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危在旦夕(7)
作者:蝶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988

第七章危在旦夕(7)

黑帆一个炸药,有效的拖延了王惟义行军的速度,后来达尔马扎布发了脾气,但毕竟是拖延了将近半个时辰。张平走的又是小路,竟然能够提前到达龙虎关。张贵看了看龙虎关的地形,发现龙虎关就像一个口子向外的漏斗,也就是说关外是一片大平地,而关内是漏斗的小口子。

“是否另有小路绕过龙虎关?”张贵稍一琢磨,王惟义被黑帆阻拦,肯定会对黑帆有所怀疑,黑帆若是处理不好,必然会引起王惟义的警惕,若是再牟然在龙虎关设伏,鞑子又不是没有长脑袋的瓜子,自然会对龙虎关进行查看。

“有是有,不过还需要绕一个口子。”张平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张贵,按照他的意思,现在已到了龙虎关,直接就在龙虎关等着鞑子过来就行了,怎么反而不在龙虎关等了呢?

“好,马上绕小路过去。”

于是张贵让梁顾率领一个小分队前往龙虎关设伏,自己则在张平的带领下饶了一个大圈子,没想到鞑子果然中了伏击。

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张贵自然清楚得很,看到鞑子中伏,双脚狠狠提了提马肚子,恨不得三步两步就来到鞑子身边,揍他娘的再说。

“杀。”闪亮的马刀在夕阳下闪出几道光芒,张贵已有一段时间没亲自领队冲锋,其实他心底是喜欢这种感觉,或许是这个时代的张贵留下来的jī情吧。

“杀。”伴随整齐的马蹄声,身后的魁字营,变戏法一般拿出了一支标枪。

魁字营,都是均州军的精锐,均州骑兵,在郭平的带领下,学习了鄂王岳飞的战术,虽说达不到战无不胜,然而出其不意,还是打了鞑子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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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马扎布黑着脸,看着手忙脚乱的王惟义,恨不得一刀把他砍下马,他身后的méng古汉军,乱七八糟的聚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准备上战场还是准备逃跑。

再看一看他身后的骑兵,达尔马扎布不由自豪起来,这是他带领的百战雄兵,就算是在草原和叛军决战时也没有退后半步。

“长生天保佑。”达尔马扎布随手抽出自己的马刀,他相信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战争一开始就会确定结果,他想不明白的就是对方还不到一千人,竟然敢对自己发起冲锋?从什么时候开始,宋军变得如此不怕死,然而不怕死的鞑子,不是更对自己的胃口吗?

“张大人说过,遇到均州军袭击,最后不要聚在一起?”王惟义喃喃的低声说道。

想不到达尔马扎布听力好得很,回头瞪了他一眼,眼看宋军已出现在视线之中,达尔马扎布刚想说话,却听到身边的王惟义突然大喊一声:“小心。”

一股刺骨的熟悉的气味直冲鼻子,达尔马扎布闻得难受,一声巨响几乎就在他耳边响起,达尔马扎布觉得自己被抛了起来,然后掉下去,随后便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

该死的宋军,竟然埋藏了两处火药,第一次只不过是打乱自己的阵型,第二次才是他们的本意,让自己好不容易集合起来的骑兵,瞬间乱成一团。

等达尔马扎布被亲卫救出,宋军已来到跟前,达尔马扎布这才发现一件事,原来龙虎关外地势开阔,宋军可以大军冲锋,然而关内却比较狭窄,自己骑兵集中在一起,既不容易冲锋,又成了对方的靶子。

宋军的动作很快,没有让达尔马扎布等多长时间,就让达尔马扎布吃到了苦果,只见宋军手中的标枪如飞蝗一般向杂乱无章的将士们飞过来,反倒散落在一边的méng古汉军倒是幸运得多了。

“千户大人,宋军占有天时地利,不若我军先行退后,整军再战。”王惟义躲在一匹被标枪刺穿了头颅的战马后,把达尔马扎布死死拉紧。

“该死。”达尔马扎布口气已松了很多,但还是不服气道:“不能后退,一旦后退宋军就趁机冲过来了。”

