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回来了。”
还未进门,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喊了出来。
看着自家大门匾上的写着的“岑府”二字,却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从下午到傍晚回到家门口,也不过是数个时辰而已。
可对于年纪尚小的岑梓来说,这短暂的光阴却震得他头晕目眩的。倒并非岑梓的心性胆小懦弱,但从小出生在温室,受尽大人关怀的他,哪里碰见过这种大灾大难。
不对,倒也不是没有,岑梓六岁那年还真遇到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危机,不过终究还是化险为夷了。但他本人却是不知道的,家里人到现在也没敢跟他说清楚当年的事,怕对他造成什么不好的阴影后果。再说那时还小,岑梓自己估计不记得自己更小时候发生的事了。
当然,有一人却是记得的,那就是事件中的另一个人兼正主,她倒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不多时,岑梓便已来到了家中厅前,厅中一对夫妻正含笑看着他归来。男子穿着的衣袍也是白色的,倒像是一脉相传,而身旁女子却是身穿粉红色素衣。道可观为君子采莲而不敢亵,书生见思而不敢欺。
“爹,娘!”
“回来啦,今天又去河边了?快先去洗洗身子,一会该吃饭了,看你每天这一身都是脏兮兮的,他爹你也是的,也不好好说说他,倒整天跟他说什么侠肝义胆、惩奸除恶的。我们自己的日子还得好好过呢,哪有那么多闲暇去顾那些大奸大恶、欺凌弱小的。”岑梓的母亲泛着溺爱得目光,但却近乎指责似地责备道。
“是的,娘亲。”岑梓嘟着嘴应允。
“欸,静儿,话可不能这样说,你当年不也是看我……”岑梓他爹还没敢把话说下去,就见到岑梓的娘一个狠狠地目光射过来,吓得他一激灵赶紧改口,只见他脸变戏法似的严肃地对岑梓道。
“对对对,小梓儿啊,你娘说得对啊。你生性善良,为人父母看见了确实很高兴。”
“更别说现在如今世道乱得很那,这要是走了出去到了外面远点的世界,被什么不怀好意的小人利用了你的善心那可就遭了啊。”
岑梓他娘更是顺口叮嘱,
“还有那河边也再也别去了,我早就觉得那老头子不正常了,还是少接触点好。”
“娘,你怎么能这样说哑巴爷爷呢。”小岑梓不满。
“先不说这些了惹你娘不高兴了,先去忙你的事去,别待会赶不上饭菜热乎。”岑梓他爹对着他疯狂得眨眼睛,
岑梓看见了但比没有停下说的意思,“爹不是从小就教导我,‘我辈武修虽得天独厚,有幸能在修炼一途得见大道真途,但切不可恃强凌弱,更当惩恶扬善、扶助弱者。熟知大道尚远,不容无道亲临,更别说昔日多少英雄豪杰事件历历在目,我辈亦往之’。”
岑梓父亲眼睛眨得更厉害了,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来给他跪下求他别说了,又使了个脸色。
“我一会还有要事要与你说,快些离去吧。”
岑梓见父亲如此便也没继续争论,“爹,娘,那孩儿先告退了。”话说完作了个揖便自行离去了。
看着岑梓离去远后,岑梓娘亲凶狠狠地对着岑梓爹说,
“岑清云,你好本事啊现在,都学会当着我的面向人使脸色了是吧,还眨眼睛,要不要我帮你吹吹啊?”
岑清云不敢接话。
“怎么,现在连话都不敢说了?你平时不是说自己光明磊落,是大丈夫,不屑行小人之事的吗?那你与我说说你刚才那是小人还是君子?”
