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句丽的国都平壤城内,得知王渊文八万大军惨败的消息后,高句丽的君臣一边人心惶惶,甚至在夜晚时分,都城内一些居心不轨之徒还发生了骚动。
高句丽王宫内,高句丽王王明绍在王宫正殿内来回焦急地来回踱步,就在王明绍焦虑到极点的时候,从殿门外传来了一阵激烈的脚步声,这让王明绍不由得向殿门方向看去。
不一会的功夫,高句丽的一众文臣武将迈着急促地小碎步涌进了王宫大殿内,一个个面容憔悴,看样子都被王渊文战败的消息给惊吓得睡不着觉了。
高句丽的世子王秉文喘着粗气走到王明绍跟前,情绪激动地说道:“父王,儿臣已经清点过国都内驻守的兵马,还有骑兵四千人,步兵一万五千人,总兵力不足两万人!”
“啊!”得知这个消息的王明绍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拍打着桌案怒吼道:“老四这个混蛋东西!八万大军,被东辽三万骑兵打得溃不成军,甚至连一个时辰都没有撑住,废物不如的东西!”
“大王还请息怒!”这时,高句丽左丞相李惠宗上前劝慰道:“眼下还不是问罪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今北疆五道的兵马已经被东辽军击溃,东辽军随时都有可能大举南下直奔国都而来,然而此时国都守军不足两万人,大王要赶紧拿出个章程出来!”
王明绍摇了摇头,极其无奈地说道:“现在本王能有什么办法!东辽入侵我高句丽还不到一个月,仅凭五万兵马就打得我们高句丽十万大军溃不成军,眼下崔武玄率领十万兵马驻守南境,在抵抗新罗、百济联军的进攻,根本无法从南境抽调兵马,本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看着王明绍痛哭流涕的模样,王秉文再次站出来说道:“父王,眼下形势危急,一旦国都有失,我高句丽随时就会有灭国的可能,所以儿臣以为,不如暂且放弃南境六道,命崔武玄元帅领兵回防国都,其余的事情以后再做谋划!”
“不妥!”王秉文话音刚落,高句丽元帅府右副元帅金如厉站出来反驳了王秉文的提议,他说道:“如今高句丽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先祖们辛苦打拼下来的,怎可轻易放弃,再说了如此轻易地放弃了南境六道,岂不会让百姓们心寒?你要知道新罗和百济对我们高句丽一直怀有恨意,一旦南境六道的百姓落入他们手里,他们还有活路吗?如此做法只会失去人心,人心没了,以后又谈何收复失地?”
王秉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怒视着金如厉说道:“右副元帅,你莫要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别以为众人不知道,你们金氏大部分都产业和田地都在南境六道,你是怕放弃南境六道之后,你们金氏的产业和田地不保,可是你不要忘记了,如果高句丽亡国灭种了,你们金氏的下场会更惨!”
金如厉虽然被王秉文说中了,但是他并没有慌张,而是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且不说我们金氏的产业和田地是否能保得住,但是世子殿下放弃南境六道的做法确实不妥当,如今北疆五道已经沦陷了,如果再放弃南境六道,那么请问世子殿下,日后仅凭京畿四道的人力物力就能够收复失地了吗?”
高句丽一共有两都一十五道,两都是为北都平壤和南都汉城,十五道按照地域划分,分别统称为北疆五道、京畿四道、南境六道。
就在王秉文和金如厉争执不下之时,护国将军罗松龄站了出来,先是劝开了已经面红耳赤的二人,然后对王明绍说道:“大王,微臣以为眼下固守北都已经不现实了,北都这不足两万人的守军根本无力抵挡东辽的五万大军,而且此时时间紧迫,也根本没有时间招募新兵!”
“那护国将军认为眼下该当如何?”王明绍急着追问道。
罗松龄沉默了一会,最后缓缓地说道:“还请大王立刻动身,率领北都的文武官员以及军民迁往南都汉城!”
“什么!”听到这话,王明绍差点没有站稳,他颤颤巍巍地用手指着罗松龄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本王放弃北都和京畿四道?这……这怎么能行!”
“就是啊!”王秉文也指责罗松龄说道:“北都平壤一直都是我高句丽的正都,而南都汉城只是作为陪都的存在,我们高句丽的数百年的积蓄都在这北都之内,而且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全部迁往南都汉城!”
“世子殿下!”罗松龄有些无奈地喊道,“此时人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东辽大军说到就到了,我们在这里做无谓地争执只会是浪费时间,微臣以为此举是眼下最合适的办法了,南境六道乃是我们高句丽土地最肥沃之处,到时候只要我们能够守住南境六道,日后再图谋收复失地不是难事!”
“可是……”王秉文还想继续争辩,但是却被王明绍给拦住了。
“罢了,就依罗将军所言,即刻迁都汉城,赶快去准备吧,这王宫和国库里的东西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拿不走的一把火烧掉也不要留给东辽!”
王秉文知道自己无论再如何争辩也无济于事了,确实正如罗松龄所说的那样,南境六道的情况要比京畿四道要好许多,以南境六道为基地,以后收复失地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但是南境六道是其余几大世家大族的势力范围,一旦他们迁往南都汉城,王室的威信会受到这些世家大族的压制,到那时王室的地位可能就危在旦夕了。
但是眼下的情况却容不得他们想那么多了,走出大殿,王秉文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曾经威震四方的高句丽国,竟然在今日会被一个小小的东辽国打得要迁都保命,想想还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