“若是让宋军冲乱了阵型,我军就没有机会了。”

“现在还有阵型吗?”王惟义心中诽谤了一句,却不敢说一个不字,méng古人的脾气都不好,一言不合就拔刀相见,王惟义倒还想多活几年。

宋军来得快去得也快,标枪如飞蝗一般,夺去了部分将士的xìng命,达尔马扎布回过神时,只剩下满地的惨叫声。

“准备,给老子准备。”达尔马扎布一个矫健的步伐跃上战马,他知道宋军只需要转一个圈,标枪将会重新落在他们身上:“给老子准备好。”

“放箭、放箭。”méng古骑兵的动作很快,他们仗以横行霸道的弓箭,迅速的落在阵前,刚调转马头再次冲过来的宋军撞了一个正着,伤亡也很快就在宋军方面产生。

然而,这伙宋军并不像以前所遇到的宋军,虽然不时有伤亡的将士从马上掉下来,然而宋军的整形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标枪带着惯xìng,或刺穿将士,或刺进战马身上。

“冲”,张贵大喝一声,跟在标枪后面冲了过去,鞑子满以为对方只是扔掉标枪,然而没想到宋军竟然冲了过来。

méng古骑兵对宋军,有一种天然的心里优势,他们认为宋军向来只是防守,躲在城池里被屠杀,或龟缩成一团被杀戮。

所以,当宋军冲过来时,他们完全没有能够反应过来。

“大人,大人,撤退”王惟义大声喊道,然而达尔马扎布像是入了mí一般,双脚夹住战马,率领余下的méng古骑兵向宋军杀过去,他手中锋利的马刀闪着光芒,他的内心无比强大,他相信就算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杀死宋军。

“跟老子杀,长生天保佑。”

“长生天保佑?”张贵咧嘴一笑,左手的弩箭,对准冲过来的傻瓜:“给老子杀”

然而,达尔马扎布的马上功夫比别人要高得多,大元朝刚立国时间不长,所有的将领都是从战火中出来,身经百战,达尔马扎布见宋军竟然在冲锋时射出弩箭,一边佩服宋军的马术,双脚*叉勒住战马,身体竟然在瞬间反倒在马肚子之下。

跟在后面的méng古骑兵,也多是身经百战的将士,见达尔马扎布翻身下马肚子,就算是没有翻身,也是侧身躲过了弩箭。

然而毕竟还有部分méng古骑兵没有办法躲过弩箭,两队骑兵的速度并不快,双方很快就缠斗在一起。

幸好刚才的两轮标枪,已经有部分méng古骑兵丧生,现在剩下的méng古骑兵不过只有一半而已。

达尔马扎布的马术非常精良,见和宋军接触,双脚突然落地,一只手拉住马缰跟在战马旁边,手中大刀反手向身边的宋军砍过去。

与他相接触的小兵一个不擦,竟然被砍中了大tuǐ,血飞溅出来,晒落地上。让达尔马扎布惊讶的是,受伤的小兵竟然不顾tuǐ伤,竟然向着前面的méng古骑兵冲过去,趁着对方吃惊之时,竟然把他挑下马。

达尔马扎布这才有点惊讶,转头看去,自己的骑兵竟然倒下了一半,却看到王惟义站在远处不敢出手。

达尔马扎布大怒,一把拉住马缰,战马竟然在原地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圈,达尔马扎布跃上战马,向着王惟义冲过去。

他身边的shì卫和méng古骑兵,也纷纷调转马头向王惟义冲过去,这样一来宋军倒是mō不清大脑。

张贵正杀得兴起,他马术不错,更重要的是他手中的弩箭给他助力不少,别人都是先射完弩箭,然而张贵练得一手左右开弓,他双脚夹住战马,远处的敌兵就用弩箭把他们射到地上,近处的敌兵就用大刀对付,他身边的shì卫也是武艺不凡,数人竟然直愣愣的冲了过去。

“怎么回事?”张贵虽然陷入敌军之中,但是他倒不慌不忙,刚才的炸药和标枪已经打了一个鞑子措手不及,再加上魁字营是他得意的宝贝,一般情况只是一个指挥三百人已经够用,现在整整千人,天时地利人和占有优势,所以张贵杀得顺利之极。

