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后,马腾刚喂了一声,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便连珠炮似的说到:“可以啊,马腾,几天不见就泡到那么漂亮的妹子,而且还是两个。真有你的!不过你也不能饱汉不知饿汉饥啊,说什么都得匀给哥们儿一个。至今,哥们还是童子身呢。”
马腾不知该说什么,愣着一动不动,如同受了定身法。
手机那头的赵建等了几秒钟也不见马腾出声,便有些奇怪地叫道:“喂,小马哥,咋不说话啊,哑巴啦?”
马腾从耳畔放下手机,手指抬起又落下,挂断了电话。
马腾木然的望着手机,眼神空洞。
从赵建一进门,小迪就只旁观,未言语。这时,她回过味来了。存在于马腾同学眼里的马腾是以前的那个,而如今的这位完全是陌生人,而对于马腾而言,ta的同学始终都是ta的同学,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你想怎么做?”小迪轻声问,语气里满是同情和理解。
马腾惨然苦笑一声,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口吻:“还能怎样,就这样呗。”
这时,手机再次响起,赵建又打了过来。
马腾望着手机屏幕,缓缓地伸出手指点触了挂机键。
很快,赵建又打了过来,一脸麻木的马腾动作有些机械地挂掉了。
接下来,赵建又打了两次,都被马腾挂断了。
马腾的手指置于屏幕上方,随时准备着挂断来电,但手机来电铃声没再响起。
马腾以为赵建放弃了,他刚收起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一下,一猜就知道十有**是赵建发来的。马腾把手机重新拿在眼前,然后点开手机短信:你在哪儿?怎么不接电话?出什么事了么?
马腾盯着短信,陷入深思,琢磨着该怎么对赵建说。
还没想出个结果,赵建又发来一条短信:收到没?收到后回复我一下,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人命关天,果真报警的话,势必会惊动家人,使他们担心难过,另外,在学校也会引起不小的动静。马腾不想把事闹大,所以看完短信,ta手指触动屏幕,打字道:我得休学,恐怕没法等到毕业了。
马腾将短信发送过去不出十秒,就又收到了赵建的短信:为啥?发生什么事了?
马腾回复到:一时说不清楚,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另外,我从出租屋搬走了……你代我跟小强他们道声别,我会想你们的。
之所以这样写,是因为马腾相信对于自己的突然不辞而别,其他人也会联系ta,问怎么回事。让赵建这么转达,麻烦会少些。
同样,信息发过去后,马腾很快便收到了赵建的短信:到底怎么了?
马腾想了一下,又打字回复到:别问了,有机会的话一定告诉你。我这个手机号也会很快不用……就这样,勿念!
马腾把话都说到份上了,断了来去的路,告别的才彻底!
短信发出去也就三四钟,赵建再次打来了电话。
马腾看了一眼,然后挂断,接着关了机。
“你跟他怎么说的?”小迪问。
马腾攥着手机,两眼望着天花板说:“我说我没法继续上学了,我走了。”
这个时候的赵建正快步往马腾的住处赶来。刚才从马腾这离开后,就边走边打电话,后来又发短信。当他给马腾打电话提示已关机时,赵建就预感到有什么不妙,停在路边想了一下,便匆忙折返回马腾的住处,也许能从两位姑娘这里打听到马腾的去向下落。
好在,赵建没走出多远,但敲响马腾住处的大门时,还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天气炎热是一方面,再者是因为心里焦灼不安。
“再打扰一下,请问你们知道马腾去哪儿了吗,就是你们搬来之前在这住的男生。”赵建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前来开门的小迪。
小迪眼珠一转,摇头回答道:“抱歉,不知道。”
赵建听后有些失望。
小迪又补充道:“听房东说,马腾离开时只说自己要去很远的地方,将来还会回来的。”
赵建只是长叹一声,像是自言自语:“这小子到底跑哪儿去了?”
小迪故意问道:“那人是你什么人?”
“同学。”赵建说到,“要是马腾再来这里的话,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好嘞,没问题。”小迪很热心,“那么我怎么联系你呢?”
赵建把手机号告诉了小迪,小迪象征性的记了一下。
送走赵建,小迪走过来问马腾:“你有什么打算?”
马腾侧过身背对着小迪,无奈叹息一声,回答道:“开学后,我去学校把休学手续给办了。”
“然后呢?”
“然后……”马腾缓缓念完这个词,说:“然后再说呗。”
(生活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们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莫泊桑《羊脂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