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前,梁宽把迷彩服叠好了,用才子专用袋装好掂在手里,俩人挤上了返程的公交车。
公交车上继续日常人满为患的节奏,梁宽和陈若汐自然也没能为各自的屁股,寻得一处安身之所。没办法,只能选择站着。
车子一路走走停停,上车的人比下车的人还要多。
梁宽站在过道靠前的位置,他的手里一直牢牢地控制着一个塑料吊环。
吊环是用来防止站着的人左右摇摆的,但是,毕竟数量有限,不可能站着的人一人一个,比如陈若汐就没有。
俩人面对面站着,身体中间努力留有拳头般大小的空隙,如果不是车上人多嘈杂,离得这么近,估计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梁宽担心陈若汐时间站得久了,人会顶不住,他示意陈若汐伸手把吊环拉住,可陈若汐没有理会。
女孩子吗,多多少少会有点心理负担,让她在公交车上和男孩子的手握在一起,难免会生出几分害羞来。当然了,如果是生米煮成熟饭,或者是热恋中的男女可以除外,可梁宽和陈若汐两边似乎都沾不上边。
让你好好地拉住吊环,你不听,等一下司机一个急刹车,有你好看的!梁宽心里嘀咕。
俩人就这样沉默不语,甚至连对方的脸,也懒得多瞧上一眼,各自把头扭向不同的方向,好像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
吱......梁宽前一分钟在心里嘀咕的急刹车,居然毫无预兆般如约而至。
公交车上的人,不管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先是集体一个前倾,然后,接着一个大后仰......
前倾的时候,陈若汐的头直挺挺撞到了梁宽的胸口上。
“啊!”梁宽被撞得叫出声来,但是当他意识到撞在胸口的人是陈若汐时,他脸上难免微微一笑,等了这么久,终于得偿所愿了。俩人身体相撞的那种感觉,还是很让梁宽回味的,似乎自己的八块腹肌撞到了什么软软的物体上,麻麻的又酥酥的,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而反观陈若汐,她是低头闭眼,紧张到满面潮红。
车子停住了,车厢里顿时充斥着各种五花八门的方言,叽哩呱啦的声音一时不绝于耳,估计乘客们咒骂男司机没有小鸡儿的居多。
“刹车与油门都把握不好,也不知道怎么考的驾照。”梁宽是故意说给陈若汐听的。
陈若汐抬头勉强笑笑,紧张的神情略微缓和了一些,她把搭在前额的头发,用手往两边捋了捋,一只手拉住了那个吊环,梁宽识趣地将手从吊环上移开。
俩人正准备说话,车子突然一个瞬间启动。
“我去!”梁宽随着车子启动的惯性,一个趔趄,又撞向了陈若汐。
车厢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方言咒骂大杂烩......
这下算是搞得有些过份,梁宽的头正对着陈若汐的胸,就这么有意无意的上去了......
也是无巧不成书,梁宽的手刚一离开吊环,这车子就启动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似乎都是顺理成章。
这回轮到梁宽尴尬了,撞了陈若汐的胸,当他抬头四目相对,梁宽从陈若汐的眼中明显读出了鄙夷,是的,那是深深地鄙夷!
讲道理,为什么你撞到我的胸,我可以兴高采烈;而当我撞到你的胸,你却给我这种表情,这极不公平!梁宽虽然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有气。
为了防止司机的下一脚刹车,会无缘无故地从天而降,梁宽厚着脸皮伸手又拉住了那个残留着他的余温的吊杯,一个吊环俩人拉,各执一侧,到也是相安无事。
前方一个红灯,司机这一脚刹车力度稍好,车子只是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可陈若汐的身体却如之前的急刹一样朝梁宽的胸前贴过来。
这是干嘛!梁宽来不及多想,从内心来讲,他也不想多想,更不想避让,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陈若汐缓缓地贴过来,目测她还是闭着眼睛,难道是睡着了?不可能的啊!这么嘈杂的车厢里都能睡得着,鬼才相信呢!既然不是所谓的真睡,那陈若汐肯定就是有意而为之了。
几个月前才第一次牵了手,今天就有了身体接触,尽管是隔着衣服的,哈哈哈,梁宽想得浑身一阵颤栗,从头发梢子到脚后跟都有了明显颤感。
这简直就是飞跃,质的飞跃啊!
我应该有所行动才对,不可能一直就这样把双手闲着吧!梁宽心里打着小算盘。
绿灯亮了,车子继续向前行驶。
梁宽看看周围,他担心有同车的乘客会对他俩这种举止亲昵的行为嗤之以鼻,可现实告诉他,没有人会关注这种事。或者说,南方是个开明且包容的城市,对小年青们在公共交通工具上搂搂抱抱的团结友爱行为,早已是见怪不怪司空见惯了。
右手拉着吊环,左手袋子里提的是那套迷彩服,拉吊环的左手是不可能松开的,毕竟公交车司机踩起刹车来,活脱脱就是一个“二杆子”。
梁宽不想破坏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在哪么一刹那间,他恨不得将装迷彩装的袋子直接从窗户扔出去。这玩意提在手里,不是明显碍事,还能是什么?
怎么办?陈若汐的头,就这样静静地抵在梁宽的肩膀处,甚至梁宽把头使劲后仰,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陈若汐长长的眼睫毛。
不能再等了,再等就如同秦北军说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既然右手拉着吊环不能动,唯一的办法就是动左手了。
梁宽的左手缓慢地靠近陈若汐的身体,晚上的温度有十多度,陈若汐穿的是一件桔红色的外套,外套是属于比较长的那种,它将陈若汐修长的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
提着袋子的左手,先碰到了陈若汐的右胳膊,梁宽停顿了两秒,见她没有反应,便一股作气搂住了她的腰身,这感觉果然比拉拉手过瘾多了。
梁宽也闭上眼,他在找感觉,那种肆意想像的感觉,思想完全不受控,天马行空的那种。甚至,他还有种骑上千里马策马扬鞭,驰骋内蒙古大草原追逐藏羚羊一览蒙古包的感觉。
时间不容他多想,陈若汐靠在他肩膀的头动了动,似乎有点不舒服。
梁宽嘱在她的耳边问:“你是不是这么靠着有点不舒服?”
陈若汐嘴里“嗯”了一声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梁宽把陈若汐的腰身搂得更紧了,他以为这么做,可以让陈若汐身体的重心前移,俩人贴得更紧的话,站着就不会那么累,从而让她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