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有一笔收入是属于大人你自己的。”陆秀夫看着张贵笑了笑。
“蛤蟆?”张贵高兴得跳起来:“还有属于老子的钱?”
陆秀夫点头,道:“六月份均州柴火店销售张贵石炭获利三百七十贯,大人曾经与柴火店掌柜协商,占其获利十分二,即七十四贯。”
看着张贵一脸激动,陆秀夫继续,道:“另有梁曾早已把《西游记》誊写出来,至今销售达十万册,获利接近万贯,大人分五成利,也就是五千贯。”
“不过,大伙已说好了,会议后到小黄头哪里吃饭,估计要用掉四贯,也就是说大人还有五千零七十贯收入。”
“老子好不容易存点钱容易吗?容易吗?”张贵看着陆秀夫,高兴说道。
“不过,大人知道张贵石炭和《西游记》所获利都由官府代领吗?”陆秀夫突然问道。
张贵隐约想到了一件事,但不敢肯定,只好摇头,道:“请君实明说。”
陆秀夫脸色有点不自然:“大人曾经三申五令均州军及均州所有大小官吏不准经商,今日为何却以身涉法?”
“这个?”张贵有点迟疑,他当初之所以贪图那一两分钱,只是想给百姓竖起一个观念:就是发明可以赚钱,现在看来自己确实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大人身为均州节度使,掌管一方军政事务,这些小事老夫原不应该说,但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君实看到大人以身涉法,心中如鲠在喉,不说实在难受的很。”
张贵连忙拱手致歉,道:“君实言之有理,此事矮张之错也,君实实话实说,矮张之乐也。”
陆秀夫捋了捋胡子,尴尬道:“老夫言重,还请大人莫要见怪。”
张贵考虑了片刻,才道:“矮张愿罚一年俸禄,所有收入用于设立发明馆,奖励和资助发明家。”
陆秀夫迟疑片刻,问道:“老夫得知,东方神鸟二曰发明,即智、信、仁、礼、义,然而大人所说何为发明?”
张贵不由出了一声冷汗,陆秀夫还真是熟读诗书,博学强记,想了片刻,小心斟酌了一下词语,才道:“所谓发明者,做出前人所没有之物,或提出前人所没有的方法。”
陆秀夫恍然大悟,道:“就比如说张贵石炭,以前虽有石炭,但如张贵石炭这样的做法,却是没有?”
“又比如《西游记》。”张贵点头,道:“在下无论是发明张贵石炭,又或许是创作《西游记》,这种过程中付出的劳动和艰辛,是否应该得到一些回报?”
“也没见多少艰辛。”方回低声道。
张贵忽略了方回,继续道:“矮张之所以与梁曾、石炭争利,并非与民争利也,乃想保护这种发明的创造。”
“比如说,君实你创造出一首诗歌,可以拿到发明馆。”张贵想了片刻,才道:“发明馆可以付给你费用奖励,然后再把诗歌出版或出售,获得钱财可以对半,亦可以按照协商解决。”
“矮张还记得,三个月前葛老头改良了翻车,这也可以拿到发明馆登记,发明馆先是付给葛老头一笔费用以作奖励,然后由发明馆联系生产,获利还能分一份。”
“这样既可以保证了发明馆的资金,又可以使得发明者获利。”
众人想了片刻,刘青山才道:“如何才能保证这种发明的东西不让其他人使用?比如说张贵石炭,除了均州柴火店外,已经有不少地方生产,别人生产出来的东西总不能分一份给你?”
张贵摇头,道:“朝廷为保证食盐,所以用了盐法,朝廷要获利,所以有了酒法,茶法。”
“凭什么我们付出努力发明出来之物,要无偿供给别人使用。”张贵叹息,道:“只是无法可依,只能任凭他去了。”
陆秀夫想了一下,也摇头。均州虽是军州、节度州,但没有朝廷的立法,均州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只求这些发明之物能获得头啖汤。
解决了目前的资金问题,张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均州军扩展满员之时了。他能等得,但大元朝虎视眈眈的数十万大军不能等得,大元朝虎视眈眈的数十万大军能等得,但作为叶密克、伊犁河流域、喀什噶尔的主人和察合台诸王的宗主海都也不能等得。
有人说宋朝是忽必烈的终生对手,但明显错了,正如忽必烈是东亚的可汗一样,海都这个真正的中亚可汗,才是忽必烈的真正对手。
满心欢喜的回到军营,想把这个好消息眷与众人分享,张贵却见到了一个不敢相信之人。
“牛大人。”张贵目瞪口呆的看着牛富,从樊城撤出,牛富身负重伤,被宋度宗下旨前往朝廷复命,后来一直也没有消息,想不到现在竟然出现在眼前。
牛富受了伤,脸上被烧坏了不少,宋度宗不是很喜欢,于是打发过来给张贵,也算是圆了他们同以战壕出来之情:“下官牛富见过张大人。”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张贵连忙把牛富扶起,道:“牛大人这不是折腾矮张吗?”
