这架势倒是不小,五百人的铁甲骑兵卫队,而且是一人双马,每匹战马身上的紧要地方都用皮甲包裹住,身后还有几十辆双马大车,浩浩荡荡的,看起来很是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