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诈、你这是敲诈!”将军杜气愤得尖叫出声,但是又怕自己的声音让牛受惊,又把后面的音阶降低。
江文远也没理会他的心情,而是说道:“既然你们这样说,我就要和你们好好说道说道了,我们在比试机关术之前,说过让对方要帮自己的解机关的话吗?”
“呃……”将军杜一时无语,刚才过于自大,从来都没有想过失败,便也没有说让对方帮助解机关的话。
心中又好不后悔。
江文远又说:“即使是我大发仁心帮你们解机关,说具体时间了吗?我可以三天不解,也可以三年不解……”
“三年,三年我们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将军杜又带着哭腔道。
“去吧,把材料拉到陈家大院,我就帮你们的机关解除,否则,你们也只有自己想办法了!”江文远又说。
将军杜一脸的不情愿,但这个机关实在太恐怖了,而且自己又没能力解开,只得无奈道:“好吧!希望江先生到时候能守信用!”
“我会信用的,而且不会让你们吃亏!”说着,江文远又让一名家丁把赶牛的鞭递过去。
将军杜叹了一声,接下牛鞭,坐到牛车前辕上,又吩咐一声:“上车吧!拉材料去!本事不如人,只得认栽认宰!”
八名弟子也连忙在他旁边坐上去,但牛车前辕宽度有限,连拥带挤地才只坐下了四名弟子。
剩下四名弟子只得坐在牛车一侧的矮厢壁上,虽然极不舒服,但又有什么办法。
而且这九人还不能弯腰,因为一弯腰,就会把背后的鱼线缕拉紧,就会触发牛车上的弩。
牛车一侧的矮厢壁本就有一尺多高,他们坐上面还不敢躬身弯腰,也就更加难受了。
将军杜又检查了九人身上的鱼线缕,见都收集到车上了,便挥动牛鞭,小心地架着牛车,连喔带驭的走了。
去自己的店铺为江文远拉制作机关的材料去了。
看着牛车走远,江文远说:“我们也走吧,不过,这几架寸子弩也装上车拉走!”
让穆家的家丁们去前一进院子把四辆牛车牵过来,把二十架寸子弩装上牛车,又把后面一进困在悬耙笼内外八门的人放出,都用绳子捆了……
结成队,一起离开穆家大院,往陈家大院而去。
穆炳坛感激搭救全家性命之恩,不但让江文远无偿使用牛车,还亲自带着家丁赶着牛车相送。
江文远从陈家大院出来之时,不过只有二十几个人,回去时,竟然有好几百人,当然,最多的还是外八门的弟子们,他们现在都被俘虏了,上身都被绳子绑着。
走在路上,刘坤一向江文远问道:“难道你就不怕那将军杜九人跑了?”
江文远摇了摇头:“跑不了,如果他们能跑得了,就不会认输!”
“但是脱离了咱们的视线之后,很多事情是不可见的,难道你就不怕他们作弊?”
江文远又摇了摇头:“随便他们怎么作弊,我都没有给他们机会,无论是剪鱼线,还是硬拉,都解不开!”
“要是他们在牛车周围用木板挡住嘞?”袁世凯问道。
江文远说:“神臂弩能穿墙伤人,他们又要立多厚的木板呀?而且他们是不能弯腰的!”
管大说:“如果他们趴到牛车底下,躲进弩箭的射击死角呢?”
“且不说我在排弩时就有向下斜射的弩箭,即使没有,他们也趴不下去,哪怕他们平着身体往下倒,没倒到一半弩就射出来了!”
……
同行的人不断提出各种假设,但也都一一被江文远解释着否定,将军杜他们没有任何机会和办法,只得拉着材料把牛车赶到江文远面前……
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陈秀舟问:“那这机关应该怎么才能解呢!”
江文远说:“分开鱼线,找到对应的卷线轮,再把卷线轮取下也就可以了!”
“难道你不怕他们发现这一方法?”
“他们找不到的,我在卷线轮上做的记号只有我自己知道!”
“也就是说,他们只能乖乖把材料拉过来找你?”陈秀舟不可思议地又问。
“对!”如果这么肯定的话由其他人来说,恐怕都相信,但江文远却不同,因为都知道他虑事缜密,凡是别人想到的,他也早就想到了。
“没想到几根鱼线,就能让敌人对自己唯命是从!”刘坤一不禁发出感慨。
本就离陈家大院没多远,没走多远就到了。
陈文鉴一直守在门外张望,生怕江文远不再回来,远远地看到几辆牛车过来,后面跟着江文远,便连忙迎上去。
细看那牛车上的东西时,又满是不解,他可不认识这是寸子弩。
当然,陈文鉴也不关注这些东西,现在在他眼里只有江文远,只要江文远不生自己的气就谢天谢地了!
