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子,我晕车,想吐。”陈若汐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
“想吐?快快快,快点,我这里有方便袋。”梁宽赶紧松开搂着陈若汐腰身的左手,他的整个身体奋力地左右挪腾出一点间隙,尔后,快速弯腰取出迷彩服,这个方便袋够大,吐多少都能装得下。
“我外套的口袋里有。”陈若汐低声说。她的声音虚弱,与陪梁宽买西服那会儿的状态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梁宽在陈右汐右手的牵引下,从她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了方便袋,这小妮子未雨绸缪早有准备。
正好经过一个公交站,司机停车开门上下客,梁宽前面坐着的一个人下了车,旁人见有人不舒服,便主动示意梁宽把陈若汐扶过去落座。
照顾有病的同志,起码的社会公德心,绝大多数人还是具备的。
“谢谢!”梁宽点头表示感谢,都是陌生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没有选择视而不见,光凭这一点,梁宽觉得他的这个“谢谢”,说得就不是多余的。
梁宽把装有迷彩服的袋子,扔在陈若汐的座位下方,他两手撑开方便袋口:“来了没有?”
“没有。”陈若汐痛苦地摆摆手。
梁宽担心陈若汐突然间仰头一口喷出,毕竟人一晕头就没有了方向感,万一喷到无辜的人身上,那就是非常的不好了。
车子向前行驶了一段路,又停下来,开始上下客。
“这个靓女,要不要下去缓一口气再上来?”售票员指指陈若汐,又扭过头来问梁宽。
“怎么样?要不我们下去,等下一班车吧!”梁宽想的是下了车后,先休息一会,等陈若汐身体恢复了,再坐车回李屋。
“谢谢,不用了,我坚持一下。”陈若汐抬头向售票员笑笑。
梁宽看到陈若汐的眉头紧锁,那两条眉毛几乎已经拧成了一股绳,他的心里不禁是一阵阵心痛。
幸好,李屋就是下一站。
等车子停稳后,梁宽搀扶着陈若汐下了车,她坐在公交车站台的椅子上,闭着眼休息了几分钟。
梁宽是站着干着急,他又帮不上半点忙,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护花使者”。
“好一点了,我们走吧!”陈若汐低声说。
“真的好了?不行的话,我们再坐会。”梁宽不想陈若汐硬撑,都已经到李屋了,也不在乎等这么一会儿。
“走。”陈若汐一只手捂着额头,一只手用力碰碰梁宽的胳膊。
看来是非走不可了。
梁宽右手护着陈若汐的肩膀,等绿灯亮后,俩人匆匆过了马路。
路过第一家小超市,梁宽赶紧去买了两瓶矿泉水,他快速拧开瓶盖,递了一瓶给陈若汐。
“喝不下。”陈若汐摆手不要。
未必是到了生理期,不能喝冷的?梁宽就差问一句了,可是这话是男人能随便问的吗!
继续朝前走,就是阳光电脑屋了。
“你等我一分钟。”梁宽想进去找张婵心倒杯热水。他对生理卫生知识,还是了解一点皮毛的,他知道女孩子在生理期要勤喝热水,最好是温热的红糖水。
“走吧走吧......”陈若汐拉住梁宽的胳膊不让去。
“半分钟时间,就半分钟。”梁宽以为陈若汐嫌一分钟太久,马上将时间大幅缩短。
“我不喝,走!”陈若汐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一样的。
经过阳光电脑屋,梁宽忍不住斜了一眼,却不见刘山河倚靠在门边上,品着好茶看着风景。咦,明明晚上经过这里的时候,还见他站在门口无所事事的,难道他在里屋传道授业解惑?
梁宽掏出手机,时间已经过了九点。我去,怪不得呢,这个点恐怕他都要准备打烊了。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02岗,可值班的于定原却没有见到人影,梁宽估计他应该是去旁边打开水去了。
“老于。”
“嘿,是你俩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姜队长呢。”
“姜队长没回来?”
“没有。”
“可能火车晚点,这个事说不准的。”
“我靠,为了泡丫头,你新买的西服啊!”
“便宜货,跟别的无关。”
“多少钱买的?”
“一百多一点。”
“哼,不是老于我打击你,买贵的,量你也舍不得出钱。”
梁宽和于定原站着闲扯的时候,陈若汐正一步一步地慢慢往楼上爬。
“你俩怎么搞的,第一次?用力过度?”于定原撇嘴一笑,笑得令人联想翩翩。
“别特么的瞎说。”梁宽没有犹豫,冲着于定原胸口就是一记直拳。
“哎呀!”于定原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他假装用悲伤地口吻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说不得,干了坏事,都说不得呀!”
梁宽不再与他废话,因为说得越多越离谱,描得越白,只怕会越黑化。
“哈哈哈......”于定原又自由切换到满脸笑容,他笑得意味深长,令到梁宽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这个于定原平时说话聊天,就特别喜欢夹杂一些“荤段子”在里面,他自诩为“保安队里的调侃大师”,虽然这个名号没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创作热情。
在飞扬厂,除了领导之外,于定原遇到其他人,只要说话超过三两句,他的“荤段子”就开始源源不断地输出了,不论面对是的是男,还是女。
在现实社会中,大家的工作压力和生存压力都比较大,听一听“荤段子”也算是一种放松和调剂。
放在平日里,梁宽肯定会与他再切磋一番的,但是今晚不行,陈若汐身体欠佳。
梁宽赶紧上楼,他要追上陈若汐,最好是扶她一把,身体虚弱成那样,让人看了怪心疼的。
追到二楼拐角外,梁宽把袋子里装的迷彩服,扔在了走廊边上,然后,又马不停蹄继续往楼上追。
在四楼的拐角处,梁宽才追上陈若汐,不过,人家已经到站了。
“你下去休息吧!”陈若汐靠在四楼拐角处的墙壁上,她苍白的脸色恢复了几分红润,至少在昏暗的路灯下,脸上还有若隐若现地笑容,这说明难受已经得到了有效地控制,难受的程度正在降低。
“我去给你打瓶开水吧!”梁宽挠挠头,他不确定这个理由,会不会被拒绝。
“不用,开水418有人打了。”陈若汐朝他客气地点点头,尔后,抬头问,“宽子你是不是现在就想拿走那个领带?”
“不是不是。”梁宽连连摆手,“既然不用打开水,我下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再见。”
203宿舍除了齐东境,其他三位大神都还没有归位。
秦北军跑去沙井会张春艳,指望他能夜归,简直是一种奢望;谷灵华网吧视频聊天,逮住机会与女朋友柔情蜜意你浓我浓,估计不到半夜三更,他是不甘心回来的;周林私会吴爱妮,时间也难料。
梁宽还以为在公交车上,陈若汐的那个贴身一靠,是出于发自肺腑的心悦诚服。结果却是晕车难受,靠在他的肩膀上的举动,纯属是情非得已!
我去,算我又自作多情一回。梁宽躺在床上独自发着悲情地感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吱”的一声,门开了,一个黑影闪进了屋。
迷迷糊糊中,梁宽觉得上铺一阵摇晃,是秦北军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梁宽大惑不解,明明他说要去沙井会张春艳的。
“小丫头片子调戏老子,特么的真扫兴。”秦北军嘴里骂骂咧咧。
“都十点半了,早点睡觉。”梁宽翻身裹紧被子。
“下次去沙井,没她的好果子吃。”秦北军从上铺跳下来,穿了拖鞋去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