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是本侯,还敢拦我!”抢了这么大一票,对于掂记在心的人刘封也有准备,只没想到会是白波贼,倒是有些意外。此时他手中只有两千步骑,连个大将也没有,虽则兵甲犀利士卒精练,对阵一群草草乌合之众白波贼并不畏惧,不过需要保护的近十万灾民却是极大的负值,老老幼幼难以掌控,人数多营盘又大,一旦被对方成功冲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场大屠杀。
不过这会的情形看来也不太坏,毕竟有一个对手忍不住,先不住浮出了水面。
“拦都拦了,你待咋的!”这位俘虏兄倒是倔气,很是不服的盯着随后进来的那几名擒拿自己的斥候。
杨默嘿嘿冷笑:“这年头,当贼的敢拦官道,狗胆不小啊,你们要做什么?”
刘封甩了杨默一个白眼,这个问题可真够蠢的,拦道,除了抢劫还能干嘛!
“屁!”俘虏兄却是勃然大怒,不屑的狠吐了口口水,“你们做官的咋的,老子早听说了,还不如我们做贼的呢!”
刘封挥了挥手,止住杀气腾腾的众将:“你是谁的手下,什么身份?”
俘虏兄自得的挺了挺胸:“老子叫赵虎,别人都管老子叫大头虎,是杨将军帐下左先锋!”
“那,胡才、李乐、韩暹那几个蠢蛋是不是跟你们将军一起过来蹭饭吃了?”比起胡才、李乐等人,杨奉更曾在西凉军中任校尉一职,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现在离开了西凉军,混入了白波贼的行列。如果不是刘封的出现,徐晃就是从杨奉手下转投曹操的。
听着刘封管胡才等人叫蠢蛋,大头虎大有同感,不屑的道:“这几个蠢蛋,我家有他们不多,没他们不少!”说罢示威的瞪了杨默等人几眼,“听说你们很有钱,他娘的,识相的就乖乖投降我家将军,可免一死!”
刘封皱了皱眉,挥手令人将他押下,卫士早已看这人不顺眼了,不由分说拥上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刘封也不拦着,打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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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
“这小子,连个招呼也不打!”刘备倒吸了一口凉气:“元皓,你看如何?”言语中不无忧虑,这位,可是他的亲儿子。
“他这一番作为确是有欠考较了。”田丰长衫而起,木无表情的道,“事已至此,主公也无须过虑,只需遣一将领兵往迎,当可安然归来。”
其实在第一次听到刘封洗劫洛阳的消息时,田丰也是大为震惊,随即更大怒,几乎便要破口大骂刘封坏事。洛阳帝都,能在洛阳立足的世家大族哪家不是仅是土豪这么简单,和大汉各地的官吏豪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便是董卓袁绍之强势,也不敢轻易开罪这些人。因为一旦得罪了他们,将要面对的却差不多整个大汉帝国的统治阶层。而且,一旦官匪不分,身为官军也行那劫匪之事,这个人的名声便也差不多给坏了,信誉更要直下好几个台阶,这对于出身低微家势单薄还处在创业期的刘备父子尤为要命。
这一次刘封所得,虽则看似丰厚,却给自己埋下了无穷隐患,这次回来,看来得好好“教训”他一番了。不过待得稍稍思索之后,田丰对这个学生的做法也就稍稍给了点理由,因为,要得赈济灾民,也只能从这些世家大族手中夺粮了。
另一方面,刘封虽是田丰名义上的学生,对自己的言听计从,不过一向以来,刘封行事自专,便是眼前这位在田丰眼中有枭雄之资、值得自己一生追随的主公刘备,也常常被那个做儿子的甩在身后。
听得田丰对刘封的处事行为并不怎么认同,刘备微一沉吟,正待说话,张飞虎的站了出来:“大哥,让我去吧,只要我们在并州立住了脚,还怕他作甚!他***不长眼的家伙,我再去抢他一票,让杂种们狗眼看人低!”
到河东溜了一圈,张飞也没受人怎么礼遇,也亏了是张飞,若换了是关羽去了,当初逼得他亡命江湖的那一家可有得受了。
“胡闹!”刘备作着脸斥道,“你一会自有区处,且先退下!”
