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姜微蓝道。
江文远也没多想,而是说:“我希望姐姐开心快乐!”
“所以你就想办法逗姐姐开心是不是?”
“能让姐姐开心,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很伟大!”江文远说着,一伸双臂。
“唉!”姜微蓝叹了一声。
“怎么了?”江文远关切的问。
姜微蓝想说这份快乐也只是短暂的,但是却没有说出口,又把这名话埋入心里。
江文远道:“我知道姐姐有话总量喜欢闷在心里,你看今夜的星空好亮,过年了,他们都在努力闪亮自己!”
姜微蓝心道:“可惜我不是星星。”嘴上却把话题叉开,一手支地一手上指:“我认得那两颗星星,一个是织女,一个是牛郎!”
江文远听得一愣,对于星空,江文远和姜微蓝接受的完全是两种形式,江文远小时候听的是斗转星移,星空和季节之间的关系,之后他又介入天文学的研究,虽然他主张严谨,但突然听到这样的说法,倒也十分新鲜:“原来星星也分男女呀?”
“是呀!”姜微蓝便把自己小时听母亲讲的织女牛郎故事说给他听,从织女下界说到牛郎偷衣服,又详到王母娘娘划天河相阻,说着说着竟然自己双泪直流,落进鬓角。
一闪夜风吹来,禁不住让姜微蓝打了个冷战。江文远连忙道:“只顾说话,忘记姐姐冷了,便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到姜微蓝身上,但是手刚触碰到她后背,便见姜微蓝身体一颤,又倒吸一口冷气。
似是刚才就听到她这样倒吸,想来是疼痛之下的忍耐声,而且他还闻到一股味道:“怎么……怎么姐姐后背有一股什么味道呀!”
“没有呀……啊!”却又是一声轻微痛吟。
“不对!”江文远说着去摸她后背的衣服时,发现衣服上都结了痂,似是流上的血干了似的,又试着用手去拉了一下,竟然都沾到了皮肉上。
猛地叫道:“不会是姐姐两个月前的伤还没好吧?”因为两个月前为了救自己,她身后被火烧伤,怎么能两个月了还没好?
“没有,好了?”姜微蓝说这话之时,仍然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呀,这衣服上很多地方都有浓血,走,我去给你看一下!”江文远又连摸了他后背很多处衣服,再止不住,拉起她就要走。
姜微蓝并未站起,而是道:“是你看还是谁看?”
江文远一时脸红,连忙解释:“我不……我不是……我不是要占姐姐便宜……当然,当然要找郎中来看了!”
“那算了,不看了!”姜微蓝似是生气地抽出了手。
“为什么呀?”江文远张着手,又着急,又双手无错。
“不让别人碰我!”姜微蓝又把头埋入双膝。
江文远猛地想起两个月前,就是郎中说要给他上药她自己不让,自己拿着药走了,说是她自己能上药,原来是她不喜欢别人接触他,又说道:“可是我,可是我……我上次碰了……”他本来想说上次我碰你了就没事,却因为结巴没说出来。
“只准你!”姜微蓝的这句话声音很低,和前面那一句“不让别人碰”形成极大反差。
她以为这名话对方没听到,但是江文远还是听到了,说道:“那就我看给你看,行吧!”
“嗯!”这一个字让江文远听出很多感觉,既有乖顺,又有委屈,又有桀骜。
便被江文远拉着站起身来,本来江文远想要拉她回自己房间,想到那里可能拜年的还在等着,便道:“便去姐姐房里吧,也能躲开那些弟子!”
“我房里很破很脏!”姜微蓝道。
“不要紧!”
姜微蓝所住的房间仍是之前那间轧棉铺子,因为新的轧棉坊是在旁边建的,他的铺子就没动,之后姜微蓝也就一直住在那里。
江文远心想,将来要让姐姐住个好地方。姜微蓝所住的是房间是轧棉铺子的最里面一间,想要进入她的卧房,需要先进入轧棉铺子的外间,再进入里面的工作间,之后才能进入卧室。
在姜微蓝的带领之下,抹着黑走入里间,摸着火,把蜡烛点燃。
接着姜微蓝就开始解上衣扣子,江文远连忙把眼睛捂住,忽又想起一事:“对了,有药没?”
“有,上次拿回来就没有用,一直放在床头柜上!”
江文远刚想把手拿下来去看药,但是连忙又捂上,听得姜微蓝翻动衣服的声音,接着就听到“唏唏”吸气,再听她道:“真的伤口粘在衣服上了,我自己下不得手,还是你帮我揭下来!”
“这可怎么好!”江文远的传统礼教之中,自然也对这十分在意,但是想到从伤口上往下揭布又是极疼痛的事,又哪能不帮。一手捂着眼,一手往前伸,连伸了两下也没有摸到:“姐姐你在哪里?”
