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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姜明这一番听起来情真意切的话,叶红鱼并没有全信,相反,她从中听出了很多矛盾、不解且让人值得怀疑的地方,尤其是加上自她入长安以来打探到的零星消息,是以,叶红鱼紧蹙着眉头,带着疑惑认真严肃的问道:“先生为传承而择徒心切,这我可以理解,但我心中却仍然有些疑惑,不知先生可否替我解答?”
“哦!”姜明顿时露出一丝微笑,他抬眉凝视了叶红鱼几息,而后拿起桌上的茶壶,边倒边淡然的说:“如果我为你解答了,你就同意入门,是吗?”
“这算是先生开口解答的前提条件吗?”叶红鱼提起椅侧的长剑,并置于膝上,右手掌在剑鞘与剑柄之间来回游荡,她迎上姜明目光,沉声道:“如果是的话,那倒也可以这样说,只不过先生的回答需要真实。”
“这鱼,难道都是这般滑溜且直觉敏锐吗?”
感知到叶红鱼渐渐升起的警惕,同时也把叶红鱼的每一个动作尽收眼底的姜明,在心中这般想着,想到这,他抬头看着凯莎,给其一个眼神,在品茗杯中茶后,微笑着说:“此言谬矣,我之前所说又怎能说是解答的条件呢?”
“我也拜过师,所以也清楚,要想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根骨天赋先不谈,重要的则是收徒者必先要正心诚意,拜师者也要正心诚意,二者合拍有缘,才能为师为徒。”说完,姜明把目光落到叶红鱼膝上的那把剑上:“所以我会直言不讳,道痴若有疑惑,尽管道来便是。”
“先生所言极是。”叶红鱼微点着头,而后便把游离的右手置于剑鞘之上,只是此时,一直静坐品茗的凯莎站起了身子,并淡然说道:“你们聊吧,我先去休息了。”
说完,起身的凯莎便朝着正堂外走去,对此,姜明没有言语,只是微微点头,而本没有什么的叶红鱼却在凯莎过其身时,仿若一条受了惊的鱼一样,在那一瞬间瞳孔微缩,只见凯莎把手放到了叶红鱼的肩上,轻拍着细声说道:“你和以前的我真的很像,但你要相信,你的过去虽然黑暗,可未来却是光明的,世界也仍是光明的,为善者,天报之以福,为恶者,天报之以祸,此自然也。”
语罢,凯莎收回了手掌,一边吟唱着,一边向着正堂外径直的抬步离开了,只见其吟唱道:“黑暗难灭,正义必彰!”
凯莎的白色身影缓缓消失在了叶红鱼的眼帘中,但她的话语如同陨石坠地一般石轰然留在了叶红鱼的心里,动静很大,她还在蹙眉低头细思,而姜明也没有说话,他看出叶红鱼还在深思。
本来她只是想让有过类似经历的凯莎说几句感同身受的话,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凯莎的那番话影响这么大。
正堂内还在沉寂着,直到外面的天光再次暗淡了几分,天穹的昊日再次西移了几分,而姜明的茶杯也足足空了三次。
就这样等待着,等待着,终于,回过神的叶红鱼直视着姜明,他的目光闪了闪,神色有过一瞬的犹豫,但瞬息后,还是严肃认真的问道:“我之疑惑有三,其一,今日在书院,是我与先生应是初次见面,可先生却对我知之甚详;其二,我在知守观多年,至今仍从未在日字卷天书上看见过先生之名,甚至听过青云之名,即使是凯莎先生,也不过是在一年前踏入的修行之道,方才被人知晓。”
“其三,据我得道的消息,二位先生是在一年前出现在长安的。”
“疑惑不少啊!”姜明并没有动容,只是微叹一番,然后应声说道:“问题倒是不难,拜师前了解这些倒也并无不可。”
语罢,姜明露出一个微笑,大声感慨道:“那好,为了让你这个道痴入门,我就告诉你!”
姜明看着叶红鱼,很是平淡的叙述着:
“我之前说过,你我有缘,师徒缘,这天下资质不凡的不少,但同时与我有缘,与青云有缘的,却十分稀少,而这个缘,是在我亲自测算,且观察后得出的结果,所以你的第一个疑惑,解了,我对你了解,一部分是因为我看到过。”
叶红鱼蹙眉惊咦:“看过?”
姜明看了看蹙眉的叶红鱼,继续说:“夫子能够做到眼观天下,而我虽然差点,但也差不了多少,这天下三痴,各大门下行走,以及这世界各国的有名之人,都在我的观察内。”
“至于其二,我之前也说过,我根据天书五卷,创出了一套完整的法门,而你之所以在天书上从未见到我之名,就是因为我之法门虽在道之内,却来源于我青云门的天书五卷,可天书五卷秉天地而生,并不受日字卷辖束,这其二,也解了。”
“然后是其三?”说到这里,姜明笑了笑,正欲解答,却见叶红鱼突然说道:“可以了,先生。”
叶红鱼看着姜明,犹犹豫豫的低声说:“其实…正如先生之前所说,要正心诚意,先生的我早已从凯莎先生那里感受到了,只是我……”
姜明见此,顺着说:“还没想好是吗?”
叶红鱼当即微微点头,然后持剑站起身,长辑一礼,很是真诚的说道:“今日之事,我叶红鱼很感谢二位先生,也多谢先生对我的看重,但我自己的耻辱,不想假他人之手,而在亲自洗刷耻辱之前,未曾想过离开西陵,拜入别人门下。”
“我记得,你之前说‘一日是道门中人,终生皆为道门中人对吧!’”