“江先生你可回来了!”到在江文远身前,陈文鉴便连连躬身作揖。
江文远说:“打扰陈家主了,我们不但住在这里,还要在这里做一些东西!”
见江文远说这话,陈文鉴也放心了,这明显是没有生自己气的意思,满脸欢喜的道:“好,好好,我已经为江先生安排房间,就是在天井正院的房子间内!”
虽然对陈家大院的格局并没有全了解,但江文远也知道正院是最居中的位置。
考虑到夜间会有杀手到来,如果住到正院,极有可能连累其他人,便摇了摇头:“不行,我不住正院的位置!”
“为什么呀?你和刘大人是身份尊贵的客人,自然要住最尊贵的房间!”陈文鉴满是担忧地道。
江文远说:“陈家主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喜欢清静而已,既然东边靠近城墙,让我住在那里就行!”
“可那是跨院呀!”陈文鉴又担心让江文远住跨院心存不敬。
刘坤一也说:“既然陈家主好意,江先生就按陈家主的意思住吧!”
江文远有心向刘坤一说明夜里会被刺杀的事,又怕他知道之后担心,便说道:“刘大人便住在正院吧,实在是我好清静,有劳陈家主重新给我安排一下!”
说着,还向陈文鉴躬身施礼。
见江文远说得肯定,陈文鉴也只得依他,向家人吩咐下去。
说时,已经进入陈家的院门内,现在吃流水席的人也早就吃好了,而且还都给安排了房间。
江媚桃几个仍然在院子里等候,见江文远回来,才长出一口气。江媚桃说:“你们去哪里了呀,用了这么长时间!”
“去穆家取了点东西!”回答着,去指赶进院子里牛车上那二十架寸子弩,再向穆炳坛说:“这些东西也帮我送进东跨院吧!”
穆炳坛应一声,指挥着家丁,把牛车赶往往东跨院。
江文远也跟着过去,连穿过了几个跨院,才走到最边上。
“这就是为江先生选的院子!”陈文鉴用手去指。
江文远往月亮门顶上去看时,有三个大字:“东坪苑”。
过了月亮门,便看到几处房屋,正房五间,东侧是几间凉亭,把城外湖水引起进来,围亭而绕,倒也极为雅致。
西边是一排厢房,南边是一片大草坪,不过因为冬天,草叶都枯了。
如果是春夏时节,能想象得到水中有亭,亭边有草的场景多么诗意……
不过,江文远倒不在乎庭院里的雅致,他最为关心的是对方怎么来刺杀自己,往东南两个方向去看,有七八尺的围墙,围墙外面就是道路,对于江湖人来说,这种围墙应该能轻易翻过……
看了一时,心中已有计较:“那就让杀我的人来吧!”
又转头往房中去看,几个陈家的仆人有的端水,有的拿笤帚,正在对正房和厢房进行清扫和擦洗。
倒也不急于进入房间,江文远又向送弩车的穆炳坛说:“麻烦劳穆家主了,把这二十架弩车放到这里就行了!”
穆炳坛连忙还礼:“不麻烦!”张罗着让几十名穆家家丁把弩车在庭院放下。
再次躬身对穆炳坛施感谢,但是抬起头时,就又看到了空中飘起的孔明灯,而且孔明灯上的字已经变了,这次写的是“最东南”三个字。
“好快呀,我刚住进靠东南这节院子里,就又有人向外通风报信了?”江文远心里暗笑一声,又向身边的陈文鉴问道:“陈家主,不知道那里是什么人居住的?”
陈文鉴顺江文远手指的方向看了一下:“就是住着江先生的女眷们呀!我们陈家未婚人员都是隔开住的,想必这也不违背江先生的意思!”
“哦!”江文远点头应了一声,便已经确定内鬼是出在身边的女眷内,陈秀舟、江媚桃、顾念儿那七个应该不会和外八门的人勾结,丁麦青、丁麦冬还有七个淮军遗属也不会……
但是叶穗儿那些圣母团的人就难以保证了。
虽然只是确定了大致范围,但江文远也长出一口气,把穆炳坛及穆家的家丁们送出陈大院,便在门口去等候将军杜了。
因为他相信,将军杜他们九个一定会来,一定会拉满一大车的材料,求自己给他们解开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