“我在床上,你可以把手拿开,我已经穿上衣服了!”姜微蓝道。
“我知道你穿上了,但不是要被我脱下来的吗?”江文远道。
“是我前面穿上了,你拿开手,不会看到你不想看到的东西的!”
“哦!”江文远也生怕对方嘲笑了去,便应一声把手拿开,见姜微蓝已经把外套脱掉,但是里面的衬衣却在身上,已经趴伏在床上,前面扣子解开,两只胳膊从原来衣袖中抽出,前面反穿了刚披在她身上的外袍罩住前胸。
看到这样,江文远才算大胆起来,拿起那衣服的领子,往下撕。那时的底层百姓还没有酒精消毒液什么的?再加上也没有经验,就是那样干着往下撕。
虽然姜微蓝忍着不作声,但是整个后背都在抽搐。
“怎么办呀姐姐,出血了?”江文远焦急道,如果不是活人,他能想一百种办法,但也就是因为是活人,感觉怎样手都重,感觉怎样手法都不正确。
在江文远带着哭腔的赎罪声及姜微蓝带有颤抖的安慰声中,总算把衣服从后背上揭了下来。
此时再看,整个后背都烂得连成一片了,本来是玉色生香的后背,却让人看得直皱眉。让江文远连着道:“姐姐哎,你怎能这么能忍呢?就是让郎中帮你上一下药又能怎样?”
“不怎样,但就是不行!”
“怎么……”
“已经被你碰了,就不许别人碰!”
江文远一愣,又叹息了一声,用上次拿回来的药水涂在伤口上,再用一些棉布作了衬贴,系上布条。
“是不是过两天你换药的时候还让我来?”
“嗯!”姜微蓝先是嗯了一声,随即又改口道:“如果你不方便,我自己也行!”
听着她的语气,江文远道:“我方便!”
一直趴了这么长时间,也让姜微蓝极为不舒服,腰刚往上一起,除了胳膊处,连小腹带半个胸几乎都从袍子脱落出来,又连忙让江文远给他把后面的带子系住。
江文远突然看到玉色生香,连吞了一口唾沫,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真被我鬼桃花给迷住了?”姜微蓝一句提醒之下才让江文远回过神来。
姜微蓝的个头比江文远还高半个头,倒穿他的外袍竟还有点短。
姜微蓝道:“左右也是无事,我们也享用一下过年的东西!”
说着,从柜子里取出几样下酒冷菜,取出一坛酒,江文远想到回去那帮弟子仍会向自己拜年,能在姐姐这里消遣一下也好。
两个人倒也熟络,也不推也不让,就是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可越是这样越容易醉,几杯酒下肚,江文远已经觉得天摇地晃,又喝了两杯,便一头栽在桌子起不来了。
姜微蓝像一个母亲看孩子似的,笑了笑,抱起他就在自己床上入睡,就那样盖好了被子,呆呆地看着江文远,心里思绪乱翻。
看着江文远那张俊秀的脸,他希望这是永恒,她希望只留下今年,不进入明年,她也想过和江文远发生不该发生的事,但连鼓了几下勇气,最终还是没有鼓起来……
这夜极短,就这样看几眼便已天亮。
江文远一觉醒来,发现姜微蓝正支着头看着自己。
“姐姐!你没睡呀?”
“是呀,你睡觉的样子很好看!”姜微蓝一笑,那么嫣然,那么温婉。
让江文远没有想到的是,他在别人房里睡觉的时候,也有人在房里睡了,就是管香罗和无依。
昨晚,管香罗仗着喝了点酒,说要来这是找江文远,倒是管大和李能掌在江文远房中摆上了酒席等江文远回来。
她两个便也坐下,久等江文远不回,他四个便喝起来,一直喝到东方发白,管大和李能掌走了,这俩姑娘倒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两个喝得也太多了点,晃几下不醒,拍几下也不醒,噼噼啪啪的迎新炮也震不醒。江文远一想也罢:“也许今天是个换床日!”就把他两个也抱到自己床上睡。
本以为拜年的事昨天就拜完了呢,哪知今天还有很多来给总领帮拜年,逼得江文远没办法,竟去了管香罗房中,见她这房中笔墨纸砚都有,便提起笔来,画了几张设计图,希望它能在扬州派上大用场。
农历的正月初五被称为破五,过了这一天,买卖铺户便能开工营业,这一天之前便是百禁百忌。
破五这一天,江文远连忙催促着众船工做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四五天之后也都做好了,江文远把一切都收拾好了,便准备十一去扬州,一听说江文远要去扬州,自然管大和李能掌自然也劝,让其多带持弩手。
江文远怕对方再来偷袭,只带走五十名,船工之中带了夏竹林和许三、连环脚,同时又带走三百旧山堂弟子,他想在扬州广开清帮店铺。
五十几个人便乘船离开太平洲,本就离得很近,过了江就到,天未过午,人便已经在扬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