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昨天的一更,最近事情繁多,性子有点堕落,甚诫之。
今天还有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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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人,探子回报,许文德部被蒙古骑兵伏击,伤亡慎重。”施忠虽性情稳重,但许文德与他一同来自李庭芝部下,两人多少也有几分交情,再说军情紧急,也免不了有几分着急。
却见韩青一脸平静,像是没有听到施忠说话,夕阳斜照在他的脸上,仿佛在他脸上写了两个字:冷漠。
施忠只好再次大声,道:“许文德部被袭击,还请韩大人发兵救援。”
韩青这才睁开眼睛,淡淡道:“知道了。”
“那韩大人的意思?”施忠倒是没了主意,“知道了”这三个字,实在是让他捉摸不清,是知道许文德被围,还是同意发兵援助?
“都说知道了,”韩青微微发怒:“现在已是日落时分,我大军不熟夜战,现在怎样出征,万事等明天再说。”
唉,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等到明天,说不定许文德部已经全军覆没。
“这个,这个,”施忠鼓起勇气,道:“许文德部危在旦夕,还请韩大人准许在下前往相救。”
“哼。”韩青大怒,道:“看来施将军是不把老夫的话当做一回事了,许文德冒进,老夫之前也说过的,这是他自取的,怨不得别人,再说非老夫不允许出兵,只是日落将近,即使我军急行军赶到战场,蒙古军以逸待劳,我军只不过徒增伤亡而已。”
“老夫身为军中主将,自然要为大军的安危负责,施将军若有意见,尽管像李大人提出来。”
施忠仍然不服气,囔囔,道:“许将军做得确实是不对,但怎么说也是宋军子弟,难道我等就眼看他全军覆没?”
“老夫自有主张,你不用多说,张将军,麻烦帮老夫送施将军出去。”韩青合上眼睛,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待得张桂送走施忠,忍不住问道:“大人,难道我等真眼看许文德部全军覆没?”
韩青摇头,道:“现在非我大军急进之时,明天若施忠再来哀求,老夫就准许他救援。”
“再说,小范将军和范友信将军正在汉水牵制蒙古军水师,若听到许文德部被困,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记住,我大军是要先保住自己,才能保住你我的荣华富贵。”
“大人言之有理。”张桂身为禁军都统领之一,自然知道权力来之不易,对于韩青的话也非常赞同,只是看到韩青见死不救,心究竟是有几分不舒服。
鄂州。
“哼,许文德冒进,这些都是他自取的。”李庭芝大怒,指着地图,道:“明知道范将军曾在这里遇到伏击,还毫无防备的跑过去,要不是范友信救援及时,即使全军覆没也是他自取的。”
“施忠呢?”苗再成指着地图,道:“施忠为人谨慎,但并非见死不救之人,怎么还在与韩青、张桂两人纠缠?”
“唉,”李庭芝摇头道:“韩青老将军出身世家,老夫原以为他有几分爱国之心,想不到也是一个见死不救之人。”
“都已经过了五天了,韩青行军不足百里,莫不是想让许文德和施忠两人当前锋,只是许文德为人暴躁,心急、中了韩青的轨迹而已。”
“这人可不简单,跟在许文德身后,若有便宜就一起赚,若是坏事就推搪不已。”
“再成,”李庭芝看着苗再成,道:“你领军去一趟,把施忠和许文德整合在一起,不管他范文虎打得是什么算盘,如今蒙古军大肆进攻襄樊,老夫乃荆湖置大使,这职责是跑不掉的了。”
“但是,大人身边?”苗再成担忧道,他若领军出征,李庭芝又成了光棍。
李庭芝摇头,道:“凉他范文虎也不敢对老夫怎样?你去吧,要小心一点。还有就是小范大人乃张贵的结义三弟,应该可以信任。”
临安。
丞相府。
贾似道不安的来回踱步,还一个劲儿问:“贾恩,消息是否已经确认?”
襄樊被困数年,贾似道其实心中早已经有了准备,只是一旦听到蒙古军正式攻城,还是有几分愕然,万一襄樊被破,自己说不准又要督军救援,这督军之事,一次就够了,何必来第二次呢?这世上还是这临安的风吹得暖和啊。
贾恩老管家,点头道:“老爷,前线已经确认了消息,鞑子得知张贵率领均州军进入襄樊后,不到半个月就开始攻城。”
“那,那襄樊怎么办?”贾似道其实非常怕死,对打仗没有半点心得。
贾恩一个老管家,哪里能提出什么好消息,只好建议道:“要不把朝廷的相公们找来问问?”
贾似道头摇得像鼓浪一般,突然想起,问道:“那个北蛮张世杰怎么还没有过来?”
