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黄金荣在共舞台“跌霸”之后,杜月笙的名气在上海滩上如雷贯耳,很多人开始用目光重新审视起他来。
杨多良坐在何丰林的客厅里,佣人不停地替他烧烟。这大烟膏子是由上等的印度土熬制而成,平时抽起来,杨多良向来是觉得特别过瘾的。但此时,他却觉得索然无味,抽一口,呛几口。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那六大皮箱的珠宝古玩使他的心如同被一剪子一剪子剪碎那样疼痛,如果找不回来,他这后半辈子和一家老小的生活便毫无着落了。要是真这样,他会一直睡不着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后气死而去。
在福建,杨多良是督军周荫人的秘书长。20年来,他搜刮民财曾让许多人陷入家破人亡的境地;当然,他大肆敛财受贿也曾使许多人飞黄腾达。结果,他自己从上任到离开时,有了这6大皮箱的珠宝古玩。
上海这个花花世界是有钱人的天堂,只要有钱,山珍海味,名酒美人,应有尽有。他以前曾因公事在这住过一个月,最令他难忘的是那些美女,要多少有多少,仪态万方,风情万种,一晚上换10个都有,永远有新鲜的感觉。当时他就想将来一定要到上海来享受享受这一切。
离任后,他马上想到到上海这个花花世界来打发余生。谁知他一来上海,一切都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好。当他派4个保镖押运着多年搜刮而来的6大皮箱珠宝古玩,乘着法国邮轮来上海时,却被上海的女人给暗算了。
那两个女人是什么时候上船的,4个保镖都不清楚,他们只记得船到长江口时,她们都出现了。
当时,她们俩在舱门前说笑,声音又大又尖,浪荡得很。
“看他那肚皮,还想和我跳舞,我躬着腰也搭不到他的肩!”
“真是个臭家伙!请我们吃完牡蛎后,又要我们结账买单,这算什么男人?”
杨多良的4个保镖在舱内吸着纸烟,似乎对眼前的一切,谁也没有听见,谁也没有看见似的。
“两个小婊子,还我钱!”这时,外面又响起一个男人粗粗的声音。
“姐姐,快跑!”
“跑,往哪跑?”
“哧———”一声,什么东西被撕烂了。
“流氓!你这个流氓!”
“老子一没摸二没睡,流氓什么了?”
接着,外面又响起了厮打声。
终于,有一个保镖忍不住了,打开了门。“救命!”这时一个身上只穿着胸罩和裤头的女郎耗子一般钻进舱门,接着,另一个女郎也倏地钻进舱来。
“老子就在这里把你们都解决了。”
保镖们这时才看清,这是一个肚皮比戏台上的猪八戒肚皮还大的家伙,脖子下挂着一条猪尾巴样的领带,脸上的胖肉差点把眼睛给挤合缝,正冲过来也要进来。
“让我进去,”他用力一拨舱门边的一个保镖,“她们拿了我的钱,想跑,能跑得掉吗?”
保镖被他一拨,差点摔倒,不由得瞪起眼睛。
“眼不要瞪得像牛卵子样的,当心老子把你抠下来。”
说着,他又看看周围的其他3个保镖:“通通给老子出去,我要在这里干干两个婊子……”
然而,这4个保镖们似乎还没从眼前的一幕中醒过来似的,懵懵懂懂地都没动,胖子走上前,拉住一个女郎往门外带。眨眼间,4个保镖似乎醒了过来,一人动了一只手,把胖子击倒在地下,接着其中一个人飞起一脚,胖子像皮球样滚出门外。门边的那个保镖跟着又一脚,胖子换了个方向,从走道上往那一头滚去。
当保镖们都进来时,那位身上只剩下胸罩和短裤的女郎已披了一件床单在身上,两只美丽的大眼睛里依然流露着惊恐的光。
“太感谢你们了!”
另一个女郎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拿出一瓶洋酒,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姐姐,压压惊吧。”
披床单的女郎接过,手一扬,“咕嘟”一口喝下肚去。
“吓死我了,这个流氓!”
“你们来一点点?这可是正宗的法国货!”
保镖们看了看,都摇了摇头。
“几位先生,再麻烦你们看着我姐姐,我去替她拿衣服来换。”
女郎把酒瓶装进挎包,拉开舱门,刚跨出,突然大叫起来,原来那个胖子又来了。
保镖们全站到门外。
胖子抓住想往回跑的女郎就往另一头跑,保镖们急忙追了过去。
拐过一个弯,胖子不见了,而那个女郎却坐在甲板上哭。原来,她的长裙也被扯掉,身上只剩下胸罩和短裤了。
“那家伙哪去了?”
“往那头跑了。”
两个保镖顺着她指的方向走过去看了看,没有发现人,马上折了回来。
4个保镖围着女郎,“怎么办?哭有什么用,想想办法呀!”
“我的破裙子在这里,我用它暂且遮身去取衣服吧。”
“要不要我们保护你?”
“不用,我们的舱房就在前面。你们快回去,防止那家伙再去找我姐姐的麻烦。”
“对,快回去,防止意外。”一个保镖似乎突然想起了。大家也有所悟,纷纷往回跑。
推开舱门,他们全愣住了。那个女郎早已消失,地上扔着她的胸罩和短裤,那装满珠宝古玩的6只大皮箱一个也不见了。 <!--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