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柔然人逐渐掌握了我们汉人的炼铁技术,开始创立文字,编纂法律,学习借鉴了汉人的条例法律,直到现如今柔然人开始紧紧团结在一起,成立了柔然汗国,共举柔然大可汗,形成了像我们天策上国一样的一个整体!”
看到杨行墨两眼放光,任齐有些担心,于是试探性地问道:“太子殿下,您有在听吗?”
“我一直在听,你继续说下去,不要停下来,知道说完为止!”杨行墨神情很严肃地说道。
任齐不敢违背他的意思,连忙继续说道:“如今柔然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国家,文字也被创立出来,由此可以这么说,我们汉人甚至不能在称呼柔然人为蛮族了,他们与我们汉人的区别只是生活习性不一样罢了,其实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杨行墨突然打住了任齐的话,问道:“此话怎讲?”
“柔然人已经形成了和我们汉人截然不同的文化,这就意味着我们汉人很难在同化柔然人了,他们有了自己的文化认同感,两家若能相安无事还好,但是就眼下的情形来说,这一点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性了,两种不同文化的族群靠近在一起生存,矛盾是必然存在的,而解决矛盾最直接到办法就是战争。”
“但是这样不同文化族群之间的战争是极其残酷的,往往都是长久的,你死我活的国战,也就是天策上国和柔然汗国之间的战争迟早有一天会大面积爆发,而且最后只能有一家存活下来,不过就眼下的情况……”
任齐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杨行墨知道了任齐的意思,他只是问道:“柔然人果真那么可怕吗?”
“太子殿下,可怕的不是人,而是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的冲突是必然的,不过是双方之间的强弱对比是此起披伏的,以往柔然人的炼铁技术已经各项制度都不及我们汉人,所以我们才能够压制住柔然,但是可惜的是当时没有能彻底解决这个祸患,以至于现在柔然开始崛起,我们汉人原有的优势不复存在,而柔然人在弥补了原有的劣势后,他们天生的优势开始更加明显的显露出来。”
“柔然人是游牧民族,以游牧为生,所以他们极善与骑射,与步兵相比,骑兵就是无敌的存在,尤其是在平原地区,可以横冲直撞,在训练有素的步兵方阵在骑兵的冲击下都很难坚持,而且自从柔然汗国建立后,柔然大可汗作为柔然的最高统治者,可以征调各个部落的兵马,往往一次就是出动二三十万骑兵加上无以计数的步兵,据下官的估算,整个柔然汗国最多可以凑出五十万铁骑,这种阵势的骑兵队伍,岂是塞外藩国的几万兵马能够抵挡得住的!”
听完任齐的话,杨行墨在那沉思了许久,过了还一会他才抬起头,望着任齐幽幽地问道:“那要你说我们天策上国该如何应对柔然呢?”
任齐摇了摇头很无奈地说道:“眼下短时间内想要逆转双方的态势,几乎是没有可能,下官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如今的天策上国完全是处于下风,这样的情况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同理想要逆转态势也非一朝一夕的功夫。”
“那眼下我们天策上国可以做什么?”杨行墨不甘心地问道。
“攘外必先安内!如今虽然天策上国面对柔然是处于劣势,但是我们汉人的底蕴还是在的,柔然现如今想要大举进攻我们天策上国,即使其可以占一时的便宜,但是却无法彻底拿下天策上国,不过若是此时我们天策上国内部出现了问题,这就另当别论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也不用说下去了!”杨行墨知道任齐指的是什么,也知道如果自己再问下去的话,任齐也不会回答了,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尖锐了,任齐他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所以杨行墨又换了一个问题继续问道:“绕过眼下的问题不说,如果我们天策上国想要逆转态势,长远的方向该怎么去做呢?”
“除非我们汉人再次占领先机,就像是我们汉人掌握炼铁技术而柔然人没有这个样子,也就是说我们汉人要找到可以完全克制柔然铁骑的法子!”
这时一旁的高阳忍不住了,说道:“骑兵克制步兵,还能有什么克制骑兵呢?难不成让我们汉人骑着老鹰不成?”
杨行墨瞪了高阳一眼,高阳自知自己多嘴了,随即低下来头不在言语,杨行墨拍了拍手,这时几个宦官端着盘子走了上来,杨行墨打开盘子上盖的步对任齐说道:“为了奖赏那日你的行为,这是给你的赏赐,你收下吧,今日你说的话,本宫会记在心里的,你放心,东辽国左相一职,本宫先给你打个保票!”
“下官谢过太子殿下恩典!”
当任齐走出太子东宫时,发现杨行熙早已等候在外,看着杨行熙焦急的样子,任齐赶紧上前。
见任齐安然无恙地出来了,杨行熙不免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好奇任齐到底在东宫经历了什么,于是问道。
任齐实话实说,听完后杨行熙望着东宫的大门,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天策上国的储君也不是好当的。”
“高阳,你觉得任齐此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面对太子的这一突然发问,高阳只得实话实说道:“殿下,奴才以为任齐此人是个人才,可以说是个大才,就刚才的问题,奴才也跟着殿下听过无数的答案,唯有这一次觉得茅塞顿开,如此年纪竟然把问题看得如此透彻,奴才很是佩服!”
“哼!高阳,你可是很少夸人的,不过正如你所言,任齐今日的回答很让本宫绝望,但是又给了本宫一丝希望,因为他让本宫终于明白了问题的原由,哪里是什么军备废弛,将领士兵不堪战,真正的根源得不到解决,做再多都是无用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