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镇守将军府已经乱做了一团,这么多年铁蓝风镇守山海关,搜刮的钱财无以计数,在得知西辽王杨顶天起兵造反时,铁蓝风先是震惊,然后就是恐慌。
他是清楚地知道,如果杨顶天要攻打山海关,他是根本抵挡不住的,铁蓝风舍不得这些金银珠宝,于是连夜命人打造箱子,就指挥着兵丁抓紧将将军府中堆积如山的钱财装入箱子中,准备逃跑时带着这些钱财回到关中老家。
就在铁蓝风忙得脚都快不着地的时候,许平翼找了上来,他是刚刚得到西辽起兵造反的消息,当他得知这个消息已经传到山海关两天的时候,许平翼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为何消息都传到两天了,为何山海关却没有兵马调动的迹象,反而各个将领都在忙着打造箱子,许平翼来不及想太多,便径直来到了铁蓝风的镇守将军府。
但是当许平翼来到这里后,却发现整个将军府到处都是堆的高高的箱子,而且还有许多空箱子摆在那儿,看样子还有不少东西要装。
好不容易,许平翼才在一处别院中找到了铁蓝风,让许平翼目瞪口呆的是,他眼前的铁蓝风完全没有一个国公或者将军该有的样子,衣着不整的铁蓝风正手忙脚乱地指挥着下人将各式各样的宝物装入箱子中,并且还时不时地上前搭把手,脸上的灰尘都顾不得擦拭。
“将军,你这是在干什么啊?西辽王杨顶天起兵作乱,将军难道不应该领兵前去平叛吗?如今整个山海关没有丝毫兵马调动的迹象,几乎所有的将领都在打造箱子,原来是准备用来装东西的,将军,你可是山海关的守将啊!身负着守护关隘,监视塞外诸藩国的职责啊!”
“够了!”铁蓝风实在是被许平翼给说烦了,他停下手中的活,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对着许平翼很不屑地说道:“本将军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旅帅来教训,平叛?来什么去平叛?”
“山海关尚有七万大军啊!如何不能平叛了?”许平翼很奇怪铁蓝风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问题。
“哈哈哈!你这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枉本将军平日里那么看重你,难道你还不知道,所谓的七万大军,其实连四万人都不到,本将军给你一个准数吧,山海关应有守军七万三千二百七十二人,实则只有三万三千五百六十六人,空额将近四万人!”
“什么?”听到这个数字的许平翼感觉自己脑子忽然懵了一下,他其实也知道山海关守军其实一直没有足额,因为山海关这里山高皇帝远,所有克扣军饷以及侵吞粮草辎重的事情时有发生,很多士兵都饿得吃不饱肚子,无奈之下很多人就选择了当逃兵。
一开始铁蓝风还会派人抓逃兵,但是后来发现这些士兵逃走之后,那些士兵的军饷就可以全部落入他的口袋了,这就是吃空饷了,这可比克扣军饷要实在多了,索性铁蓝风也就不在管逃兵的事情,一时间山海关守军逃兵风气日甚一日,直到现在只剩下三万多人的兵马。
见许平翼默不作声,铁蓝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其说道:“平翼啊!你也快去收拾收拾吧,这个山海关是守不住了,索性不如跟随本将军一起逃跑吧,你放心,有我在可保你衣食无忧!”
就在铁蓝风在宽慰许平翼时,杨行御率先派兵开始攻打马林城,马林城的防御远远没有安林城那般坚固,因为王恒丰固执地认为,只要有足够的兵马,就可以保证安全无虞,那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杨顶天居然会造反。
虽然马林城城内尚有守军近万人,但是面对西辽军猛烈的攻击,马林城的守军很快就招架不住了,他们哪里见识过如此阵仗,很快马林城便被攻破,城内幸存的数千守军纷纷弃械投降。
王恒丰知道这一次他们马林王氏算是完了,杨顶天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杨顶天之所以把目光盯上了他们,就是为了他们的巨额财产,这些钱粮可以供应数万大军几年之用,杨顶天不拿到手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最后杨行御在城内带兵准备直奔王氏宅院时,发现城内一处突然燃起了大火,那里正是王氏宅院的位置,杨行御知道这是王氏族人自知已经没有活路了,便放弃了抵抗,准备放火自焚,免得落入西辽军手中遭受屈辱。
在得知马林城得手后,杨顶天点了点头,然后便下令开始攻打安林城,虽然安林城的城防坚固,但是毕竟守城的兵马只是一些庄户组成的民军,武器装备再好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没用的,安林城很快也被攻破了。
攻入安林城后,杨顶天下令凡是安氏族人一律处死,无论男女老少,一时间整个安林城恍如成了人间地狱,那些西辽军士兵哪里顾得上辨别是谁是安氏族人,见到男人就杀,见到女人就抢,其行径简直和匪贼无异。
杨顶天站在城楼上,不敢向城内望去,他知道今日安林城内真正的安氏族人没有多少,死伤最多的还是他西辽的百姓,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因为这些将士们跟随他起兵造反,那是失败了就要杀头的事情,为了笼络这些将士的人心,杨顶天也只能这样放纵他们。
在混乱中,安守道的小儿子安操正躲在一个狗洞里瑟瑟发抖地看着外面的一切,他简直要被吓坏了,那些西辽军士兵就像是恶鬼一般,见到男人就是一刀劈死,看到女人就上前争夺,然后拖到角落里肆意羞辱。
安操正被吓得大气不敢出,浑身发抖地看着这一切,就在这时,一杆长枪挑开了狗洞旁的柴火,安操正便暴露在这些西辽军士兵面前。
“没想到这里还多着一个狗崽子呢看,哈哈哈!看我不扎死他!”说完,那个举着枪的西辽军士兵便刺了过来,安操正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随后便觉得意识慢慢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