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重剑的壮汉来到白袍儒生的面前,伸手放在嘴边舔了舔大指母,随后双手握住重剑,眼神一凝,运转气息,大喝一声,中气十足,猛然提剑高举过头,就欲劈砍向白袍儒生的脑袋上时。
正是此刻一道瘦弱的身影,一闪而过,稳下身形人已经站在壮汉的身后,下一息只见壮汉脑袋如同皮球一般滚落在地,脖颈处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这一幕眨眼之间,壮汉的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的时候,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数个呼吸的时间,众人这才惊醒,身体猛然紧绷,怔怔的盯着那瘦弱的身影。
出手之人正是白袍儒生身边跟随的书童,书童这时整个人气势瞬间变化,王溪眉头一挑,心中怒火焚烧。
韩礼乐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他的神态一直平静,即便是见到这一幕都没有起到一丝情绪的波动。
“伍长,这个家伙扮猪吃老虎。”王溪身后一名干瘦的男子眼睛通红的看着死去的兄弟,熊熊怒火冉冉升起。
“都给我上,先宰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王溪怒吼一声,率先一步跨出,瞬间临近书童身前,手中剑气环绕,一掌拍出直接对准书童的脑门。
书童手腕微微弯曲,向上一抬顶住王溪手肘,再度向前一按直接按在王溪的胸口,一股无形风波如涟漪般荡开。
王溪只觉得一股庞大的起劲直捣脏腑而去,气血翻腾,口中一大口鲜血喷出,身体顿时止不住的被震退了五丈远,稳住身形再度吐出一口鲜血,体内脏腑多处破损。
书童没有去看王溪一眼,只见他身体旋转如风,一股无形利刃激射向四周,下一刻追上来的三人瞬间脑袋咕噜落地,身体无力倒在地上。
王溪按住胸口,惊惧的看着那杀人不眨眼的书童,这一刻他才察觉自己碰到硬茬了,他的目光看向一直面无表情的韩礼乐咬牙说道:“韩礼乐你我联手杀了这人,我把玉石给你。”
“懂得找帮手,看来还不蠢。”白袍儒生呵呵一笑,也不去询问玉石为何物。
韩礼乐没有回答王溪,只是直接伸手向王溪索要,王溪见状没有动作,没有得到答复他可不会随意将玉石交出来。
“是否同意。”王溪冷漠的看着韩礼乐,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一大口鲜血再度吐出。
韩礼乐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淡漠没有一丝感情色彩,他收回手掌,手掌紧握住青色长剑,下一刻一剑捅进了阔刀男子后背心,直接穿透了心脏。
阔刀男子诧异的看着心口潺潺流出的鲜血,不可置信的看向身后的韩礼乐,只见韩礼乐冷面无情的看着自己。
阔刀男子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韩礼乐一剑抽出,直接将阔刀男子推倒在地上,手掌一伸向王溪索要玉石。
王溪看着韩礼乐面无表情的杀了与自己同行而来的同伴,先是惊愕,后又对于韩礼乐的无情感到恐惧,这种冷酷之人真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隐匿在周围观战的苏沐错愕的看向韩礼乐,这韩礼乐反常的行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玉石到底是什么,这人为了得到玉石竟然杀人灭口。
王溪了解韩礼乐,虽然他觉得韩礼乐的行为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但是他还是不敢轻易相信,但是此刻他不敢去犹豫,因为那杀人魔头仍然没有对自己失去兴趣。
王溪咬牙之下直接将玉石扔给了韩礼乐,韩礼乐接过玉石之后,轻声说道:“朋友还不现身吗?”
韩礼乐把玩着手中的玉石,手指母轻轻摩挲着玉石光洁的表面,神色冷淡的看着手中的玉石,他话语落下之后也没有去看周围的变化,不慌不忙中他收起了玉石,这才眼神冷漠的看向王溪。
王溪听闻韩礼乐的话语目光扫向四周,被韩礼乐这么看着,心中咯噔一跳,他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后退了数步,心中一股危机感直冲脑门,额头冷汗渗出,王溪心中恼怒韩礼乐的不讲信用,他的眼神明显是要杀他灭口。
白袍儒生见到这一幕没有丝毫动作,打开折扇轻柔摇动,眼神玩味的看着王溪,并没有因为韩礼乐的话语将目光扫向四周。
苏沐眯了眯眼,看了看下方的三人,韩礼乐发现自己虽然有些诧异,但看这白袍儒生的样子想必早已发现了自己,他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个白袍儒生绝不简单,此刻再加上这个绝情冷面的韩礼乐,有些棘手了。
过了数个呼吸苏沐仍然没有现身,王溪心中的忐忑更加剧烈,他不知道韩礼乐的话语是否有问题,但是他此刻却有些希望此处有人现身。
既然如此,王溪紧咬牙关,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大声喝道:“道友难道还要隐匿着看热闹吗?”
