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齐人之福 2
作者:紫糖米糕      更新:2020-01-24 23:11      字数:2189

燕王大婚定在六月中旬。

原本姜宓娶得名门闵氏一族的嫡女已经叫人艳羡不已。

却不防突然又传出有宫中皇帝亲自下旨,将玉氏一族的嫡长女也一并赐婚给姜宓。

就在众人以为玉氏一族会婉拒皇帝的时候,叫人大跌眼镜的是,玉氏居然默认了这件事情。

任谁来说,都能看得出来此事有些猫腻。

可惜事关紧密的一群人无不闭口不谈,讳莫如深,打听不到隐秘的好事之人只好自行猜测了。

街头巷尾皆在议论燕王爷是个有福之人,大婚之日,娇妻美妾。

姜宓也乐得接受众人一阵吹捧,连日以来走路之间都带着风。

就连姜宥为难于他他也不大计较。

崇元帝病体好转,重新临朝,姜宥和姜宓又回归御阶之下,垂首低耳。

崇元帝知道姜宓婚事将近,给他几日休假,他心想着朝中还有他党羽坐镇,他不在几日也不影响大局,便欣然应喏。

……

六月十一,距离燕王大婚不到几日了。

明华登门看望玉沁,被玉沁不顾礼数赶了出来。

她知道玉沁遭逢突变,心境不虞,因而并不会与她较真。

玉琢和郑氏也念在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忍训斥。

郑氏将明华请到客厅再三致歉,明华连道“无事”,从善如流在玉家用了一餐午膳。

用过饭菜,玉琢亲自送明华出门上车,两人一路无话。

直至走到门口,玉琢才说了四个字:“不必内疚。”

玉琢自然在事后知道明华当日也出席过聚会了。

明华听到父亲这般说话,泪盈于睫,勉强点了点头,便由丫头服侍着上了马车。

婚事定下得仓促,又是嫁去皇家,郑氏忙碌得不行。

只是却分毫没有嫁女的喜悦。

姜宓横岔这么一脚,玉沁和萧家郎君的婚事自然便告吹了。

萧家夫人亲自来了玉家,和郑氏关起门来说了一番交心的话,萧夫人心疼玉沁,在临走之时犹在宽慰郑氏:“…我是喜欢阿沁的,只可惜我家那小子没有福分,娶不到她做媳妇了。”语气神态之间丝毫没有虚伪做作,可看得出确是出自真心。

玉沁去了一趟燕王府,回来便成了燕王的侧妃,这般的巧合,稍微有些门路手段的,也能打听出来一点儿什么。再稍加猜测,便也知道了个大概。

寻常市井小民就算知道真相大抵也只会说燕王风流。真正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却是最看不起这般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的。

玉氏吃了这个哑巴亏,捏着鼻子认下婚事,许多并未投靠姜宓的世家都在暗地里站到了玉氏一边。

姜宓犹还得意,却殊不知他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自以为做得密不透风,却忘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姜宥的人手又不着痕迹在其中推波助澜,已经叫他得罪了诸多世家。

他的准岳父闵书义也无意探得几分真相,赶忙找上姜宓,痛陈利害,问他:“…殿下可确保此事风过水无痕?”

姜宓笑道:“…自然一切妥帖。”府里的下人都是经过训练,知道对着外人打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就算有人刺探的,只要没有证据,猜测便永远是猜测。

姜宓在此事之上不免有些刚愎自用了。

闵燕清摇头叹气地出了燕王府的门,无奈地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头一回有些后悔太早将闵氏和燕王府绑在一起了。

姜宓倒是并不把闵书义的那通劝说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世家虚伪,许之以利便可收买,根本不用担心强要玉沁的事会对自身有什么影响。

崇元帝给姜宓放了几日的休假,姜宓便有工夫进宫,先是探望太后,然后便是留在皇后宫中。

魏丹等他坐下便开门见山,说的是与闵书义一模一样的话:“…阿宓,此事你鲁莽了。”

姜宓不以为然,却是面上作出恭敬听训的样子来。

知子莫若母,无论姜宓喜怒不辨的功夫如何修炼,魏后或多或少都能看得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

却也不揭穿,只委婉道:“…按说寻常的姑娘,你想要便要了,我何时管过你?只是这玉家的大娘子却不是你能够轻易以这般手段得来的。”

姜宓眉梢微皱,面上道:“…母后请教导儿臣。”

魏后便道:“…你可是在想,我分明不赞成你,却为何帮你在你父皇面前周转?你临时起意,做完这事才想到与我商量,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我如何不竭力将此事落实了?”

……

姜宓在魏后宫里待了一阵,由着魏后说教,倒也算是将魏后一番教导听进去一些。

魏后见他最终是受教,倒也欣慰,便留了他在坤宁宫用膳,用过午膳,魏后困倦,便放了他离开。

姜宓从坤宁宫出来,却是并未直接出宫。

他熟门熟路借着树木遮掩,悄悄来到了承乾宫。

从怀中取出一个形状特制的短笛,吹出特殊鸟鸣声响,然后径直走到了承乾宫附近一处荒废隐蔽的屋子,等待百里汐颜过来。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的工夫,宫室的门才被推开,进来的正是大周朝最受崇元帝宠爱的玥妃百里汐颜。

百里汐颜姗姗来迟,一看到他,当即妩媚一笑:“…四郎。”

“…颜儿今日来得可有些慢。”姜宓等她走近,伸手出去将人给搂了过来,也不等人说话,便抱在了怀里磋磨。

百里汐颜被姜宓惹得娇笑连连,好半晌才有空档为他解惑:“…陛下在我宫中,我是等他走了,才想办法过来的。”

姜宓惊奇:“…这阵子父皇身子不大爽利,又天儿炎热,中午时分是总要午睡的,怎的今日去了你那儿?”

百里汐颜道:“…四郎问我,我又去问谁?”有一个年少俊郎的少年郎在前,她一对比就觉得崇元帝老态龙钟,心中不免便有些膈应,于是不觉语气就有些不敬。

虽说,崇元帝其实连不惑之年都还未到。

姜宓嗤笑,道:“…来了便好,总不枉费我在这儿一番急切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