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奇怪的病
作者:糖邪子      更新:2019-11-27 01:04      字数:2278

我有些犹豫,却不过转念之间……

我将披风脱了,浸了水的披风落到地上,溅起了不少泥水,它们爬在我腿上,格外顽固。我看了眼身上早已被水打透的青色宫装,终于一步步的向湖中走去,我这一辈子,还没有哪次的步伐,有如今这般沉重。

泪水又一次无法控制的淌出眼眶,从小到大我从没有想到过我秦殊的结局竟是这样,就像我没有想过南宋会亡,没想过宋姑的庙寺里供奉的菩萨也是不够灵验的……

卿也罗曼,仲也罗曼。

我不是鱼,也不是姑娘,我的眼睛是鱼,

别说话,他来了,他不是求雨,

别生气,他不会,他只是要鱼。

卿也罗曼,仲也罗曼。

我不是鱼,也不是姑娘,我的心是姑娘,

别说话,他来了,他说要姑娘,

别大意,他不是,他要的是心脏。

呦呦呦,罗曼罗曼,

卿也罗曼,仲也罗曼,

如果这是你所求,你就拿去,

那你是要鱼,还是要姑娘。

对不起,我不是鱼,也不是姑娘,

对不起,我不是鱼,也不是姑娘。

为什么要了鱼,还要要姑娘……

我轻哼着罗曼的民谣,颤抖着一步一步向河水中间走去。

河水很凉,淹了膝盖,淹了胸口……

身一国公主,执民生为任,体民情为本。

国家危矣,当红英及身,纵万民城前,誓于家国共存亡……

河水一点点流进嘴中,流进鼻腔,没了眼眶……

先生的话一点点的还在脑中回荡……

国家久痴矣,当思其漏病,勇信箴言,誓于家国为己身……

国家昌矣,当勉贤者,勿自足,勿自夸……

……

“哥哥……”我拧着眉,出了一头的冷汗,全身除了冷,就是窒息的感觉。“冷……”

“管家!暖炉,快快快……”

“老爷,府里过冬的暖炉都在这了。”

“去找啊!还不快去找,找不到就去买!”

“十五,带管家去我府上取。”

“是。”

三月十三夜。

我坐在罗曼河边,一阵狼狈,手中还拿着那串烤鱼。

“你给我吃了,你吃什么。”

他瞟了我一眼。“圣人以书为食,道尊以剑为神,草丐以毛皮为衣,我自然有我……”

“你直说就好了。”我低头小咬了口鱼肉。

他看了我一眼。“我吃什么不用你管。”

我沉了沉眼睛。“哦……”又犹豫的顿了顿。“你好像很爱讲一些道理话。”还说。“其实有些话直说,就很帅的,顾虑的多会长胖。”

他笑。“长胖?”

“嗯……”

他用一根木棍将那堆篝火翻了翻。“我只知道吃多了会长胖,还没听过顾虑多了也会长胖。”

“其实你还可以胖一些的。”我将鱼递到他面前,笑了。“你也吃。”

他愣了会……

“嗯?拿呀。”

他别过脸,火光映在他脸上有些阴沉。“不吃。”

“……”我抿了抿嘴,拿回来自己吃。

过了好一阵沉默。

“有些人的牺牲,辜负了就再无法挽回。”

我愣住。

“就像你说的,又有多少人是为自己而活的。”他继续翻着他的篝火堆。“当然只要你想,你就可以是为自己而活的。”

他突然抬头看着我,“懂吗?”

我沉默,拿着鱼没有再动……

透过面具,我看见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期许和光辉。

他坚持了一会,没有得到我的答复,还是放弃了,别过头,去弄他的篝火堆。

“一会困了,凑合一下睡吧。”顿了顿又说,“身体很难受的话,也不需要装的自己太坚强,心里也算,想哭就哭。”

我强挤了个笑容出来给他看。

他叹了口气,还是无奈的被我逗笑了,“你这样让人意外的姑娘,还真是第一个……”

我收了笑容,自己低头吃鱼。不知不觉的,一些萤虫偷偷飘过来,在我身边绕起了圈圈,我抬头看着它们,说不清心中是何等滋味。

北辰看到这一幕,只是愣了下,却是没有多问什么……

我轻轻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齐老将军。

没有什么力气,就小声唤了句爹。

齐老将军满头大汗。“大夫!你快进来看看。”

老大夫进门擦了手脑门上的汗,过来看我醒了先是松了口气之后便给我把脉。

我用余光瞟了眼周围,大哥和尹青竟然都安然的坐在屋里,说起来有些奇怪,他们这几个大男儿家在我的闺房里,竟然都只穿了件中衣……

齐老将军和大哥还好,尹青就过分些,中衣都不合紧甚至露了半分胸膛。我不好意思的别过眼,却也不忘了起身要行礼。

我刚要支手坐起来,却没想身体竟一点力气都没有,才撑起一点身板就又摊了回去。

“王爷赎罪,臣女带病之身,无力行礼……”我小声的道。

尹青看着他眼前的茶,没有抬头。“嗯。”

“大夫,我妹的病怎么样了……”大哥见我醒了,匆忙过来查探,还伸手摸了摸我额头试热。

大夫凝重的皱着眉头思索,“醒了自是无大碍了,只是……”

“只是什么?”大哥急问。

大夫摇了摇头。“小姐这病,从去年……”

我打断他,拽了拽大哥的衣袖。“哥你们怎么出这么多汗。”

大夫却没听我打断,大哥顾着我的病情也没有理我。

“从去年开始就得过一次,若老夫记得不错,去年深冬,小姐的情况跟这次大抵相同,唯一不同的是,那次她睡了满五日,这次就两个满天……”

他顿了顿,拧了拧眉。“上次看小姐的病我就觉得奇怪,小姐的身子虽然弱些,却也不至如此,上次病后,我还特意给小姐开了半个月的补药调理身子,按道理,这病不应该再得。”

“那这到底是什么病?”齐老将军问。

“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某次重创之后留下的病根儿,一旦受了寒就会发作而已……照这样下去,小姐大概会每年深冬或寒秋都要大病一场,甚者还会影响寿命。”他犹豫一阵,问。“恕老夫冒言,小姐不是在太原长大吧。”

我勾唇笑了笑。“嗯……我自小生在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