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婕妤、刘充容、林充仪还有郑修仪几人面面相觑,郑修仪已经冷下了脸。
孙婕妤多年失宠每日都跟着青灯古佛过日子,早就跟这些后宫之事脱了节,新来的宫人,甚至不知道宫内还有个孙婕妤,孙婕妤有个八皇子,早早就封了南王,但是跟孙婕妤一个样是个闷性子,不怎么受到关注。
她们四人都是宫内早就失了宠的妃嫔,自然走动的多关系好些。贤妃入宫晚,又得宠封了贤妃,本应该跟她们四人有隔阂。偏偏贤妃是个好性子,既通情达理又善解人意,比起其她的几位可是好上太多了。眼瞅着太后打算把德妃的不是赖在贤妃的身上,四个人都有些蠢蠢欲动,打算出来说句公道话。
杨承海跟着常公公表面上是帮忙,实际是怕常公公暗地里做出什么来,两人都心知肚明。常公公是明白人,这天下是皇上的,后宫中就算太后再怎么折腾,最后一句话敲定的也是皇上,自然不会往南墙撞去。
杨承海他们一行来到玉华宫后,常公公便带人进入搜寻。仔细瞧了瞧站在一旁的宫女,杨承海有些疑虑。在这宫中他能喊出名字的宫女也就那么几个,玉兰算是一个。玉兰那丫头长得俏丽而且嘴甜,每次跟着皇上来玉华宫,玉兰总是会说些好听话讨杨承海欢心。原本以为今日玉兰留在了玉华宫,没有跟在贵妃娘娘身边,却没想到连玉华宫也没有。
杨承海一眼扫过去,眼神落在李公公的脸上。李公公知道杨承海在找什么,身子向前倾了倾,杨承海凑近李公公后,两人窃窃私语一番。看着常公公已经找到了东西,杨承海也只能叹着气走出玉华宫,杨承海一路苦笑,自己以前还按了个心思,若是这玉兰有意思,大可跟自己伴个晚年。
杨承海很快从四个宫中都找到了青云木盒,一行人快步走回安庆殿。常公公将四个青云木盒呈到了太后和文泽帝的面前过目后,贤妃才看到原来那日在御花园所捡到的木盒,原来是青云木所制。
杨承海凑近文泽帝说道:“回皇上,四个青云木盒均已找到,其中一个是在贤妃娘娘的宫中找到的。”文泽帝是了解贤妃的性情,心里也知道贤妃不会做出这种事,所以语气平和没有一丝波澜的问道:“贤妃,你可有话要说?”贤妃点了下头回道:“回皇上,臣妾不知道这个木盒是青云木所制,这个木盒是臣妾在御花园捡到的。”
德妃好容易摆脱了嫌疑,怎能轻易放过贤妃,立刻反驳道:“贤妃妹妹说的倒是容易,本宫珍藏之物怎么会在御花园,还这么巧被你捡到了。分明是你盗取本宫凤钗,想要栽赃本宫。”
贤妃向来对德妃毕恭毕敬,德妃如此不留情面,确实让贤妃有些招架不住,连忙解释道:“姐姐息怒,妹妹确实是在御花园捡到的,里面原本有只金钗。皇上,臣妾本以为是哪个宫人藏在御花园中的,所以命了宫女双锦送到了内侍监。”
“哦,送到了内侍监?”太后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梁公公赶紧上前问道:“贤妃娘娘可是命人将那东西送到内侍监谁的手里?”贤妃也不是很清楚,转身看向了双锦,双锦上前跪下磕头后回道:“回禀太后,婢子送到了内侍监一个叫邓奋的公公手里。”
梁公公一惊,先看了一眼杨承海,在得到杨承海认可,才开口说道:“回禀皇上、太后,这邓奋确实是内侍监的公公,可是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在内侍监了。”梁公公的后半段话,声音是越说越小,似乎不太希望别人听到似得。
文泽帝也觉得邓奋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百思不得其解,还是问出了口:“不在内侍监是何意思?”梁公公有些为难,目光投到了杨承海的身上,杨承海也知道此事若是梁公公说出必然会惹来祸患,便慢慢凑近文泽帝耳边说道:“回皇上,这个邓奋原先是惠景皇后身边的太监,后被惠景皇后提拔成为了内侍监的总管,那件事之后他也一同失踪。”
文泽帝眼皮一挑有些吃惊,杨承海虽然故意压低声音,还是让耳尖的太后听见了。只见太后拿起茶盏直接砸在了贤妃的头上,贤妃额头上被砸了一个深坑。双锦赶紧扶住贤妃,贤妃眼前一片灰,倒在了双锦的怀里。郑修仪率先走到贤妃的面前挡住贤妃,双眼盯着太后问道:“事情还未清楚,太后何故如此?”