让他奇怪的是,还有数百名鞑子骑兵在观看,仿佛这个战场与他们无关。

王惟义见达尔马扎布竟然反身冲了回来,心中觉得不妙,竟然调转马头往后跑,méng古汉军见王惟义跑了,本来就没心抵抗的méng古汉军纷纷跟在王惟义身后跑人。

“头,鞑子冲过来了?”黑帆慢悠悠的跟在王惟义身后,虽然听到爆炸声,但却没有跟上去,只是想在后面堵住路,准备来一个守株待兔。

“还说什么,跟老子上啊。”黑帆来不及瞪他一眼,展开队形以拦住王惟义。

“冲。”此时的王惟义,早已顾不得身后的达尔马扎布,指挥méng古汉军向黑帆冲过去,黑帆毕竟人少,méng古汉军虽然也有部分受伤,然而算下来竟然还有七八百人,黑帆哪里挡得住,这小子记住张贵说的话:保住xìng命。

赶紧让开一条路,让王惟义冲了过去。

然而méng古汉军刚离开,一小队méng古骑兵又冲了过去,这次黑帆哪里还肯放他们过去,怎么也要为自己赚一分功劳,于是率领属下五十人,跟冲过来的达尔马扎布厮杀了起来。

达尔马扎布一心想找王惟义麻烦,此时才发现身边的méng古骑兵竟然不到百人。

“千户大人,快走。”身边的shì卫见达尔马扎布走神,心中着急,拼死围住达尔马扎布,硬是向黑帆杀过去。

黑帆虽然有心,但毕竟无力,哪里抵得住鞑子拼死冲锋,伤了数人之后,实在是抵挡不住,还是以张贵的话为圣旨,只好看着鞑子冲了过去。

还没回过神,又有一股骑兵冲了过来,这次说什么也不肯放他们走了,于是率领部将正想冲过去,一个熟悉的声音骂道:“(奶)(奶)的黑帆,你放走了一条大鱼,快点把他抓回来。”

黑帆一听,竟然放走了一条大鱼,哪里咽得下这股闷气,调转战马又冲了过去,这时张贵已追到他身后,骂道:“(奶)(奶)的,不长眼了,放走了两条大鱼。”

黑帆那个后悔啊,只可惜鞑子反应并不慢,等他们追了一段路,除了三两个掉队的鞑子外,竟然看不到半个人影。

张贵没有办法,只好重新回到龙虎关,梁顾留在身后整理战场,清点俘虏,这一场突击战,竟然杀了整整四百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标枪立功。

又有四百多受伤的鞑子被集中起来,梁顾一脸杀气的看着张贵,意思是杀还是留。

张贵沉思了片刻,叹声道:“”他们不仁,我们不能不义,你把他们都绑起来,然后用布塞住口,留他们一条活路吧。”

黑帆莫名其妙的看着张贵,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变得如此心软,梁顾已动起手来,他这人虽然老实,却是不知怎么想出了一个损点子,用他们ù子绑住这些俘虏的手脚,然后脱下他们的袜子塞住他们的嘴巴,一些有脚臭的士兵,就算没有被杀,也要臭死了,他们后悔得叫娘亲,早就知道天天洗脚换袜子好了。

虽然杀敌不少,不过自己也有不少伤亡,战争那有不死人的道理,幸好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担心的就是王惟义回去,让张弘范有所防备。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速战速决,抢了鞑子的火药之后需要立刻抢占鄂州,要不然还真如吴澄他们说的节外生枝了。

等处理完毕,张贵命令众人做好准备,然而好消息很快就来了,跟在后面的郭平竟然把张贵说的那条大鱼抓住了

达尔马扎布,被困住了双脚双手,嘴巴里塞了一团烂布,他的待遇还算不错,这团烂布并不是臭袜子。

“郭大人,你又立功了。”黑帆眼巴巴的看着郭平,嫉妒说道,这原本是他的菜。

郭平笑了笑,张贵连忙问道:“让王惟义跑了?”

