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凌面不改色,“回皇上,臣休息得很好。”
越是这么故作逞能,越给人敬业之感。
叶琉璃叹了口气,正色道,“我知道你为了蛔蒿一事兢兢业业、废寝忘食,如果蛔蒿能顺利还好,但看起来这是场持久战了,你该休息也休息,别累坏了身子,你今日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无论如何不会亏待你。”
夏永凌的心忍不住抖了三抖,“臣只求戴罪立功,不敢奢求皇上奖赏。”
叶琉璃点头,“我虽然不是什么明君,但也赏罚分明,怎么做我心里有数。”说完,便带着一众人回了寝宫。
夏永凌盯着远去的人群背影,陷入痛苦的挣扎。
纳兰楚上前,淡笑道,“夏大人,我有一句心里话,不知您是否愿意听。”
夏永凌立刻道,“楚楚请讲。”
“夏大人是我推荐给主子的,说不提心吊胆是假,我害怕因为夏家一事,夏大人坏心在很;我也害怕夏大人见到亦正亦邪的主子难以接受,毕竟主子的性格与常人不同,但你相信我,”纳兰楚庄重道,“主子虽有时看起来嬉笑怒骂,却是大智若愚,是明君!是真正的明君!”
“……”夏永凌努力让自己嘴角不抽搐,因为实在难以认同,“是啊。”
纳兰楚见夏永凌态度牵强,便笑道,“我暂不多说,以后你就知道了,主子不会令你失望。”
夏永凌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夏大人您笑什么?”纳兰楚问。
夏永凌收敛了笑容,将眼底的讥讽掩饰好,“没什么,我也认为你说得对,明君,大智若愚的明君。”说着,声音有了颓然,“我还有事忙,失陪。”
“夏大人也要小心身体,好生休息。”纳兰楚追道。
夏永凌深深看了纳兰楚一眼,唇角动了动,“好。”说完,头也不回便离开。
少顷,玉珠上前,“楚楚你人可真好,对夏永凌一直耐心,如果是我……我是不是不应该多嘴?”
纳兰楚笑着摇了摇头,“玉珠姐姐说得没错,虽然貂蝉大人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也不高兴。我从前对夏大人愧疚也是因为……不过现在我不愧疚了。”
玉珠耸肩,“无法理解你们这些贵族们的古怪的想法,在我们百姓的眼中,犯罪就要判刑、害人就要受罚,哪有那么多不得已、情有可原什么的。”
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是貂蝉。
玉珠回过头,撅嘴,“貂哥真是的,我明明是在帮你抱不平。”
貂蝉冷冷扫了一眼。
“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我多嘴了,你们忙,我不打扰。”转身像泥鳅一样跑了。
另一边。
整整一天,夏永凌浑浑噩噩,脑海中满是汪谦的话——君子能屈能伸,忍辱负重做男宠,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后便可篡位,到时不仅能救下家族,更能……
眼圈不断有人影变换,要么是汪谦,要么是父亲母亲,要么是……皇上。
却不知为何,再回想皇上时,不觉那么可恶;回忆纳兰楚时,也不觉得多么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