贾恩苦笑,唯恐道:“老爷,张世杰前几天已经过来一趟,只是老爷当时心情不好,小的不敢让他打扰老爷的清净。”
“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贾似道怒瞪了贾恩一眼,道:“还不赶紧把人叫来。”
贾恩连忙领命而去,贾似道喜怒无常,自己虽然是老家人也是猜不透,不一会儿便带来了一个中年壮汉。
“听说你是张柔的侄儿?”张世杰在蒙古灭金后,投奔过来,虽然受到重用,但却没有大权,反观张柔,投降蒙古后成为蒙古三大汉族世候之一,人的机遇磨不过如此。
“张世杰,范阳人。少从张柔戍杞,有罪,遂奔宋。隶淮兵中,无所知名。”史书上记载,“有罪”这两个字,或许正是他投奔南宋的主要原因吧?
“张柔巨贼,某不欲与他为伍!”张世杰高声道:“世杰现在只是宋朝的的臣子。”
“张弘范正领兵攻樊城,你可知道?”贾似道不和他一般见识。
张世杰大声道:“臣不知。”
张世杰投奔南宋多年,虽然受到重用,但并没有大权,对贾似道也不像诸多将领一般猛拍马屁,总体来说不冷不热,最终才在贾似道死掉之后,得到端宗的重要,不过这人跟文天祥倒有点相视,指挥才能虽然要比文天祥好一点,但事实上应该好不了多少。
张世杰奉命死守崖山时,还下令百姓大兴土木,为太后、皇帝修建行宫,当时有幕僚对张世杰说:“北兵以舟师堵塞海口,则我不能进退,不如先行占据!幸而胜,国之福也;不胜,犹可西走。”
张世杰道:“频年航海,何时能已?今须与决胜负。”于是尽焚行朝草市,将千艘大船,用铁索穿连,一字排开,碇列海中,四周建起楼栅,如城堞一般,供宋朝的小皇帝及朝廷官员居住。
贾似道显然是知道张世杰的性子,况且他向来不和南归之人一般见识,淡淡说道:“老夫欲迁你为端明殿学士、沿江制置江淮招讨使,率领援军援襄樊,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世杰这才拱手,道:“仲谋多谢丞相栽培之意,末将誓死救援襄樊。”
樊城。
张弘范有点迷茫,刚才发动木驴攻城,但牛富却熔化了铁水浇灌木驴,木驴哪里能受得了,当场被摧毁。
“大人,这樊城也太难啃了。”刺那手臂上裹着一条绑带,刚才不留神给郭平射伤了手臂,狠狠道:“想不到汉人也有这等硬弓。”
张弘范淡淡说道:“我军攻城尚不到十天,樊城内士气未堕,不过在我军猛攻猛打之下,亦不远咦。”
“刺那将军莫要心急,这樊城被困多年,守城物质早已缺乏,虽有张贵支援,但车水杯薪而已,只要我军再强攻几次,待巨型战车到达樊城,就是樊城破之日。”
刺那大声道:“请准许末将再强攻樊城。”
樊城之上。
张贵看着密密麻麻的蒙古军蜂拥而至,不禁有几分担忧,但却见牛富让宋兵取来一个畚箕形的物体。这物体长约5尺,宽约4尺5寸,上面钉着数不清的狼牙铁钉,钉尖出木面3寸。拍的四面嵌入带利刃的刀。
张贵不由吐了吐舌头,要是给这东西砸中,不死也对不起上苍了。
郭平对张贵的白痴早已熟悉,见张贵一脸疑惑,只好解释,道:“这是狼牙拍,用榆木做成。”
张贵讪讪笑了笑,没有说话,狼牙拍前后有两个铁环,用绳索系住,吊在城头滑车上,只见宋兵齐心先高悬狼牙拍,见蒙古兵涌上来时突然放下拍击,狼牙拍的四面皆有利刃,这一拍下去,死伤无算。
只可惜有蒙古军硬弓压制,守军为了把狼牙拍、擂石、擂木等扔下,往往也会被蒙古军夺去生命。
张弘范这人,简直就是疯子,不断消耗樊城的守城物质,别看牛富到现在还是有条不紊,但张贵知道他背地里已是忧心忡忡。
待得打退了蒙古军的再次进攻,牛富抽空来到张贵身边,喘了一口气,才问道:“你小子现在可以说了吧?这土罐子究竟埋在了哪里?”
“还有就是火油,用得怎么会这么快?”
张贵揉了揉发酸的右臂,苦笑道:“这土罐子并没有埋在城外,火油也用得差不多了。”
“什么?”牛富跳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张贵,要不是他前不久拼死突入樊城,牛富还真以为他起了投降鞑子之心。
朱信连忙把牛富拉下来,道:“大人莫急,张大人想必会知道他自己要做什么,而且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