郭平摇了摇头,道:“没看到王惟义,只看到这伙鞑子慌慌张张,我们就堵在路边他们也不知道。”

“这人可是塔出的儿子,能发一笔小财。”张贵指着达尔马扎布,笑了笑道:“可别想独吞。”

“你就是均州张贵。”达尔马扎布看着张贵,这是一个神奇的人物,就算是在大元朝这个名将如天上繁星的年代,你也不得不承认这人是一个人物。

“你就是塔出的小儿子。”张贵反问:“你的身份,在大元朝应该值三千匹战马吧。”

“没有这么多,”达尔马扎布老实说道:“我父亲才值这个数,我最多只值一千匹战马。”

“也不错了。”张贵点点头,道:“你现在既然是我的俘虏,也别想多做反抗了,到时我自然按照你们méng古的礼节,若是犯了méng古的惯例,别怪老子不守规矩了。”

达尔马扎布点头道:“那个自然,大人既然懂méng古的惯例,还请大人善待在下。”

张贵点了点头,吩咐其中一个shì卫好好招待他,然后从俘虏中找出几个有身份的人审问了一通,确定他们是过来迎接输送火药的队伍,于是由郭平亲自领头,率领几个俘虏,去把他们引入埋伏圈。

在有心算无心之下,张贵先是拿下了这伙鞑子的头领,其他人竟然也乖乖就擒,也省了张贵不少心机,不过这让张贵倒有点不习惯起来,谁说就只有宋军能够投降?méng古汉军投降的速度并不比宋军慢啊。

不过幸好这伙méng古汉军没有鞑子护送监视,若是有鞑子监视,恐怕也没有这么容易。

“这次收获可真不少。”郭平笑得像一朵huā:“张弘范真是大手笔,不知道准备了多长时间,足够我们均州用上半年了。”

张贵吩咐将士迅速把火药打包带走,幸好他们来之前已经带上了竹篮子和袋子,在加上他们非常熟练,三下两下倒收拾好了一大半。

“鄂州不等人啊,逃走的是王惟义,张弘范的副将,抓到的是达尔马扎布,塔出的小儿子。”张贵苦笑:“小儿子向来是受宠。”

“其他人都不管了,收拾好火药之后马上回去,然后袭击鄂州。”

郭平知道其中重要xìng,于是吩咐将士加快动作,等收拾好之后迅速启程,丢下一群没有兵器、没有盔甲的méng古汉军和一大群被绑住手脚的俘虏目瞪口呆的你眼看我眼。

等张贵和吴澄会师,自然少不了一顿庆祝,均州军都是临战状态,张贵一声令下,借着月sè急行军。

等来到鄂州,刚好是清晨,均州军顾不得疲倦,在陈昂和几个有心投靠均州军的méng古汉军将领的接待下从南门进城,迅速包围了史权所在的大营。

“史大人,难道你忘了史枢吗?”张贵代表均州军喊话,一些顽强之辈,自然有郭平和陈昂去伺候。

不过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投降,对于投降倒有点兵家常事,一路下去,十亭倒有九亭投降,剩下的一亭也是无心应战。

史权自然想不到两淮的战事打得如火如荼,张贵竟然还能抽身攻打鄂州,又有内应,要不然鄂州哪有这么容易,他若是知道张贵的兵力,更是后悔得跳城墙。

史权苦笑,道:“张大人,在下多谢你放过史家,也感jī你让大哥能在叔叔临死前见他一面,然而你我毕竟是不死世仇,投降之事就莫要说了。”

“大元朝至今,从来没有méng古将领投降宋军,我也不想做第一个。”

“我只请你莫要伤了史家亲兵千人的xìng命,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都是有家有儿的儿子、丈夫、爹爹,就算大人容不下他们,也恳求大人放他们回去。”

“史权一定请他们不再从军,只求回家能够过上一个安稳的日子。”

“哈哈,哈哈,”张贵大笑起来:“能够过上一个安稳的日子?史大人认为他们可以吗?”

“史家曾经权倾朝野,史家现在又怎样了?史枢也算是明事理,保住了一条xìng命。”

“你认为现在的史家,还能保住他们的xìng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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