“小木头,你都藏了这么久了,他们都在喊你,你还不出去吗?”苏沐肩上淤泥慵懒的打了个哈气说道。
苏沐叹了口气,他知道王溪是在诈自己,他也不想躲闪了,既然已经搅局了,那还不如直接现身。
苏沐身影一闪落在王溪身后不远处,这个动作很巧妙,王溪察觉到身后的苏沐,他知道自己这是真的逃不掉了。
苏沐看了韩礼乐一眼,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转移向王溪身上,轻声说道:“道友这般为难我,不知你该如何谢罪呢?”
淤泥见此处几人,立刻来了精神,他刹那化为一只白鸽徘徊在王溪身边说道:“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有好多故事没有讲,小木头他太无聊了,他不喜欢,我觉得你肯定喜欢……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那是我百岁之时,那一天我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真是偏远,竟然没有灵石,竟然没有灵石……”
“你说这是为什么,竟然没有灵石,为什么没有灵石?为什么?为什么?”淤泥越来越激动,他思维好似凝固般,下一刻低声询问王溪,“我之前说什么来着,是什么?不记得了,算了,我给你讲个故事。”
王溪眉头皱起,他觉得这淤泥实在聒噪,此刻状况危在旦夕,也不愿与其计较,他略微思索后,咬牙说道:“想必道友已经知道我们所争之物乃是一块玉石吧。”
王溪的话语落下,韩礼乐阴鸷的目光看了过来,他不知道眼前这人是否知道玉石的事情,但是此刻王溪刻意说出来,就等同于将苏沐拖下了水,此刻他不敢再多想,想要活命只能赌这一步。
苏沐并不愚蠢,这般露骨的招数他怎可不知,他并没有因为王溪的话而面色变化。
苏沐主动现身只是想借王溪之手,看看这玉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此刻王溪挑明之后,他也有了理由搅合这件事情。
韩礼乐冷声说道:“王溪你乃将才,区区伍长恐怕小了,施展不了你的才华与城府,不知你为何叛出军营,来到这等凶险之地,韩某怎么也想不通。”
王溪这一生最不喜别人提起他的往事,他本是一名小卒,得了军功升为伍长,他是一个有抱负的人,他想以武将入庙堂施展抱负,但事事无常,在一次战役中,他斩杀敌军小将,谁曾想本可荣升为将军,但军功却被扣下,被人顶替,就因为他不愿出些银两打点,一怒之下,夜深人静之下,他摸进顶替他军功那人的营帐中,一刀跺下那人的脑袋,连夜逃离了军营。
这一逃就是十天十夜,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休息,直到他力所能及的时候,在一处密林中他失足掉进了一个洞穴之中,在洞穴中他得到了一本卷轴,卷轴之上记录了炼气期的法诀,从此他踏上了修真之路。
当他离开洞穴的那一刻,他感叹人生的凄凉,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好还是坏,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修为不断的提升,终于修炼至凝气二十层,机缘巧合之下他得知了黑莲山脉的消息,这里落下天外陨石,据说其中乃有仙人之物,他带着侥幸来到了此处。
浑浑噩噩中他在这黑莲山脉中也度过了一年多了,然而却仍然没能突破至筑基期。
“韩礼乐,别说是哪位大人了,你这冷面无情之人,我最是讨厌,你的脸让我想起了那个死在我刀下顶替我军功的小白脸。”王溪怒极反笑,“那才叫人快哉称好。”
白袍儒生淡淡一笑,不温不火的性格有些让人抓不清他的想法,“这么说,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以我的外貌想必更能让你回想起当年的往事……对吧?”
“小童,你说我说的有道理吗?”白袍儒生话语落下向身后的书童问道。
“公子,小童愚钝不知。”书童提了提背上的书架说道。
“小童的回答,本公子十分满意,赏你一个字,彩。”白袍儒生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脸上的笑容温煦,犹如春风拂面般让人心神舒爽。
“多谢公子。”小童眼睛一亮,脸上有些得意。
啪!
“蠢。”白袍儒生折扇一合敲在书童的头上说道:“多余……”
书童脸上有些委屈,难道自己又错了,‘多余?’‘多谢公子吗?’摇了摇头,书童想不通也就不去多想了,想多了头痛。
王溪低沉冷笑,只觉得白袍儒生的话刺耳中带着嘲讽,“儒生是我平生最厌烦的人,柔柔弱弱的样子,如同娘娘腔般,我见一个就砍一个……你说我对你的印象如何?”
白袍儒生也不恼怒,呵呵轻笑,也不答话,冷眼看着王溪的一举一动。
淤泥闻言来了兴趣,他是笑非笑的看着苏沐,又看了看王溪,咳嗽了两声说道:“此人的话,似乎也挺符合小木头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