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抬手,挥下,那柄水墨剑眼看要此斩落,而马管家却被画中人的剑意狠狠地压迫着不能动弹,似乎那柄剑自剑起,不仅是无物不破、无往不利,还像是只要举起这剑便意味着宣告死亡,只能任人宰割,我为鱼肉。
“好生厉害的剑意!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仅凭此就可轻取我的性命,死在你手中倒也不虚此生了。”马管家尽管已预示到自己的死亡,但还是忍不住赞叹道。
而对面好像能听到马管家的话语般,嘴吧一张一合,似在说着什么。
“斩!”马管家嘴里喃喃着。
“斩!”
“斩!”
“杀!杀!杀!”双眼印拓着那柄水墨剑,无动于衷地见其挥落,而马管家口中不停重复的述说着一个字,就跟魔怔了一般。
“和推。”
“你这是做甚么?”
“救人。”
“这也能救人?你发酒疯刷猴呢?诶,那柄剑模糊不清了!快看,快看,这人影也慢慢消失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跟个小孩脾性一般,真没见识。”此人很是鄙夷的说着。
小老头儿老脸一红,虽然他是贪财了点,但是他却从未想要过害人,因为自己直接或间接的原因害得别人性命垂危,他可是难辞其咎、悔恨交加的,可自己又是手无良策,只能接连眼看着两条鲜活的性命活生生得倒在自己面前,他是说什么也不愿苟活的。
这又适逢来一个醉酒说书的竟能识别此画卷不说,甚至施展了很是另类的解救之法,虽然很是下作但是效果极佳,自己欣喜之余忘行也是情有可原。
“老哥哥,醒转过来没事了吧?”小老头儿心切地问道。
“唔,我这是在哪?”马管家有点模糊不清,但几个瞬间清醒了过来,一马抓住说书人的手,苦苦哀求着,“恩公,快救救我家少爷啊!”
“他我自是不会见死不救,快去给我准备好一壶烈酒来!”说书的如是吩咐道。
小老头听闻便是举一反三,以为他要借酒继续施展那下作之法,于是自告奋勇、话不多说地冲向酒馆买酒去了。
然而说书人并未等其归来,而是从其怀中掏出一支毛笔,仔细一看笔尖上还沾留不少墨汁,说书的用嘴把笔尖舔了一舔,随即便拿起那副画卷胡乱填了几笔,发现色泽过于暗淡不甚满意,又送进了嘴里沾唾沫继续填笔,如此往复直到满意为止,到了最后弄得满嘴不是不说,连画卷为数不多的留白处都尽是鬼画符。
马管家见其如此行事却不敢多说,只能默默地看着不去打搅,毕竟他可是硬从鬼门关将其拉回来的,那种剑意试问他就算能动弹全力防守都没把握能够接下,更别说他还是处于任人摆布的状态。
那一剑,可观天堑!
说书的似乎把所有留白填满才满意,但却能明显发现他还刻意留了一处空地,只见其在上面题了四句诗,手里边写着嘴里边念了出来:
只字片言他人语,
万种抒情总相识。
才疏学浅道梅雪,
只此三句不成言。
写完四句他立即将笔尖点到岑梓的眉心上然后大声喊道,
“黑狗吃食,白狗当灾!”
便见岑梓眉心上那滴墨水,随着一声清脆响起,被裂开处的鲜血染红淹没。
只见一直躺在地上如植物人般的岑梓竟猛然坐起,喝呼一声吸了一大口气,然后不止得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马管家见状立马上前边拍其后背,一边运功提他理顺气息。
而说书人却似乎对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还甚为不满,直至他又在画卷诗句旁边添上“人贵自知”四字,这才满意得点了点头。
恰巧此刻小老头儿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恩公,恩公,我把烈酒买来了,我可是遵从了你的嘱咐,买得可是上等的烈酒,前面酒馆卖的酒水不烈不说还一股脑得往里头兑水,实在是欺人太甚,害的我又耽搁了不少功夫,怎么样没耽误多少时间吧?诶,小兄弟,你没事啦!”
说书未曾搭理他而是直接接过酒坛,揭开坛盖就一股脑得灌起来,“确实是好酒!”说完就应声倒地,嘴里还不住得叨唠着什么不成言不成言,皆是往日他人语,我无大才,我无大才。
“恩公怎么会没大才呢,这不转瞬间稍施手段轻而易举就救了两人吗?依小老头看,先生就算无大才,也实当当世圣贤!”小老头将其扶起,止不住得夸赞道。
“对对对,我乃圣贤,我乃当世大圣贤,什么破斩魂图,我随便吐一口唾沫便能断其锋芒,胡题几句戏言就可毁其神韵!”说书得狂妄得说到。
而一旁的马管家暂时未顾上说书的发酒疯,而是心切得问着岑梓有没有什么哪里不舒服不妥的地方,毕竟他也不敢确信是否未留下后疾,毕竟那说书人称道的《斩魂图》太过邪门,即便现如今确实未发现岑梓有异常。
岑梓喘着喘着一口淤血吐了出来,眉心上的裂缝渐渐愈合也不再流淌,岑梓这才缓过劲来说到,
“我刚才,好像见到画中有个人提着把剑缓缓地向我斩来,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我只能隐隐感觉我少了什么东西般,哪怕现在我也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岑梓面色逐渐红润,气息也渐渐平稳,可心里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岑梓说着说着就慢慢起身,拾起了那副画卷,而这幅图现今已失去了原先的模样,而那山顶的人影也早已消逝不见,岑梓疑惑望向了马管家。
“是那地上醉酒的人救了咱爷俩,他是咱们的恩公,日后可得好好答谢人家。”马管家解惑。
岑梓正准备收起画卷,想要上前答谢,却发现画卷图上斗转星移、星河变换,一瞬间换了个图样。
不见山河云天,换来得却是一颗树下,一位女子执一伞席一处静地而坐,其形戚戚然望向远方,忧心忡忡样无不让人心生爱怜。
正当岑梓心生奇妙,转移不开目光得看着图中,才堪堪看清楚女子侧脸惊容宛若天人之时,又见这位女子竟亦转头望向他,泪眼婆娑。
马管家发现时心神亦被其吸引如当时那个男子吸引他一般,但这次他始终非当事人,狠咬一舌尖终是反应过来,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未见如当时岑梓应声倒下,却见岑梓周围泛起一阵空间波动,脚下竟凭空浮现阵法字符,不等众人阻拦下就消失不见了。
空间传送!
“遭了!”马管家大喊道。
而一旁早已喝醉得不省人事的说书人,这一刻竟然刹那惊醒,随即挺直腰杆得站了起来,并没有早些酒馆人说的不胜酒力的模样,连脸上一点喝过酒的红晕都消失殆尽,宛如从不曾喝过酒般。
“原来并非是斩魂图,连我都被摆了一道。”说书人云淡风轻地说着,像是说着些漠不关心的事情般,只是口中的酒气却真实存在的。
“那三块石头也消失不见了!”小老头眼尖,赶紧道。
“恩公,这该如何是好?”马管家很是着急,他从未见过此等奇事,也只能寄希望于救他们的人手上。。
而说书人并未作回应,而是独自一人陷入了沉思。
不远处,暮椒兰恰巧来到就见到岑梓随着阵法一起消失不见,亦是惊慌失措,嘴里轻声念叨着他的名字“岑梓……”小手紧握,强忍着泪水在眼眶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