张飞还待争辩,关羽拉了拉他的衣袖,无奈只好怏怏退了回来,顺着狠瞪了田丰一眼。田丰也不与他计较,其实张飞的话也没错,并州本是世家大族相对比较稀缺的一个州,刘备先有来自中山的大量移民,再有收降自黑山贼的原百万流寇,再来自洛阳的十万移民,客大欺主之势已成,确实不必看这些世家大族的眼色行事。
“公明!俊乂!”刘备不理张飞,手持令牌向徐晃、张郃高声喝道。
“徐晃(张郃)在!”徐晃张郃单膝跪倒。
“你二人同领三千骑兵,去迎刘封,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徐晃张命相视一眼,应诺退下。
“宪和!子翼!你二人自择精干人马,往河东交会白波诸部,务要令他们不要与我为敌,至于钱粮马匹兵器等诸多详情,你可自行斟酌!”
田丰微微皱眉,张燕并非一个说客人选,转下一想,张燕曾为纵横并冀的黑山贼大首领,由他出面,却也是最合的不过了,何况还有一个善辩的简雍,便也不阻止。
简雍浑不在乎的应了下来,张燕却是一愣,“自行斟酌”,是什么道理,不解的看了田丰一眼,随即大悟,慨然应诺。
“云长!你暂领云中太守,谨防鲜卑,相机而动!”
关羽应诺退下。
“公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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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开门!神威大将军前来借粮,再不开门,老子一把火烧个精光!”一个粗大的嗓门向堡垒内的何氏家兵高喝着,身后是望不到边际的火把。
何偃咬了咬牙,要来的还终于是来了。
“父亲,凭我们五千家兵,不必怕他刘封狗贼!”何偃长子何清家披厚甲,气冲冲的道。
“胡说!”何偃正心烦意躁,看了儿子一身戎装,气不打一处来,劈头喝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你想我们何家亡族吗?不说外面的十万饿夫,就是并州刘备,他能放过我们河家!”
这些天来,刘封洗劫河内、河南、河东三郡的消息早已传播开来,何家是河内豪族,早有准备了,也曾知会河内太守王匡,不过王匡却吱吱唔唔,不敢理会。
何清不敢与父亲争辩,心中却仍是不平,透过垛口看着外面长长的火把,嘀咕道:“哪里会有十万了?难道真就这么给这狗贼了?”
自家的财宝平白双手奉上,何偃也不愿,有气无处发,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朝身边一个家将吩咐道:“去,请他们主事的到城下说话!”
何家私堡方圆近十里,城高三丈,要守的话其实还是可以挡上一阵的,不过眼前的这位可是连太守王匡都不敢惹的人物,何偃又如何敢拿何氏一族的命运去冒险。
“老子就是刘封,何家的,识相的赶快把门打开放老子进去,老子钱也要粮也要女人也要,若是慢了,老子自己进来,灭你何氏满门!”城下,一个虬髯大汉舞着大刀,肆意的大笑道,引得城下一连通的狂呼。
何清气得脸都白了,忍不住要开口回骂,却听城下又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刘封要是长得你这怂样,嘿嘿,我看也不必出来混了,直接拿头砸地撞死自己算了!”
那虬髯大汉闻言大惊,回过头来,却见个少年模样劲装武士领着十余轻骑,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大怒,手中大刀舞了道光圈:“哪来的混小子,你可知道老子是谁?竟敢在老子面前撒野!”
“呵呵,你不说你是那个小儿刘封吗,咦,瞧你这都什么记性,怎么能这么快就忘了呢?”少年啧啧连笑,不无民惋惜的道。
“好大的狗胆!”虬髯大汉大怒,催马横刀向这少年冲杀过来。少年背后飞出一员步将,两手大板斧,安若泰山横亘在前。那少年仍还面带微笑,对冲杀过来的虬髯大汉看都不看一眼,却向身侧一名面若冠玉的少年:“血光之灾就在眼前,仲道可要闪避一下?”
那名面若冠玉的少年微微摇头,淡道:“无妨!”
虬髯大汉大惊,控马稍驻:“你们是什么人?”
“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嘿嘿,你叫刘封,我也叫刘封,就不知道我们两个,哪个真的,哪个是假的。”那笑嘻嘻的少年说道。
那虬髯大汉大惊失色:“你,你真是朱虚侯刘封?”
刘封大笑:“你是白波贼胡才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了,回去吧!”
原来,这名虬髯大汉正是白波贼大帅胡才,这些日子来,刘封在洛阳各地连抢了十几家富户豪族,不过除了其中的一两家以通贼的无-敌'龙^书#屋@整(理名义拔刀见血外,余下的都识相的奉上军资粮草。有了这么一个让人眼馋的例子,白波贼里脑子活络的便也想出了这一着来,却哪想这番李鬼撞着李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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