太后激动地脸部抽筋,恶狠狠地瞪着有些神志不清的贤妃:“什么清楚不清楚的,这个毒妇,咳咳。”太后确实太激动了,整张脸都恨不得伸到贤妃面前,一口将她吞噬。文泽帝在太后的旁边安抚着太后,过了一小会太后稍微缓过来点,揪着文泽帝的袖子就是一顿哭诉:“皇后是爱家的心头肉啊,这些年哀家无时不想着皇后,当年若不是哀家去行宫疗养,皇后也不会......”太后已经泣不成声。
淑妃这下才想起来为何邓奋这个名字如此耳熟,说起来又有几人会信,皇后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二十多年前后宫发生过一件怪事,淑妃记得那夜异常的安静,没有一点预兆。皇后的长乐宫起火了,火势烧的很旺,大火足足烧了一夜。第二日出奇的是,长乐宫除了皇后没有一个人遇难,而皇后的尸体也没有找到,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那日之后的半个月里,不论是长乐宫的宫女,还是曾经侍奉过皇后的宫人,都一个接着一个不见了踪影,其中就有这个人,原先的内侍监总管邓奋。淑妃下意识看了眼贤妃,贤妃那时候也就刚入宫品阶还小,想必对这件事情应该没有太多的了解,看样子这次的事情远比后宫争宠要可怕,二十年了又有谁想要提起当年的这件事呢?
太后突然怒视贤妃大声喝道:“贤妃你到底是何居心,要从提此事往哀家的伤口撒盐。”贤妃刚清醒一些就被太后的大声呵斥吓得精神紧张,不断的磕头:“臣妾冤枉啊,臣妾冤枉啊,太后。”
双锦已经被几个太监按在地上,双锦一边挣脱一边扯着贤妃衣裙哭喊道:“娘娘救我,双锦没有说谎,那日在内侍监确实有为公公自称邓奋。”德妃赶紧上去踢开了双锦拉扯贤妃的手,大声吼道:“还不将这个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免得污了太后的耳。”
淑妃先反应过来,马上对着文泽帝说道:“皇上不可将这个宫女处死,整件事情疑点甚多,若是此时将这个宫女处死,那么谁来指认到底是哪个人冒充邓奋?”淑妃说完后,林充仪和刘充容也一同跪下给双锦求情。
挣脱开的双锦连滚带爬的凑到贤妃身边,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赶紧拉着贤妃说道:“娘娘我们有证人,那日何贵妃旁的瑶瑞也在,您忘了吗?”这话一出,吃惊的不仅有德妃和太后,连文泽帝的表情都有些变得不一样了。贤妃赶紧回过神,冲着文泽帝说道:“皇上,那日臣妾捡到青云木盒时,何贵妃身边的瑶瑞也在场她可以证明臣妾的清白。”
别人都看向了瑶瑞,只有淑妃一直盯着何贵妃脸上的变化。瑶瑞全身发抖,不敢抬头看向前方。落樱跟瑶瑞跪在一起,瑶瑞心里还是在不停地挣扎着,想要将实话全盘说出,因为她感受得到,此时的贤妃正向她求救。
瑶瑞喘着粗气,因为害怕脸色变得铁青,落樱细微的声音从身边传来:“瑶瑞不要犯傻。”瑶瑞无视掉落樱的声音,(ukansh.c)慢慢的将头抬起来。
“说来说去,又扯回臣妾这里了,皇上还是责罚臣妾吧。”何贵妃赶在瑶瑞的前面先发了声。德妃白了一眼何贵妃,语气不好的说道:“这会儿怎么又认上错了,刚才不还说自己是冤枉的吗?”
何贵妃无视德妃的挑衅,转身对着文泽帝和太后磕了个头:“皇上,瑶瑞是臣妾的旧奴林凤的女儿,她说出的真话也会被人说成是为臣妾开脱的假话,既然如此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文泽帝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贤妃:“就没有别人能为你作证吗?”贤妃心里一凉,瑶瑞这孩子心地朴实定能说出真相,可是换做落樱,贤妃犹豫一下摇了摇头。
“禀皇上,婢子那日见到了贤妃娘娘。”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声音的方向,落樱正抬着头目不斜视的看向文泽帝的方向,瑶瑞傻了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落樱。瑶瑞似乎知道落樱要干什么,心里一直苦求着落樱不要这么做。在得到文泽帝的同意后,落樱向前走了几步跪下说道:“回皇上,婢子见过贤妃娘娘手持木盒。”
文泽帝让杨承海将青云木盒递到落樱的面前,落樱仔细的查看后回道:“回皇上正是这个木盒?”文泽帝听后叹了口气,问道:“那日是个什么情形?”落樱不慌不乱的答道:“那日婢子在御花园浇灌花丛,看着贤妃娘娘一行三人在碧水亭休息,其中那个叫双锦的宫女一直手捧着这个木盒。”
德妃着急的问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