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次又是如何认出我的?”杜沁兰惊讶地问道。
“两次相见,你都叫我玉哥儿。这个名字,在你第一次叫我之时,我就感到十分熟悉。虽然没想起什么,但莫名觉得你应该与我关系匪浅。其实第一次见你之时,我还派人去找过你。然而等我派人去之时,你们已经离开了河通府,不知所踪。”
“咳!表姑娘!咱们还是先去院子里安顿吧!太太叫人给您裁了衣裳料子,这会儿怕是有下人过去给您量尺寸了。”金妈妈见二人说了好久,不由心中有些担心。
到底是血亲,若是少爷的心思又被那边的爹娘给勾了去,那老爷和太太这些年不是白养了他?
......
这日晌午,杜宅为三房摆了接风宴。三个房头齐聚,也算是家宴了。
“老太爷!三房来了!”田管事进了书房,见自家老太爷正看着眼前的书出神。
“啊!来了?老二一家子来了吗?”老爷子立刻回过神来,自从分了家之后,除了过年,平日里竟是没机会聚在一起。
“二房还没到,想是在路上了。”田管事小心地回道。
当年分家之时,老太爷分给二房的院子在南城城郊,离城中远了不少。事后二房极其不满,私底下又找过老太爷闹过一回,最终老太爷又贴补了不少银子,将那小院子卖了,在南城给买了个小三进的院子。
那院子离祖宅并不远,这会儿还没到,有些说不过去。
“老太爷!三老爷和五爷来给您请安来了!”外头传来女子轻柔的嗓音。
“哦!叫他们进来吧!”杜高鹤连忙应下。
“有劳白薇姑娘!”杜淳枫点了点头,而后率先进了书房。
跟在后头的杜尘澜朝着女子点了点头,女子抬起了小巧精致的下巴,回望了过去。柔美俊秀的瓜子脸带着几分媚色,望着杜尘澜的眼神带着几分直勾勾的。
杜尘澜立刻收回了视线,心中一阵嫌恶。他不明白,老爷子为何喜欢挑这样的姑娘伺候,这哪里是什么正经人?
那双眼中的野望展露无遗,恨不得勾搭上府上所有的男主子。当然,除了老爷子。
此白薇非比白薇,而当年的白薇姑姑已经死了。
两年前,杜尘澜与白薇做了交换,答应救白薇脱离苦海。杜尘澜在解决了分家一事之后,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他托人寻来了一种假死药,白薇服下之后,便呈现假死状态。等事成之后,杜尘澜便将人远远送走了。如今,她身在何处,杜尘澜也不知晓。
因此,杜尘澜才会说以前的白薇姑姑死了。而眼前这个,则是老爷子后来又采买进府的丫头。
杜尘澜一度怀疑,这女子来历不太清白。寻常人家的姑娘,虽说被迫做了下人,那也不会是这般行事,这手段简直与青楼女子无异。
好在他父亲向来看不惯这样的女子,且也不住在老宅,否则杜尘澜还真要担心了。
不过老爷子将白薇的名字给了这女子,还真让人有些恶心。再怎么说,原先的白薇姑姑也伺候了老爷子好几年。结果人家死了,连名字都被剥夺了。
白薇为何要寻死,难道老爷子心里没数?还叫这个名儿,心里竟然不膈应?
且这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用得心安理得,两人真是绝配。
杜尘澜面色如常地进了屋,纵使心中不悦,他也不会摆在脸上。
白薇目送着杜尘澜进了书房,那双眼中便透露出了几分赞赏和不甘心。她才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大好年华,竟然被买来伺候这老态龙钟的老爷子。
这府上,就是配个老爷也比伺候老太爷要强。刚才进去的那少爷,据说是杜府最有出息的一名后辈,且长得也好。
她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幽怨。不由得想起了杜家大老爷,这杀千刀的,这几日竟是不敢来了。
“上次见你,还是守岁之时,不过半年未见,你似乎又长高了不少。”杜高鹤打量着杜尘澜,已经是个少年了。
杜淳枫立刻骄傲地回道:“小儿长得快!”
“祖父近日可还安好?夏日炎炎,孙儿和父亲怕祖父又苦夏,便从刚京城带来了不少藕。咱们靖原府这会儿怕是还没长,特地带来让祖父尝尝鲜。”
杜淳枫望了自家儿子一眼,那藕不是从华东府一名行商手中买的吗?
“有心了!有心了!”杜高鹤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笑容,老三到底心里还是有他这个爹的。
杜淳枫立刻闭了嘴,总不能拆儿子的台。
“今年的乡试,你可有把握?恰巧州哥儿也要下场,希望你们都能顺顺利利!”杜高鹤摸了摸胡须,杜尘澜虽只是嗣子,但也是老三的希望。若是能考过乡试,他们杜氏也脸上有光。
“借祖父吉言!孙儿定当尽力而为!”
“老太爷,二老爷他们到了!”田管事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
“哟!三弟妹,咱们可是有半年未见了吧?你前儿个不是刚从京城回来吗?这京城比起咱们府城,肯定更加繁华吧?”
此刻三房儿媳都聚在了老太太的延松院,秦氏见着钱氏,立刻双眼放光。顿时凑近了上前打招呼,问这话时,眼中满是对京城的向往。
“二嫂!这京城是天子脚下,自然要比靖原府繁华些。”虽说分家之时险些撕破了脸,可如今再见,总不好像乌鸡眼子似的,大面上还得过得去。
“只可惜咱们二房没银子,州哥儿在国子监读书,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咱们又买不起宅子,不然早就去京城照顾州哥儿了,何至于让孩子受了这么多的苦?”
秦氏叹了一口气,又拿眼打量起了钱氏的穿着打扮来。
钱氏顿时觉得好笑,难道在她面前哭穷,她就会给二房买宅子?还自己照顾自己,带去的下人是死的?
且她去京城之后,可是听说了不少关于州哥儿的传闻。这两年在国子监,州哥儿的日子过得可顺心了。
闵氏僵着脸,去年她就后悔到无以复加。
她对于当年老爷子答应将名额给了州哥儿不满起来,那名额若是留给恒哥儿,那如今的风光就都是长房的,二房算什么?
她越想越气,觉得自己当年就是被老爷的说法给骗了。指望别人出息了,来提携你孙儿,这不是傻子才会做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