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何处?”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我?”岑梓睁开双眼,周围白茫茫一片,他伸手触摸,然而什么也摸不着,“我,这是在哪?”
“你现如今又停留在何方,我寻了你好久。”那个声音再次传来,像是在询问岑梓。
“你是谁,你是在问我吗?”岑梓环视一周,不见人影,依旧是白色的一片。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是,你从来都不会记得的。”声音略带哭腔,“去寻到剑柄,等你寻到它了,我自会寻到你。”
“啊?为什么。”不等岑梓询问,周围又变得虚无起来,连带着岑梓的身体渐渐得消失着。
“我在等你,我在等你归来,我还在相约的那颗桃花树下,等你归来。”那声音希冀着说着,像是在说着盼望很久的事,像是在说着不可能实现的事。“回去吧,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岑梓双眼朦胧,想努力恢复自己的意识,然而却徒劳无功,就要看着这世界消失弥留之际,他的双眼又突然变得深邃起来,就如昨日与皇甫先生对视那般,让他竟有了片刻清明。
他看见了不远处,那生长着颗有好些年轮的桃花树,桃花树下盘坐着那如画中姿态的女子,女子撑着伞侧着半边脸看着远方。他看不清她的面容,甚至连她得衣着都模糊不清。
他想再看得清楚一些,努力集中精神,然而却因为他太过集中精力,反而周围的一切消失的更快了。他很是失落,就像真的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而他的身体似乎也正是如此回应着他。
他今日失去了一道魂,如今正被心魂代替着,他的心魂在剧烈地震动着,使他的身体感受到了强烈的剧痛。
“唔。”身体各处强烈的疼痛感传来,是他忍不住喊了声出来。
而此刻,那女子似乎听到了岑梓的声音,竟转过身来,望向了他。
“是你!”岑梓竟因为这股疼痛,竟看清楚了她的面容,随即一起都消散离去,如梦幻泡影。
不知在何处,又是一颗桃花树下,一模一样的场景,只不过周围却是春意盎然,一众的桃花树分列开放着,并无之前所见那般单调孤单。
此时那女子已经回过头来看向目光前方,“是他!”
“他想起我来了,他竟然能想起来!”女子喜极而泣,原本就满是泪痕的脸,又再一次被冲刷着。
她赶紧擦拭干泪水,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再落下来,“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你怎么会舍得忘记我……”
“放弃吧,你永远都等不到他的,他的脚步从来都不会停下,从未停止过。”一个男子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那女子并未看向他,而是自顾自得说到,“他不停下来,我也不会停下来的,不过是等到化了这身白骨,随桃花纷飞人间绝色,我亦会追随着他。”
男子未在多言,转身离去,而那女子依旧端坐在桃花树前,拿着手扶起飘零而落的花瓣。
另一边,说书人依旧在沉思着,而岑梓也只是刚消失不久,身旁二人正等着他的对策,不敢打搅。
“这等奇事我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说书人来回踱步,“但有一事我是可以确保,这画卷不会害了那小子。”
“不会?,它方才先是放倒了岑梓,然后差点连我都要斩了,你说不会?”马管家心乱如麻,口不择言乱了分寸。
“且等听我把话说完。”说书的又走了几步,从怀中拿着出一把扇子扇了扇风,颇有平日说书的形象,“初时我本以为这幅画只为斩人神魂而作,可方才我思虑一番发现,它斩下你家小子的神魂,其实是为有百利而无一害也。”
“愿闻恩公其详。”马管家终是冷静下来,毕恭毕敬拱手说到。
“其实我作不得是你们的恩公,以后不必再提。”说书人收扇继续说道“常人有三魂七魄实为常理,而我观你家公子却多生了一魂,要知道魂魄虽无形无质,却与人的精气神却是息息相关,互为平衡,而多一魂却不同少一魂。”
他继续解释道,“少一魂至多不过精神失常,状若痴儿,然而与身体却是无害的。而多一魂,便意味着要耗更多的精气神,长期以往,便是寿命不久,早夭之相。”
不等人声质疑,“我知道你会说你家家主也是四魂,也未曾见其有何身恙,那你可曾注意到你的家主,平日里很少出远门,半夜时常惊醒,受天气变化骤冷骤热会有些许不适?”
马管家猛然想起,确实正如他所说那般,并无出入。
“你可能会以为这是当年武功尽失所引起的痢疾,但你觉得一个行术大家会调理不好自己的身子,更别说他的筋脉恢复,武功又重修了起来。”
他字字珠玑击垮了马管家内心的一厢情愿,马管家照着他的思路越想越是后怕。
“我说这么多,不是为了诅咒谁,而是想说这幅画卷即便我不出手,不一会儿这你家公子便可清醒过来,而你也不会因此丢了性命,因为那把剑有些来头,眼下却不是解释的时候。倒是因为我多此一举害得那副图竟发生变化,弄丢了你家公子,若是还能相信小生所说。”
说书的望向一个方位,“我观那画中女子所望的方向,应该就是那小子传说过去的方向。”
马管家看着那个方向有些迟疑,“那是在禁区?”
“快去吧,哪怕我是错的,眼下你也别无他法,万一我的推测是对的,迟了后悔可就晚了。”说书人催促道。
随即马管家不再迟疑,爆身而起,以一股超越声音的速度离开了这里,因为他发现这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连他家的一五一十都能摸透得清清楚楚,而他的所说所作也足以令起惊惧。
这个人太恐怖了,但眼下并无闲暇管这些,还是找到岑梓要紧,至少这人所作所为至始至终都是在帮他们。。
小老头儿向说书人拱了拱手,“一切因果皆由我而起,小老儿不敢推脱,这地摊就有劳恩公照料一二,若是今夜未归,就当送给恩公当做报答。”说完亦随着马管家方向离去。
而说书人随即就把地摊收拾了起来,边收拾边说道,“希望我拖的时间够长了,能让你小子足够逃脱这一劫。”说着这莫名其妙的话,就往他家书画铺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