牛富认真道:“朝廷已下旨,任命牛富为均州节度副使兼节度判官,说白了,老子可是过来监督你的哦。”
牛富誓死保护樊城,最终更是以命相博,才导致毁容,宋度宗虽然好色,但并没有昏聩,对这种忠义之士不用,那才叫真正昏聩。
特别是在吕文焕降元的对比下,牛富的忠义更加显得可贵,所以宋度宗能够派他过来牵制张贵,也不是没有道理。
“还有,老子把徐麟也给你带来了,徐大人一把年纪了,朝廷任命为节度推官,看来朝廷对你小子不是很放心哦。”
张贵翻了翻白眼,他虽然早就被任命为均州节度使,可是身边的幕僚和属官一个也没有,现在好不容易才来了两个人,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在宋朝当官,张贵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朝廷要是给你派人过来了,反而是信任你,要是不派人,那你就要好好想想了。
次日,张贵召开均州军会议,把朝廷的任命给众人说了一遍。
“牛大人,委屈你了。”张贵尴尬,道:“还请牛大人勿要见怪。”
牛富摇头,道:“若不是你矮张,牛某这条命早已没有了,如今别说让牛某当一个副都指挥使,就算是让牛某去当一个小兵,牛某也是愿意。”
郭平自然是当之无愧的都虞候,不过却兼任骑兵指挥使。
“大人,要郭平当都虞候也可以,不过平恳请增加骑兵编制。”郭平看着从峰贴峡寨来的骑兵,不断出售给李庭芝和朝廷,心痛得要骂娘:“蒙古骑兵游骑天下,均州军若没有骑兵,永远只有挨打的份。”
张贵点头,道:“骑兵要扩大,那是必须的,均州军目前只定员一万人,再者均州、房州小地,赋税收入有限,若再想扩大非常困难。”
看到郭平有点着急,张贵笑了笑,道:“所以,骑兵目前最多只能扩大到三千人,再多就没有办法了。”
“你说什么?”牛富等人愣住了,大家都知道骑兵肯定会扩充,但却没想到张贵竟然狮子开大口,要知道养一个骑兵,足可以养三个步兵了。
“大人,那是水师要缩减编制吗?”杨松着急的看着张贵,张顺虽不敢说,但眼神也有几分焦急,若不是身边有人,他一定要发脾气了。
张贵瞪了他一眼,道:“谁说水师要缩减编制了?水师三千人,一个也不能少,若有机会,水师再多老子也不会反对。”
“在可以预见的一段时间了,水师依然是主力,依然是均州军的最最主力之一。”
“长矛兵暂定为一千人。”张贵看着刘义和唐全:“刘义,矮张知道目前是委屈了你。但要知道,长矛兵目前是我均州军最紧缺的一环,他日我军不仅仅是要狙击敌人,甚至有可能需要守城,届时长矛兵就是主力,就是保证我均州军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
“刀斧兵定员一千。”张贵看着杨不及和张兴祖两个莽汉,道:“刀斧手与长矛兵同属,日后负责狙击与守城。”
“至于弩弓兵,定员为两千人,郭平不再担任弩弓兵的指挥使,由副指挥使莫雄升迁,唐林为副指挥使。”张贵看着莫雄,还有唐林,这个在与史揖军作战中立下大功的小兵,绝对是一个神箭手,虽然比不上郭平的随意,但狙击固定的目标百发百中。
“唐林,日后你多听莫大哥的话。”
“窥私营退出编制,所有人员不再从属均州军,均州军全体上下,自我以下,全不得过问窥私营之事。”
“至于魁字营。”张贵笑了笑,道:“魁字营乃我的护卫,自然不算入均州军编制。”
牛富等到最后,才忍不住道:“朱信之才,想必矮张你也有所闻,为何独轻朱信?”
“朱信原来可留在禁军,至少也是副指挥使,但却与老夫同来投靠,大人是不是有点厚此薄彼了。”
朱信连忙道:“牛大人,不敢,在下全凭大人吩咐。”
张贵笑了笑,道:“朱信独领指挥使,唤炮火兵,定员两千人。”
“什么?”牛富有点不敢相信,道:“这炮火兵是什么回事?”
“我均州与樊城守军,之所以能战胜蒙古军,凭借的是什么?”张贵说道:“非弩箭之锐利,非大刀只锋利,乃土罐子之威力,最后火烧樊城,更是火油立了大功。”
“还有,”张贵认真,道:“从樊城拼死拉出来的火炮,日后更是对付蒙古军的锐器,朱信为人谨慎,细心,照料这些东西最合适不过。”
“大人,”徐麟谨慎道:“均州军定员不过万人,现在算下来已有一万二千人?不知合适否?”
“当然不合适,”张贵笑了笑,道:“所以朱信更兼均州团练使,负责训练两千厢军。”
牛富眼睛一亮,拍了拍大腿,道:“好啊,你这小子,然来早已有了准备,还让老子白担心了一场。”
张贵看了看被惊呆了的朱信,道:“子恒,炮火兵对均州军之重,想必你已非常清楚,在下认为,炮火军不应局限土罐子或火油,凡是能够对付蒙古骑兵的火器都可以加以改造和运用,比如说朝廷的突火枪就很好,只是还需多改良。”
牛富点头,道:“朱信,你小子身上担子不轻啊?均州军是胜是败,全托付在你身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