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村民所说,那哑巴老头不能言语并不是天生的。”岑清云眸光深邃,细细回忆着。
“在他还是少年时,他的娘亲重病不能起,他爹为了给他娘治病早已用尽了家里了积蓄。即便如此,他娘的病情也未见好转。”
“眼看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他父亲便想去深山涉险打猎换些钱财,更重要的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否遇到个千年人参、万年灵芝什么的,这样家里的情况说不定就有了好转。”
“可是,这深山老林可真是是那么好闯的?”
“难道是,难道是我六岁那年迷路去的那个地方?”听到这,暮椒兰就忍不住了,小脸还微微一红。
本来岑梓喜欢去给哑巴老人帮手这事她是知道的,毕竟她就是喜欢岑梓那个善良劲儿,因此刚才的谈话她只是安静的听着,但在这件事上她打内心上是支持的。
可是一提到深山老林,她便坐不住了,当年她可真是闯了大祸,要不是岑梓,她说不定就,想到这她还偷偷瞄了瞄岑梓。
“对,就是那个禁区!”这句话,却是岑清云面对着岑梓说的。
“禁区?什么意思,难道说。”岑梓思维敏捷,很快就明白了一切。
“云深不知处。”岑清云似是在念叨着什么诗般,又好像在回答着众人。
然而岑梓却又不明白了,感觉自己的脑回路短路了般。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
“这个禁区便是叫‘云深不知处’,至于为何是叫这个名字,便不得而知了。”岑清云道。
“既然称作禁区,便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至少,寻常人去了那就是有去无回。若是在‘云深不知处’外围打打猎、做做采集倒是还好,也作不得是禁区,只是寻常山林而已。就算进了禁区,只要不太深入,只进禁区十里,便是寻常修士也敢稍去探寻。”
“但若是你真敢不怕死,在往深入,那就是想向阎王爷借寿命,异想天开了。”
“就算如此,悍不畏死的永远都不会缺少,毕竟危险永远伴随着机遇,更别说这个盛产天材地宝的地方,往年侥幸从中不死获利的常有传出,来往着更是前仆后继。”
“可想而知哑巴老头的父亲,怕是为了老婆的性命,自当是凶多吉少。”说到这,岑清云便看到暮椒兰这小娃儿的脖子到脸都快红得发紫了,他还以为这小妮子终于意思到自己当年犯了多大的错。
可谁知小妮子心里想的却是,“难道当时,他是把我,把我当他以后的,哎呀羞死了。看来这呆子对我的感情是真的,还害我平时对他那么凶。不对,他要早跟我说,我会这样对他吗,还不是怪他平时不理人家,还老欺负人家,原来是为了吸引起我的注意。”
“早明说不就完了吗,害人家误会了这么久,呆子果然就是呆子,一点都不懂女孩子家家的心思。”
“以后我可要对他好一点。”暮椒兰一通逻辑推理很是肯定的想到。
岑梓看着桌对面的红苹果似的脸,“我咋老觉得这阿兰脸色老不对劲呢?一会红一会紫跟变脸似的,该不会暗地里又想什么馊主意整我吧?”
“大姐别啊,求你了,我给您跪下了,我平日里被你欺负得够惨了的。”
“合着你特意跑过来不是为了说邀请咱家的事,而是来弄我的是吧。得,一会私底下我直接亲自给您道歉,然后随你怎么打怎么踢,爱咋出气咋出气。反正在父母眼皮底下我也不敢照次,以后我也别惹你这个姑奶奶了,能躲多远躲多远。”
然而在岑清云夫妻眼里看见的是,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本来还正在讲正经事的时候,暮椒兰被岑梓逗得脸都红了。两个没个正经样儿。
“年轻真好啊。”岑清云如是想到。
而岑梓娘心里却是想的是,明天准备给岑梓定下亲事,毕竟两人青梅竹马、郎情妾意又门当户对的。在她眼里兰儿可是个好姑娘,从小就长得漂亮不说,还懂得孝顺。
早点决定好早放心!
万一哪天岑梓被别人姑娘家惹个不高兴了呢?那还不得亏死!
于是心里便思忖着明天的说辞。
“嗯哼。”岑清云捂手轻咳了一声,眼角余光撇了撇岑梓。
岑梓见状非常懂事,这是他们父子俩在岑梓娘长期以往的熏陶下培养下来的默契。
“那关于哑巴爷爷的后续呢?”岑梓跟个好奇宝宝一样,那求知若渴的形象,那要是让老一辈的教导先生看见了,怕不是得长扶白须,无不溺爱。
“好小子。”岑清云暗叹,“不亏是我的好儿子。”
岑清云点了点头,说道,
“那哑巴少年的母亲病一天比一天严重,眼看着便就要熬不过去,而他父亲又迟迟未归。家徒四壁,他思索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想上路进山寻他父亲了。”
“临行前,他曾让邻居帮忙照看母亲,邻居不仅欣然应允,甚至还苦苦劝诫莫要随他父亲而去。”
“然而小哑巴并未听从劝告,还是只身前去。”
“未过几日,他母亲并未熬过病魔逝世了。而小哑巴并没有见其归来,有上山打猎回来的人说,看见他进了禁区。他母亲在一众邻里乡亲的筹备下,安然下葬。”
“又过了一周,乡亲们听有归来的修士说到,他在禁区十里内曾看见一少年,本想上去一问究竟,可刚到那转眼人就不见了,着实奇怪。”
“数月后,小哑巴家里已挂满灰尘,至于小哑巴一家,人们只能道声可怜,而后便随风而去般,忘在了人们常言说到的事迹里。”
“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村里人正在忙着春种,有人抬头便见着鬼似的,看着小哑巴身上多了鱼篓跟渔网斗笠,便跟一年前离去时没啥两样,并没有看见身上布衣有什么破烂伤痕,甚至连脸都没有多少变化,依旧那么稚嫩,更别说长高个了。”
“正在人们高兴他活着回来,啧啧称奇时,小哑巴问道他娘亲如今还可安好,村里人眼泪不禁道说早已在一年前,他离开没几日时便就去世了。”
“小哑巴摇头说道不可能,他满打满算离开才不过两日,怎么可能过了一年,更别提他母亲已经离去。尽管小哑巴不相信,还是在众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母亲坟前。”
“不管他是否真的相信,他母亲离去的事实就摆在他眼前,而父亲也没有见到归来。那一日他在坟前痛彻心扉、痛哭流涕。”
“夜里,有人见他终于从坟前归来,见其属实可怜,年少便失双亲,于是众人打算一起照看他至成年,正有一家人准备喊他去他家凑合吃顿热饭。”
“小哑巴并未作回应,而是自顾自的往死河去,村民以为他要寻短见,便赶紧跟过去怕出事。可谁知他只是把身上鱼篓放下,往死河里倒东西。”
“仔细一看便知是一条条小鱼苗,人们不清楚是何品种,但只见鱼儿到水里并未像想象中的死去,而是快活的游了起来,而死水的颜色竟也渐渐的变得清澈,到最后都能清楚看到水下的石子。”
“后来小哑巴又陆陆续续找来各种各样耳熟能详的鱼苗,一并扔了下去,还撒了一把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种子,就这样死河便变得跟寻常河流一般活了起来。”。
“自那日后,人们只知道小哑巴的行事古古怪怪,而且再也不与人交谈,久而久之,人们便直接称其为哑巴了。”
“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