“我这不眼睛疼,眨一眨吗,不行吗?”岑清云小声怯怯的。
“是,是,你现在是眼睛疼,等到孩子大了像你当年一样吃了苦头,那不……”话没说下去岑梓娘便掩面呜呜哭泣起来。
“好好好,我待会吃饭的时候定好好教育他,梓儿不是性格纯良嘛,这又没什么不好的。”说完就把她挽入怀里。
“是,他是性格纯良,是好事,那是不记得你当年被人冤枉了?偌大的冤情,一个帮忙说理的人都没有,若不是暮大哥死保着你……还有刚不久前的柏云尊者……”说完哭得更甚,眼里泪水都打湿了岑清云的衣服。
“唉,当年的事又有谁说的清,我也不过受点委屈算不得什么,倒是那个柏云尊者……我会好好斟酌的,你也别瞎担心这些事了,说不定咱儿子气运不错,不会发生那种不幸的。再说不也还没发生吗,天要真塌下来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呢,没事的,没事的。”岑清云轻轻得拍着夫人的后背,说的这些话也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他自己,只见他眉头紧锁,思索着些事。夫人眉目撇见也没再打搅,只是静静的依偎在怀里。
岑梓刚准备回到房中,便见到房前马管家正拿着干净衣服正等着他。马管家佝偻着身子,面带着微笑,倘若仔细看,穿着的黑色衣袖粘上了水迹。
“马爷爷。”岑梓喊道
“欸,好孩子,读了一天书累了吧,热水都已经备好了,快去泡泡澡,放松放松吧。”马管家眯着眼,笑着叮嘱着。
“嗯,谢谢马爷爷,以后这种小事马爷爷不要再为我做了,我也长大了,可以自己料理这些事情了。您也老了,没必要老是忙上忙下的,爹不也说让你常休息吗,不用再顾着家里的事务。再说了,我又不是没手没脚,没那么娇贵。”说完就从马管家手里接过衣服,而马管家也只是继续向他笑着,点头应允,没说什么。
“马爷爷。”岑梓撒了个娇,而后知道自己说不动马管家,便摇了摇头,进去房去更衣洗身去了。
马管家看着这个小大人似的小子,嘴里不说,心里却是宽慰得很。
马管家全名叫马得全,当年他族遭遇大难,全族难已幸免。
若不是岑梓来得及时,怕也是共赴黄泉了。即便如此,他也依旧心萌死意,若非因岑清云常常疏导,再加上他为人行事确实刚正、秉性正直,才稍有舒缓。
后又适逢岑清云遭遇莫大冤情,便再不敢轻言弃之、患难至今。
再后来就是岑梓出生了,本来跟随着大半辈子的愁云惨淡,好像随恩人之子的出生,渐渐看到了希望,脸上也逐渐挂起了笑容。
若说为何使马管家落得如此下场,便要从那时说起。
那日西方竟升起神兽身姿,回响起其连绵不绝的美妙声音。此时孕育人族最大的河竟发生倒转,然而天边竟好像也出现了一条河似乌云。并未持续多久,便随着天河掉落的一个光华,一道清脆的炸裂声,飘向四方、就此落幕。
那时的他家族辛得其一,奉为至宝,还未来得及研究其中奥妙便被所谓的名门正派所惦记上,污蔑所得为至邪之物,让其族必须交出。
他的家族起初并未妥协,但迫于各方压力终是妥协交出。但当当这样便算了,也未损失什么,就当吃了个哑巴亏就过去了。
可谁知道这事过去一月之后的某一天夜里,突然来了十二个武林高手,身着黑衣,都顶披风帽,辨不出模样。但他们的进阶修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非马得全全族倾力能当,结果更是可想而知。
虽然马管家的武功年轻时便是少年英才,又潜心修炼二十多年颇有建树,更是在几月前晋升为族内最强。本以为其族在其手中可大放异彩,可正在交手才发现,遇上不可敌的人物时,也仅是堪堪承受其中一人几式重伤而不死,仅此而已。
而事实正是如此,某个黑衣人也只是寥寥几招便重伤了他,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一时兴起,那人却并没有立即杀了他的意思,而是离去继续屠杀他的族人。马管家倒身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儿、族人一个个的他面前应声倒下,他能从他们眼中感受到绝望、愤懑,也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此时的自己,是多么得狼狈、惶恐。
为何老天如此不公?是天要亡我马家不成??
然而就在此时,竟有三人赶来此地,不难发现,其中一人就身穿着白袍。
“好威风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